忙活了一天,荒地上的雜草終於清理出來一半了,沈若曦看著今天一天的勞動成果,甚為滿意。


    鄭廷珂拍了拍手上的泥沙,“再有兩日就可以弄好了。”


    徐青蘭三人在旁邊的土裏種玉米,聞言,徐青蘭說道,“我們把這邊兒的活兒幹完了,就來幫你們一起開荒。”


    沈若顥開口道,“人多後很快就能把荒地拾掇,對了,沈若曦,你種的草藥需要育種嗎?”


    沈若曦想想,“好像需要育種。”


    她計劃種十種草藥,不種那種名貴的,就一般的,一年熟的那種,畢竟現在家裏缺錢,先賺點兒錢再說。


    沈若顥又道,“那你可以把種子育起來了,種子長成苗還需要個把月時間。”


    “我知道了。”沈若曦把鋤頭拿過來,在開墾出來的荒地上劃出一片地方來育種。


    育種是個精細活兒,需要先把地鬆一鬆,把大塊的泥弄散,最好是弄成沙,平鋪在地麵上,然後把種子均勻地撒到上麵,灑水,再蓋上一層薄沙把種子遮起來,最好再在表麵遮一層幹草。


    把種子育起來,天已經徹底黑了下去。


    沈若曦擦了擦臉上的汗,看著平平整整的育苗地,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在這邊育種,家裏就徐青蘭迴去做飯了,“沈若曦,你們三姐弟迴來吃飯了。”


    沈若曦應道,“迴來了。”


    收拾了下,三姐弟帶著鄭廷珂和沈素紅,一起迴家了。


    小康兒坐在大門口,看到沈若曦迴來,小臉一下笑開了,“二姑姑。”


    沈若曦抱了小康兒一下,“二姑姑去洗手,一會兒把你身上弄髒了。”


    “我幫你打水。”小康兒現在特別喜歡沈若曦,趕緊跑去拿洗臉盆,舀上一些水往院子裏端來。


    小家夥實在太小了,端不大起,搖搖晃晃的,把水灑出來不少,臉上也濺了不少水!


    沈若曦趕緊把洗臉盆接過來,“謝謝康兒。”


    小康兒笑嘻嘻的,“不用謝,二姑姑,你快洗手吧。”


    沈若晗故意吃醋道,“你給二姑姑打水,不管四姑姑啦?”


    小康兒左看看右看看,“你們一起洗吧。”


    沈若晗笑了笑,“小家夥偏心了。”


    沈若顥放了農具走過來,“還有三叔呢?小康兒眼裏隻有二姑姑,都不管我們了。”


    小康兒為難了,“那、那下次我給你們每人一盆?”


    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


    在愉快的氛圍裏,大家把飯菜和碗筷端去堂屋,準備吃晚飯了。


    飯後,沈若曦立馬去洗澡,然後迴房間去看醫書。


    明日要考試,看看書,保持狀態。


    沈若晗迴到房間,取過帕子擦頭發,跟沈若曦關係緩和了不少,但是同處一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感到尷尬。


    她默默坐到床邊擦頭發。


    時間慢慢過去,沈若曦感覺有些酸痛了,她合上書,爬上床睡了。


    ……


    翌日清晨。


    沈若晗做飯,一屜饅頭,一疊小鹹菜,一盆白米粥,跟之前比起來,這樣的早飯已經算非常好了。


    早上大家不大喜歡說話,有些沉默地吃了飯。


    沈若曦放下碗筷,“我今天要去考醫師,外婆那裏就你們去,見到外婆跟外婆說一聲我不去的原因,免得她誤會。”


    沈若顥點點頭,“我們知道了。”


    沈若曦又對鄭廷珂說道,“荒地慢慢開墾,距離移植藥苗還需要很久,不著急。”


    鄭廷珂點點頭,“嗯。”


    家裏的事情安排好,大家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沈若曦,沈若顥,沈若晗三人結伴去縣城,沈若顥和沈若晗去給外婆買禮物,拿上禮物再去做客。


    來到縣城,沈若曦拿了一兩銀子給沈若顥,然後問兩人,“你們知道買什麽嗎?”


    沈若晗想了想道,“買兩包糕點,一匹布,再買三斤肉。”


    沈若曦不太懂這個時代怎麽送禮的,感覺已經很豐盛了,就沒再說什麽,“行,你們去買吧,我去縣衙考試了。”


    “嗯。”兩人目送沈若曦離去。


    沈若晗望著沈若曦的背影,小聲地說道,“三哥,你有沒有覺得二姐越來越好了?”


