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曹髦拒絕了以天子之禮進入京師的想法,以諸侯的禮儀,坐車從西掖門進入洛陽,隨後便是大將軍司馬師帶著文武百官上前行禮。


    曹髦則是趕緊下車,整頓好了衣冠,迴了一禮,一旁的司禮官趕緊提醒道:“按禮儀您為天子,不必答拜臣下。”


    曹髦隻是搖頭,迴答:“眼下我也是別人的臣子,怎麽可以逾越禮製?”


    到了車門,曹髦也要和群臣一樣下車步行。司馬師上前勸阻:“陛下,按慣例您可以一直乘車進去。”


    曹髦則是看著這位權傾朝野的大將,溫和地說道:“我被皇太後征召而來,至於安排我做什麽現在還說不準!實在是不敢逾越。”


    司馬師一愣,倒是笑著點點頭:“如此,臣等陪著您步行前往就是了。”


    等到了太極前殿,曹髦接受了太後的詔書,正式登基稱帝,頒布詔書,即位改元。因為準備地也算充分,即位典禮也很快就結束了,曹髦於是將司馬師留了下來。


    “陛下今日勞累,當早早休息,不知還有什麽事情,是臣所能效力的?”,司馬師對這個皇帝倒是有種莫名的好感,似乎在他身上也看到了一股難得的銳氣,十分的熟悉。


    “大將軍不必如此。”,曹髦笑著親自扶他坐下,“朕年紀輕輕,便置身於諸多王公朝臣之上,確實讓人深感不安,惟恐自己不能嗣守祖先創立的江山弘業,完成中興魏室、統一天下的重任,每念及此,戰戰兢兢,如臨深淵。日後還得多多依賴大將軍以及諸位忠臣的努力,眼下,西蜀入寇,朝政不穩,朕想聽聽大將軍的意見。”


    司馬師點點頭,隨即道:“眼下的局麵,一者速速安排齊王前往鄴城,妥善安置;二者,陳泰、王經已經率領精兵七萬駐兵雍涼,短時間內可保無虞,陛下不必擔心。”


    “來的路上,朕也問過鍾侍郎,這幾年朝政不穩,西蜀東吳入寇頻繁,朕還是擔憂不已,覺得再增派大員到地方鎮撫為好,大將軍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陛下目光長遠,臣並無意見,至於人選嘛……”,司馬師思索一番之後:“舉賢不避親,臣弟司馬昭可領兵十萬據守許昌,鎮撫東南;臣叔司馬孚也是浸潤軍旅多年,可領兵五萬,駐軍長安,以為策應,陛下覺得如何?”


    曹髦欣然點頭:“好,大將軍所思慮的人選定然也是妥當的,朕明日上朝便頒發詔書。”


    司馬師也是起了身躬身行禮:“陛下還是早日歇息,明天還要上朝呢。”


    “好,朕知道了,大將軍也早點歇息吧。”


    司馬師走出了宮廷,心中多少有些不安,還是找人叫來了鍾會,詢問曹髦的事情,隨即鍾會將自己所見所聞都詳細說了一遍,尤其是那句八字評語,也跟他說了。


    “文同陳思,武類太祖……”,司馬師沒有想到鍾會居然給了曹髦這麽高的評價,心中頓時也升起了一些警覺:“若真是如此,於國家倒是福分。”


    “陛下年幼,思慮的事情未必很周全,大將軍還是要多多上心啊。”,鍾會意有所指地勸了一句。


    “嗯……你先迴去吧,此事待我細細思索一番。”


    等到第二日,曹髦正式上朝,立刻頒下了幾道詔令。授予大將軍司馬師統領全國兵馬及京師內外諸軍的權力,並許大將軍朝拜時不必小步快走以表示對天子的尊敬,向君王奏事時隻稱官職不直唿姓名,還可以穿鞋佩劍上殿。並宣布了司馬孚和司馬昭分別鎮守長安以及許昌的命令。


    下朝之後,陳溫迴到了自家府中,長籲短歎。


    陳恂看到了也是笑道:“怎麽了二弟,長籲短歎地,自從你做了尚書郎之後,每天不是都很清閑嗎,怎麽今天是這副表情?”


    陳溫苦笑道:“兄長有所不知,隻怕這朝廷以後都是司馬家的天下了。”


    陳恂饒有興趣:“怎麽這樣說?”


    陳溫於是將朝廷之上曹髦對司馬家的封賞一一詳細說明,隨即也是感慨道:“新帝對司馬家倚重有加,我們這些人,隻怕會越來越靠邊站咯。”


    仿佛沒有聽到這個吐槽一般,陳恂隻是笑著問:“為兄聽說這個皇帝陛下才十四歲是吧?”


    陳溫點點頭:“是的。”


    陳恂笑了笑:“倒也難為他了。”


    陳溫附和道:“嗬嗬,大將軍強勢之臣,行伊尹、霍光之舉,咱們這個少年陛下一來就要應付這麽個人物,可不是難為人嗎。”


    “好了,你在尚書台,還是老三樣,多聽多看少說,事情照做。”,陳恂繼續囑咐:“父親領兵在外,我們這幾個兒子,給他看好後方就可以了,別的,也不是我們該問的。”


    陳溫對大哥的話自然是信服的:“對了,兄長,自從那個皇甫謐給你針灸之後,你精神似乎好了不少,要不要再找他給你針灸一下?”


    “你以為針灸是吃飯?隨便紮?”,陳恂沒好氣地說道:“身體講究陰陽協調,士安說了,給我針灸一次,就能維持三個月的精氣,再輔以溫熱的良藥,才是合理的藥方。”


    陳溫撇了撇嘴:“他一個書生,半路出家,倒沒看出來還有學醫的天賦,卻不知比當年華佗和張機,手段如何?”


    “好了,你啊,今天怎麽這麽多牢騷?進屋歇一會兒吧,等下,我讓瑜兒叫你。”


    “奧,那小弟先去躺一會兒吧。”


    陳溫進屋之後,陳恂又在院子裏伸了伸腿腳,看向遠方:“不知道這位皇帝陛下,還有什麽手段呢?”


    就在洛陽迎接新帝的時候,淮南的文欽也在大發雷霆。


    “他司馬師就是個逆賊!竟敢違背先帝的遺詔,擅自施行廢立。”,文欽本就是脾氣火爆,這些更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吧啦吧啦地髒話就罵了出來,看著對麵眉頭緊皺的毋丘儉,不禁又上了火:“仲恭,事已至此,你說句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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