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手、抬劍!

    陳初見氣定從容的屹立戰台,任由風拂撩發,雲霧掀衣。

    直至關正陽拔出嵌砍在身上的戰刀,‘噗呲’吐一口血時,戰台籠罩彌漫的雲霧氣才消散淡去。

    凝視戰擂上的身影。

    他沉默不語。

    垂頭喪氣提著戰刀退迴貔貅古教,安靜坐在自己位子上,任由身上血液流淌,疼痛鑽心,以此壓製內心羞恥帶來的難受。

    貔貅古教的天驕才俊們,沉眉以對。

    雲幻刀,真沒戰擂表現的那麽垃圾,至少擊敗流虎時,足可看出不凡,神秘莫測,出其不意,連他們這些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們都難以揣測,為何關正陽刀明明在手上,卻又分身現於雲霧氣內。

    這是個謎。

    也是關正陽的不凡之處。

    少三個小境界的人,難以奈何他。

    偏偏一劍……

    破之!

    安以荷一語不發,麵帶笑容,血子妃興許思索些事,出神一陣,倒是段素素,一副計謀得逞的欣喜樣,那藏於眼眸深處的狡黠,絲毫掩蓋不了她的那點機靈聰明。

    皇世子們的態度,轉變一些。

    劉公公看在心裏,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這些個皇世子們能重視,那以後就能警惕,當殺則殺,是好兆頭。

    之前鶴族一直叫囂挑戰的那位,蠢蠢欲動,仿佛想立刻跳上戰擂,砍陳初見兩刀。

    片刻。

    見沒人上擂。

    他按耐不住,箭步一跨,鶴羽展出飛上戰台,一道巨鶴影子於頭頂浮現,將他映襯的極是不凡。

    一刹那。

    展示修為赫然是金丹八重巔峰。

    這令潛龍榜上的潛龍們,可謂很是難看,因為鶴鱗這家夥,與關正陽一樣,沒在潛龍榜上,卻比他們上榜的部分人修為還高,結實打了一耳光。

    “秦王,單一決鬥沒多意思,來點彩頭吧。”

    鶴鱗眼蓋殺氣。

    可想而知,對陳初見有多恨。

    鶴毅作為鶴族嫡子,若娶了陵未雪這位妖皇繼承人,以後,鶴族便與妖皇一家,於鶴族而言,實乃千年不遇的機遇。

    抓住這機遇,鶴族發展崛起,時間問題而已。

    可結果。

    陳初見一劍殺了鶴毅,強勢破壞婚約,將陵未雪納為妃,將這機遇硬生生掠奪而去。

    鶴族怒而不得發。

    鐵定得找上罪魁禍首。

    陳初見能察覺殺氣,但神色淡然。

    鶴鱗嘴角翹起,冷冰冰的吐出一句:“敗的人,自己卸掉一隻手,怎樣?”

    人要殺。

    但得慢慢殺,才能泄恨。

    千裏昭昭,來晉河,為得不就是此目的嗎。

    “同意!”

    陳初見收劍,鏘,釘在戰雷上。

    鶴鱗麵色一凝,真元釋放,風雲滾滾,也沒多囉嗦。

    陳初見一步閃,極速跨進鶴鱗身前。

    鶴鱗身後鶴羽一展。

    騰空而起。

    腳陡生鶴爪,猛地抓按下,攜帶狂暴的真元與殺伐,但陳初見已閃開消失,鶴爪拍得戰台‘轟’的一聲震顫。

    見人躲開,且消失,鶴毅神情一沉。

    身後!

    霎時,鶴族的人眼神示意。

    鶴鱗背脊陡然生寒,連轉身機會都沒有,鶴羽展動,向後拍擊,卻被兩隻手抓住,嘭,一隻腳掌猛踏在他背上,將他的身體蹬得騰空飛起。

    畫麵詭異。

    隱隱讓人感覺有種不妙的感覺。

    陳初見!

    你敢!

    鶴族老輩興許猜測一些,暴吼。

    這特麽是想幹嘛?

    鶴族的人都站起身,瞳孔沉沉。

    麒麟臂一閃,鱗甲遍及手臂,一股狂暴生火的力量,附著於臂膀上,陳初見感覺到力量全匯聚於手臂,一拳似能轟爆一座大嶽。

    死死扣住翅膀,伴隨巨力猛扯鶴羽,啊啊啊,鶴鱗霎時慘叫。

    刺啦,一隻鶴翼帶血,被硬生生扯下,砸落於戰台,羽毛散飛四處。

    看得無數雙眼睛,直瞪眼珠子,倒吸寒氣。

    陳初見!