    沈若顥不是瞎子,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嗯,希望以後都能這樣。”


    沈若晗期待地說道,“嗯,我們去買東西吧。”


    ……


    縣衙,醫學訓科。


    醫師報考,三個月一次,今天有五個人參加考試。


    沈若曦來到醫學訓科的大門前,把報名表交個昨日報名的那個皂吏,“麻煩了。”


    那皂吏一見沈若曦,就想起昨日的事,表情尊重起來,“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沈若曦沒有計較昨日的事,現在重要的是順利參加考試,“名都報了,肯定要來。”


    皂吏帶著沈若曦往考試的地方走,然後來到了一間屋子前,“這裏就是考試的房間,你進去等著吧,一會兒何大夫就來了。”


    沈若曦點點頭,“多謝。”


    皂吏擺擺手,離開了。


    沈若曦走進屋子,屋子很寬敞,周圍是一排木架,木家上是空的,中間位置擺放著五套桌椅,還有其他一些必要的擺件,陳設很簡單。


    此時,兩張桌椅後已經坐著人了。


    那兩人都是男子,沈若曦走進來,兩人一起抬頭看沈若曦,微微有些驚訝,竟然有姑娘來考醫師!


    沈若曦無視他們打量的目光,走去坐到椅子上,靜靜等待著。


    不一會兒,剩下兩個參加考試的人也來了,他們都是男子,就沈若曦一個姑娘。


    後來兩人看到沈若曦之後,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這年頭怪事年年有,女子都跑來考醫師了!


    沈若曦淡定地坐著,用性別來評判一個人的能力,太粗淺了,這些人壓根兒不值得她有情緒。


    時間慢慢過去,何大夫走了進來。


    何大夫站在門口,目光一掃,稍微在沈若曦的身上停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開始宣布考試內容。


    “一共三場開始,第一場,辨別草藥。”


    何大夫用鑰匙打開一個抽屜,從裏麵取出五個盒子,一人桌上放了一盒。


    “這盒子裏放著很多草藥,你們現在把它們辨別出來,寫上名字、藥性、用哪個部位入藥,能治哪些病,寫得越多,越能考過。”


    “考試時間半個時辰,我把香點上後開始計時。”


    說完把筆墨紙硯分發給大家,接著把香點上,放到香爐裏。


    一共兩支香,燃燒完之後,就是考試結束的時候。


    到了考試環節,沒人再注意沈若曦了,而沈若曦就更不可能去注意別人了,把心思都放到了考試上。


    她把盒子打開,裏麵囫圇放著怕是有數十種草藥,她隨便拿了一種出來。


    這是紫草,開紫色花,葉無柄,卵狀披針形至寬披針形……


    紫草以幹燥的根入藥,是一味清熱涼血藥,具有清熱涼血,活血解毒,透疹消斑的功效。


    沈若曦迴憶著紫草的作用,然後把字寫到紙上。


    在她寫後不久,其餘四個參加考試的人也開始書寫起來。


    何大夫坐在最前麵的監考位置上,看著沈若曦奮筆疾書,眼神閃了閃,難道這姑娘真是一個學醫天賦極佳的人?


    沈若曦的毛筆字寫得不是很好,寫出來的字勉強可以認出來,這讓她有些不忍直視。


    好在這不是書法考試,否則她肯定墊底。


    時間慢慢過去,何大夫點燃了第二支香,眼看時間過了一半,大家都緊張起來。


    沈若曦從盒子裏拿出一株草就寫,不像其他人,拿出來後,發現不認識的,又給放迴去,然後拿另一株,挑挑選選,時間浪費了不少。


    何大夫一開始隨便看看沈若曦,但越看越心驚,她好像每一株草藥都認識,拿出來就開始寫,這……


    沈若曦在中醫方麵研究很深,而草藥是基礎,自然打得很牢固。


    辨別草藥,對她來說,就是小兒科。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何大夫吸了口氣,宣布,“開始結束,大家把名字寫上,把試卷交上來。”


    沈若曦在試卷的抬頭位置大大地寫上名字,然後左右看了看,見有人交卷了,她才把試卷交上去。


    何大夫把試卷收完後說道,“你們休息一會兒,一炷香後參加第二次考試。”


