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諾不知道是她眼睛花了,還是透過蒸汽的原因,總之,她看到國倩兒的眼中有點點淚痕。

    “你要是不愛他,就明確的告訴他,好嗎?”

    “我怕傷害他。”李小諾輕輕地說。

    “這樣子難道不傷害嗎?”國倩兒的聲音忽然就尖利起來了。

    “倩兒——”李小諾伸出手,抓住國倩兒的手。“你告訴我,你心裏是不是有他?”

    “……”國倩兒的臉紅了,她不知道說什麽好。李小諾還是第一次看到那樣潑辣的國倩兒臉紅呢。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啊?”國倩兒難得的露出小女兒的憨態。

    宋俊傑迴來了,兩個姑娘馬上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姐夫,我媽剛才來了電話,我得先迴去,你送倩兒迴去。”

    “你自己能行嗎?我送你……”

    “不,倩兒不舒服,你還是送倩兒。”

    “哦,倩兒怎麽了?”

    “頭疼。”李小諾的話一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倩兒配合她說的不舒服正在按著肚子做痛苦狀。

    李小諾在宋俊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跑出飯店。

    來到街上,街燈都打開了。街道兩旁的店鋪都打開了霓虹燈。h市夜晚並不寧靜。有人說看一個城市是否繁華,就看一個城市的夜晚是否熱鬧。工作了一天的人們終於在傍晚的時候開始了一天的夜生活。休閑自在的節奏感染著李小諾。

    在開辦幼兒園以來,她的那根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終於能停下來喘息一下了。

    她想慢慢地走走,慢慢地梳理一下情緒。不知不覺地,李小諾來到了淨明湖畔。

    湖麵上的微風襲來,帶著淡淡的腥味兒。她覺得非常愜意。

    她很自責,為什麽一直沒有發現倩兒的心思呢?她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難道說就沒有自己的情感生活嗎?她與宋俊傑一直若即若離的樣子看在倩兒的眼裏,是非常刺心的吧?

    李小諾想起前日在幼兒園中國倩兒打“呆蛾”的典故。現在想起來那不是倩兒活用《紅樓夢》中林黛玉的典故嗎?當時自己居然沒有注意到。

    “嗬嗬,”李小諾想著宋俊傑那個文質彬彬的樣子配上國倩兒風風火火的樣子。嗯,簡直是絕配,她不由得為好朋友而感到快樂。雖然她得不到真正的愛情,讓倩兒先步入婚姻的殿堂也很好啊!

    綠萼和蕭永最近也很好。蕭永到h市來發展了,辦了一家影樓。憑借他一手超群的攝影技術,影樓在幼兒園開業不久前也開業了。那天,她們姐妹們還去照的藝術照。蕭永把她們的合影掛在影樓,說是活廣告。

    “笑得這麽生動,多青春啊!”

    是啊,她們還年輕。李小諾現在已經27歲了,怎麽就覺得有些老了呢?

    正想著,她的思緒被一聲汽笛打斷。

    原來是一艘遊船。

    遠遠的,李小諾看到王琪楓從遊船上下來,身邊還帶著一個苗條的姑娘。

    夜色彌漫下,李小諾看得並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她不會看錯。李小諾克製住想到他麵前去看個究竟的衝動。

    “又換了女人呢!”李小諾發出慨歎。隻是他身邊的女孩子不像安楠那樣風騷。

    上次她看到了安平跟安楠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其實是被安楠擺了一道。

    還沒有成為王琪楓的女人呢,就已經被盯上了,她是不是有點兒冤呢?

    其實,李小諾不知道,這一次她真的看錯了,那一男一女正是王琳楓和海霞。菊花病了,王琳楓帶海霞來買藥。順便帶海霞玩玩。這差不多是王琳楓幾年以來唯一的一次到h市的經曆,兩個人卻輕易地擦肩而過了。

    宋俊傑看著國倩兒,這個平日裏總是咋咋唿唿的丫頭,也會頭疼嗎?可是她齜牙咧嘴的捂住的明明是肚子啊!他抬起頭又看看蒼惶而逃的李小諾。不僅悲從中來。

    難道說自己就那麽差勁兒?她不僅需要弄個擋箭牌做電燈泡,而且還要中途把他甩掉?

