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男大當婚啊!”

    “好吧!男大當婚。可是我什麽時候說過一定要娶她?”

    “雅思不好嗎?你們一起長大,一起生活,這麽多年來,就沒有離開過,而且還是你自己選的啊?”

    “拜托啊,”王琳楓驚叫起來,“那也叫選擇?那一年我隻有5歲好不好?是你們一個勁兒的說好,一個勁兒地說我們有多麽合適。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那麽小的孩子怎麽就看出來合適了?”王琳楓咆哮著,他覺得這個媽近幾年隻知道打麻將,都傻掉了!

    “可是,雅思很好啊,長得漂亮,幹活兒利索,像她這樣的千金xiaojie,願意跟著你,被你唿來喝去的,真不多了,你還圖什麽呢?而且,她對我也很孝順!”

    “你是在為我找媳婦,還是在找保姆?孝順你?我找迴來的女人怎麽可能不孝順你呢?可是,那就一定得是她嗎?”

    劉月盈這才意識到,她一直認為這件事情是鐵板釘釘的,可是,她真的從來也沒有問過他的想法。這一次,王琳楓所說的都是心裏話。他所反感的不是結婚這件事情,他所抵觸的其實是雅思這個人!他是真的不想娶雅思嗎?之前劉月盈沒有一點兒思想準備,現在顯然有些接受不了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長得這麽大了,能不能說話負點責任?你說不娶就不娶了?這是你說了算的嗎?這麽多年——”

    王琳琳氣惱地打斷劉月盈的話,“夠了!什麽叫負責任?娶了雅思就負責任,否則就不負責任了嗎?我問你,這是誰的人生?你們每個人都在跟我說娶了她,就付了責任,你們哪一個真正為我和她想過?我們從小就在一起,雅思甚至都沒有機會去接觸其他的男人,在她的世界裏除了我就沒有男人!這是你們從小就灌輸給她的思想,她聽話的從來都沒有去想別的,這公平嗎?她真的愛我嗎?這是愛情嗎?”

    “愛情?什麽是愛情?你們從小形影不離,難道說沒有感情?”

    “感情是有,可是,那是感情,不是愛情!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娶她!”

    “可是,她父母就要到了啊!”月盈口中的雅思的母親,是他父親的未婚妻徐菁,兩個人在一起戀愛了幾年,隻等著雅思跟雅楠都結了婚,他們也就會組織新的家庭。這是趙家跟王家都知道的。

    “到了就到了,就當是老朋友見麵,串串門,你不能因為麵子,就不顧我們兩個人的幸福吧?”

    “可是,這個打擊太大了!”

    “什麽打擊?給誰的打擊?”

    “你不知道,雅思的奶奶,得了病,就是希望見到雅思能結婚——”

    “得了病?什麽病?”王琳楓的語氣低下來。

    “據說是癌症,晚期了。”

    劉月盈壓低了聲音對琳楓說,“老人要沒了,這個時候,你總得安慰一下吧?對了,這個事情,雅思還不知道,你要保守秘密。”

    “哦!”

    王琳楓的氣焰低下來,雅思的奶奶,那個慈祥的老太太,在琳楓很小的時候就對他特別的好。那是個有知識的女人,從儀表到言談,永遠都是那麽得體,對待自己是那麽的疼愛,如今她已經風燭殘年了,他不能刺激她那根脆弱的神經!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做的事情,但是,為此,他就要付出一生的幸福嗎?

    “不行!媽媽,我不能為了這個就葬送我一生的幸福!雅思我是堅決不娶的!”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過去的一切你都忘記了嗎?”

    關於童年的記憶席卷而來,那些屬於童年的記憶,他怎麽會忘記呢?那還是在王琳楓小的時候,劉月盈跟王瑞燁整天打仗,琪楓琳楓兄弟兩個沒有人照顧,就經常跑到趙奶奶家裏。跟雅思一起吃好吃的東西。有一次,琳楓在外麵玩的時候,受了傷,頭上摔出了一個血口子,琳楓嚇得無助地哭泣。是雅思拉著他的手,把他帶到趙奶奶的麵前。趙奶奶領他到醫院清洗傷口,上藥。還把那群肇事的家夥一頓嗬斥。迴到家的時候,趙奶奶給他做了他最愛吃的“佛跳牆”。他吃的滿頭大汗,忘記了頭上的傷。

    現在王琳楓的頭上,還留有一個深深的疤痕。在琳楓的記憶中,琪楓根本就不像是他的雙胞胎哥哥,他那次在邊上看著自己挨打,可是,神情卻很冷漠。如果沒有雅思找了趙奶奶,後果不堪設想。在他記憶的深處,趙奶奶依舊是那麽美好,那麽慈祥,可是,她已經風燭殘年了呢。

    王琳楓都不知道母親是什麽時候離開房間的。他的意識恢複的時候,夕陽的餘暉已經從房間裏退下去,屋子裏暗淡下來。沒有點燈。甚至沒有人來叫他吃飯。是讓他好好思考一下吧?

    王琳楓沒有多想,他以前也特別的喜歡冥想,每次心裏有事,就關上門,想上個一天一夜。

    家裏人知道他的習慣,不敢打擾,就把飯放在門口。他餓了就拿進去吃掉,然後繼續思考。

    他是一個非常善於思考的人,因此,他的一生做事情是很有規律的。

    王琳楓拿起畫筆,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在畫板上刷刷點點。房間裏非常安靜,隻聽見鉛筆在畫紙上行走的時候發出的“沙沙”的聲音。

    其實,他看不清楚畫麵。至從學習美術以來,王琳楓就養成了一個習慣,他總是在自己的內心痛楚,無法宣泄的時候,用畫筆來說話。

    他是在跟他的畫紙對話,把心裏的所思所想,用畫筆畫出來。

    那些作品,有的是抽象畫,有的是意象畫,有的是黑白畫,甚至還有時候,他畫的隻是線條,什麽實際的事物也沒有,有時候畫的東西看不出是什麽,他就戲稱畫的是外星人。別人都看不懂他的畫,唯有他自己懂。那是他情感的宣泄,是最真實的表達。

    雖然他有過不少女人,但是沒有一個貼心的。雅思隻是一個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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