    五人走出考場,來到外麵院子裏。


    沈若曦走去院子裏,她發現花園兒裏草叢裏有一棵有些枯萎的野草。


    在大家眼裏那是野草,但在她眼裏,那是一株比較好的草藥,好像大家不太認識,所以枯萎了沒管。


    沈若曦左右看了看,沒看到人過來,於是把那棵枯萎的草藥摘起來放到包包裏。


    草藥的芯還是綠色的,應該可以挽救迴來。


    與此同時,沈若顥和沈若晗來到了外婆家,今天是外婆的生辰,家裏有好些客人。


    大舅舅的小兒子張生跑來院門口指著沈若晗嘲笑道,“你們看,醜八怪來了。”


    沈若晗立馬捂住臉上的麵巾,眼淚在眼睛裏打轉轉。


    沈若顥嗬斥道,“你怎麽說話的?”


    張生一點兒不怕沈若顥,反而又嘲笑沈若顥,“跛子,跛子,哈哈哈,哈哈哈。”


    沈若顥氣得夠嗆,虎起臉,“你再說一遍。”


    “跛子,跛子……”張生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


    外婆聽到院子裏的聲音,從屋裏走出來,“張生,你閉嘴,那是你表哥和表姐,你怎麽能這樣?”


    張生理直氣壯道,“奶奶,我又沒說錯,他們本來就是醜八怪和跛子。”


    外婆朝屋裏大聲喊道,“大房媳婦,出來管管你兒子,你要不管,我可就管了。”


    大舅母不滿地從屋裏走出來,“娘,張生說的是事實,我能怎麽管?要不讓他們迴去吧,反正這裏聽不到好聽話。”


    外婆皺起眉頭,“他們今天是來給我過生辰的,你要是不歡迎他們,是不是對我不滿?”


    誰敢對長輩不敬?


    大舅母趕緊說道,“娘,我剛才是說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外婆生氣道,“趕緊把張生帶迴去,太不會說話了。”


    “是。”大舅母趕緊拉著張生走了。


    沈若晗擦了擦眼淚,把手裏買的東西遞給外婆,“這是特意給你買的,給你過生辰,外婆,來得有點兒晚,你見諒。”


    “沒事,快,進來坐。”外婆熱情地拉著沈若晗往屋裏走,“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要介意,也不是你想這樣的,對吧?”


    沈若晗抿著唇點點頭,“嗯。”


    外婆又給沈若顥招手,“來,快來,外婆好久沒看到你們了,家裏還好嗎?”


    “家裏還好。”沈若顥迴答,“外婆,這段時間農忙,沒來看你,你不會生我們的氣吧?”


    外婆和藹地說道,“生什麽氣,家裏的事要緊,忙完了來看外婆也一樣。”


    她又道,“以後來就是了,不用買那麽多東西。”


    沈若晗摟住外婆的胳膊,撒嬌地說道,“外婆生辰,怎麽能空著手來。”


    “你們真乖。”外婆摸了摸沈若晗的頭,一片憐愛。


    大舅母看到兩人拿了那麽多東西,又湊了過來,“你們還買了肉啊?”


    雖然不太喜歡大舅母勢利眼,但是現在在他們家,不好說什麽,沈若顥道,“這是給外婆買來慶生的,拿去煮來吃吧。”


    “好好好,我馬上拿去廚房。”大舅母把肉接過來,笑得見牙不見底。


    外婆讓兩人在堂屋坐,“外婆去做飯,你們坐一會兒。”


    沈若晗拉住外婆,在這裏坐著等午飯,不太好,“外婆,我們去幫忙吧?”


    外婆笑著說道,“也行,走吧,跟外婆去廚房,外婆炸了蘑菇,你們嚐嚐。”


    兄妹倆幫著外婆忙活的時候,沈若曦開始了第二次考試——


    五人返迴考場,何大夫發給他們每人一張紙,紙上寫著很多症狀,讓他們根據症狀寫藥方。


    何大夫道,“這次的考試時間也是半個時辰,你們抓緊時間寫。”


    說完把香拿出來點上。


    青煙嫋嫋升起,氛圍慢慢緊張起來,大家把紙拿在手裏,開始答題。


    第一個症狀:黎明前腹部作痛,腸鳴即泄,瀉後痛減,腹部喜溫喜按,並伴有形寒肢冷、腰膝酸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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