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自己府上休息的秦朗,突然受到了曹叡的召見,於是急忙穿好正裝,匆匆忙忙地進了宮。


    看著床上瘦的有些不成人形的曹叡,秦朗心中有些繃不住了,趕緊上前道:“陛下您要好好休養啊,您看您都瘦成這樣了……”


    曹叡笑了笑,看著宮殿的房頂,突然問道:“阿蘇,朕任命你做輔政大臣,如何?”


    秦朗有些驚訝的看了曹叡一眼,還是低下了頭:“陛下若要臣做,臣便盡全力去做。”


    曹叡又看了看他,噗嗤一笑:“你啊,朕這麽多年,也就喜歡你這份謙遜謹慎。”,隨即語氣又有些傷感,“這麽多年,朕給你的賞賜,還是公卿大臣給你的賄賂也夠多了,隻是你現在身居高位,朕若是有一日……隻怕你無法自保啊。”


    秦朗恭敬下拜:“陛下為了臣能考慮如此深遠,臣豈能不感激涕零。能侍奉武帝、文帝以及陛下三代君王,臣心願已足也。”


    曹叡點點頭:“此刻沒有陛下與臣下,隻有小叡與阿蘇,我還是記得的,當年母親被賜死,朕被先帝廢為平原侯,幽閉府中,幸得上天庇佑,外有文德皇後為我說情,內有你甘冒風險,相伴於我,這份恩情和心意,我至今難以忘懷。”


    秦朗還是懇切道:“陛下此言便是折煞阿蘇了,阿蘇當年不過區區白身,一無爵位,二無朝職,除了讓陛下有所寬慰以外,都是文德皇後的功勞啊。”


    曹叡於是問道:“阿蘇,你願意做輔政大臣嗎?這次朕想聽你一句實話。”


    秦朗想了想還是拱手道:“陛下,臣並無理政之能,亦無軍陣之才,忝居輔政大臣,於國並非好事。”


    曹叡看著他,歎了口氣:“你若不當,隻怕你的官位就保不住了,你可清楚?”


    秦朗笑了笑:“臣得陛下寵幸,已是天恩,高官厚祿,阿蘇現在也不需要了,他日沒了官爵,依然還是個富家翁,犬子現在喜好讀書,說不定日後也能有他自己的前程,陛下,輔政大臣之位,身關國家要務,陛下需要擯棄私情,以公心選定才是正途。”


    曹叡會心一笑:“好吧,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麽事情,朕再找你。”


    秦朗恭敬退下,曹叡長歎了一聲:“看起來,沒有外臣,托孤之事恐怕會再起波瀾啊。罷了,等到燕王叔來了,再問問他的意願。”


    此時的司馬家,司馬師也在緊急安排著自己的人手。


    “石苞,這兩天陛下都召見了哪些人?”,司馬師看著下麵的一個軍官問道。


    “啟稟中護軍,這幾天陛下召見了東鄉公主、驍騎將軍,聽說已經召見了燕王殿下入京覲見。”,石苞也是很嚴謹地做著匯報。


    “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進出陛下的宮殿?”


    “中書令孫資、中書監劉放,經常給陛下匯報政務。基本上每次都在一個時辰左右。”


    “夏侯獻和曹肇可有動靜?”


    “陛下並未召見他們,他們這幾天似乎多在串聯走動,也沒有求見陛下的意思。”


    司馬師點點頭:“好,你下去吧,辛苦了。”


    石苞退了下去,司馬昭於是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有些擔憂:“大哥,眼下陛下突然重病不起,內外憂懼不安,父親又遠征在外,我們司馬家該如何是好?”


    “昭弟莫急,眼下局麵還不算很糟糕,你去安排人遞個帖子,邀請驍騎將軍過府一敘。”


    司馬昭一愣:“秦朗?他是陛下近臣,這個時候見他是不是不合適啊?”


    司馬師卻笑道:“不必擔心,這時候見他反而沒事,陛下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怎麽樣的,秦朗也一定會來,到時候我們隨機應變就是。”


    到了晚飯的時候,秦朗也如約而至。司馬師兄弟兩人已經準備好了飯食,等著這位驍騎將軍。


    “承蒙中護軍、新城鄉侯邀請,朗感激不盡,不知道兩位可有什麽要事找我?”,秦朗的態度還是很謙卑恭謹,對司馬兄弟也是很客氣。


    司馬師邀請他入座,隨即道:“驍騎將軍受陛下信賴,乃國之柱石,我們兄弟兩個早有心與您結交,卻不想拖到今日,當給秦將軍請罪才是。”


    秦朗卻哈哈笑道:“中護軍如此說,倒是折煞朗了,朗隻是依靠昔日的微功,受到陛下的錯愛,忝居驍騎將軍一職,其實朗無才無能,心知肚明,中護軍一家才是真正的國之幹城,本來朗因為怕打擾大魏的功臣,才不敢隨意上門叨擾,卻沒想到讓中護軍誤會了一二,此乃我秦朗的過失,來,我自罰一杯。”,說罷滿飲了一杯酒。


    司馬師聞言倒是高看了秦朗一眼,本以為這小子就是個膽小的公子哥,沒想到有自知之明而且為人頗為坦蕩,這也難怪能被曹叡寵信多年。


    “陛下近日身體可好?”,司馬師見狀也打了個小直球。


    “陛下乃真龍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秦朗表麵上雲淡風輕,“陛下聽聞太尉在遼東大捷之後,張榜安民,甚為寬慰,不停地稱讚太尉,還要等著太尉迴朝報捷呢。”


    司馬師笑著接過話茬:“陛下對我們司馬家的恩情與抬愛,臣等實在難以為報。”


    秦朗也笑了:“中護軍何必謙虛,有功便是有功,陛下慧眼識英,豈會分不清楚,誰是大功臣?”


    “秦將軍如此說,那我等為陛下的英明,幹一杯,請!”


    “好,中護軍,新城鄉侯,請!”


    三個人推杯換盞,但司馬昭有些插不上話,基本上就是司馬師和秦朗你來我往。秦朗聊著當年北征鮮卑的事情,司馬師則與他分享著對壘諸葛亮的事情。


    不知不覺到了深夜,秦朗趁著酒醉微醺,告辭迴家,並拒絕了司馬師派人相送,搖搖晃晃地迴家了。


    司馬昭看著秦朗的背影消失,有些棘手:“沒想到這秦朗如此厲害,之前還真是小看他了,此人口才甚好,頭腦清晰,若是對手,真的不好應付啊。”


    司馬師倒是笑了笑:“是啊,幸好他不是我們的敵人,不然便是你大哥我,隻怕也未必對付的了他。”


    司馬昭一愣:“大哥此言何意?秦朗並沒有表態啊?”


    司馬師拍了拍二弟的肩膀:“他大馬金刀地前來赴宴,又喝醉了搖搖晃晃迴家,這本身就已經是態度了。”,頓了頓,又說道,“他說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其實就已經在暗示我們,陛下的病情不容樂觀,恐怕已經藥石無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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