    看著已經開始擺上來的菜,他開始苦笑。舉起杯中的酒一飲而進。這一生,他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無論付出多少,卻沒有在人家姑娘的心裏留下一點兒痕跡。

    他曾經想著能悄悄地在李小諾的身邊看著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在李小諾被綁架之後救迴來,他是那麽的心疼她。他多想馬上就給她一個可以遮蔽風雨的港灣啊!

    可是李小諾似乎是在刻意地躲避自己。他甚至沒有找到可以表白的機會。每次約她出來,她都推三阻四,總是有理由。每次話到嘴邊,她都會脫口而出“姐夫!”宋俊傑甚至對這個“姐夫”深惡痛絕了。他也不說話,隻是一味地往嘴裏灌啤酒。

    國倩兒在邊上坐著看他的表演。

    從他喝酒的動作裏麵,國倩兒感到那是一種痛,深入骨髓的痛。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就這麽坐著看他喝到酩酊大醉。

    桌子上的菜都沒有動,甚至沒有下到鍋裏。湯鍋裏麵的湯在酒精塊兒的烘烤之下,已經蒸騰成水汽。

    宋俊傑終於趴在了桌子上了。他側臉向上,英俊的麵容讓國倩兒癡迷。她付了餐費,扶著宋俊傑走出來。

    夏日的風迎麵襲來,一掃白天的悶熱。宋俊傑搖搖晃晃的,順著國倩兒的牽引往前走。嘴裏還在喃喃地說:“小諾,閻若!你好狠的心,我的心思你不懂嗎?你就是在裝傻,是不是?你就是在躲開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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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俊傑忽然從國倩兒扶著的手裏把胳膊抽出來,反過來把國倩兒摟住,“你說,你今天必須得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這樣對我?你說!”

    國倩兒看著宋俊傑痛苦的神情,心裏一陣揪痛。這個癡情的漢子,他把自己當成了李小諾!

    國倩兒的心裏開始有些怪李小諾了。她為什麽那麽的絕情?這麽好的男人,她為什麽不要?她幹什麽傷他如此之深?

    “俊傑——”國倩兒伸出手臂,舉起來碰住宋俊傑的臉,“俊傑,你幹什麽那麽癡情啊!你就不會把眼光放開一點兒?你就不能看看我?”

    “看到了!我看到了啊!我一直看到你啊!”宋俊傑皺著眉頭,碰住國倩兒的頭,“小諾,我知道你就是閻若,我的眼睛一直都是看著你的,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小諾,你不知道嗎?你非得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是嗎?小諾,你倒是說話啊?”說著,宋俊傑癡迷地低下頭,把他滾燙的唇放在國倩兒的唇上,一股強烈的酒精的氣息撲鼻而來。

    國倩兒感受到宋俊傑的深情。

    她本意是想躲開這個熱烈的吻,因為這個吻本身就不屬於她,充其量,這也隻是一個錯吻。可是,她為什麽舍不得推開他?雖然入口的是濃濃的酒氣,但是,她依舊依戀,依舊癡迷。她舍不得推開他,即使是一個錯吻也好。也能安慰宋俊傑那顆受傷的心。國倩兒閉上眼睛,她是一個風風火火的潑辣的女孩兒,但是,她卻從來也不和哪一個男孩子有過多的流連。也許是家庭的背景,家庭的教育使然。她的感情經曆居然是一片空白。

    如果是平時,有男人如此的侵犯於她,她早就會動用她的功夫給他點兒“顏色”瞧瞧了。但是今天她願意被侵犯,她甚至是有些享受的。即使那隻是一個“錯”吻。

    一個吻吻了簡直有一個世紀那麽長。良久,國倩兒睜開眼睛,看到宋俊傑受傷的神情。他的臉上都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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