    你找死!

    鶴族老輩瞠目,眼珠子都瞪的突爆,暴吼連連,這是硬生生扯鶴羽,聽著那慘叫,都知道多痛。

    一位老輩跨步而出,殺機濃烈。

    陳初見目含冷意,心哼一聲,當即一掌拍飛鶴鱗的腦袋,朝那個老輩砸去,半截屍體順勢甩飛,同樣砸向那個老輩。

    人則落在劍旁。

    那個老輩腳步戛然而止,望著鶴鱗染血的屍身,整個人杵在那裏半息,然後,才滿眸殺氣的望向陳初見,才準備要動衝上去。

    白起抬望眼,眼閃一道殺神氣,如絕世利器貫空,直撲那位鶴族老輩:“倘若敢對吾皇不敬,白起提劍殺你全族。”

    鶴族老輩:“……”

    人僵在原地。

    一語驚駭,如寒風拂過晉園。

    兇將一語,如千鈞之重,壓得人心顫。

    鶴族老輩滿眸陰沉道:“這隻是切磋,用得著殺人?”

    最後一句,是質問台上的陳初見。

    鶴族老輩怒火中燒。

    陳初見拂了拂衣袖,慢條斯理迴應一句:“切磋難免有失手,若怕了,之前就別叫的那麽歡。”

    “還有誰!”

    手負背,陳初見掃眸晉園,淡淡詢問。

    許君生戰意滂湃。

    也是蠢蠢欲動。

    許於教傳音製止他,連續幾次見,許於教知曉,陳初見殺伐果斷,狠辣兇殘,對威脅一點不留的殺。

    許家與陳初見不死不休,若許君生上去,勝了還好,若不勝,鐵定落不了好。

    皇宴定局,在第三件事上。

    不到最後,都得忍著。

    許君生滿眸血紅,恥辱傷疤,他多想摘除掉,以後出去,談及許君生,隻怕都會烙印上‘被陳初見摁在地上摩擦的潛龍’這個標簽。

    鶴鱗的死,段皇主沒反應,仿佛認同那一句,難免有失手,盡管失手的明目張膽,但隻能以此,壓製不必要的煩躁。

    這一招。

    有不小震懾。

    某些個知曉兇人風聞的俊才,隻能暗道一句,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兇殘,牛逼!

    然後。

    就默不作聲。

    商揚興許出於段素素的示意,亦或是本身想見識一下陳初見的劍道,在沒人發聲情況下,跨上戰台。

    此戰,幾十萬人中的劍者們,格外關注。

    不論是剛才那一招萬劍朝主也好,還是陵心亭一劍風情,蓋過劍道天驕,翹楚,新秀等風聞,這位秦王的劍,很吸引他們。

    連古劍鴻這位大人物,劍道挑梁者,也懷揣期待。

    商揚是春秋劍池青年一代領袖人物,也是春秋劍道傳承者之一,位列潛龍榜第十五,劍道造詣非凡,在青年翹楚一輩中,名聲極盛。

    但。

    伴隨‘鏘’‘叮’的聲響。

    一劍下。

    商揚敗了。

    寶劍飛出戰台,左右搖擺,錚錚而鳴,仿若不甘。

    陳初見並沒因認識,交了朋友而手下留情,若沒特殊原因,該一劍解決的事,他絕不第二劍。

    因為。

    做任何事,錯一次後,便是永久的錯。

    有能力不犯錯,那就別犯錯。

    這是態度。

    一劍,令春秋劍池的青年劍者們,集體失聲,其他劍者,亦是沉默不語,沒誰在小覷這位秦王。

    若鶴毅等實力稍弱,勝了,也沒什麽了不起。

    但。

    商揚的劍,在場中許多青年見識過,領教過,知曉其深淺,能一劍敗他,這樣的人,才是翹楚中的翹楚。

    連那位蠢蠢欲動的許君生潛龍,也被打擊的垂頭喪氣,黯然至極,連戰意都沒了,商揚強他多少倍,仍舊值一劍。

    那他,弱了那麽多,又能值多少?

    嗬。

    那恥辱烙印,想摘掉,好難。

    嘲諷陳初見仗勢的天驕們,也得服服帖帖,但興許是此前諷刺被抽臉,越是氣不過,見不得陳初見的耀眼,紛紛將注意力放在王世子,及前十的潛龍身上。

    這群人才是最妖孽,最強悍的天驕。

    神晉青年一代的翹楚。

    他們動一動,必可蓋壓陳初見的風頭。

    因此,他們無比期待,將陳初見踩下去,仰望久了,他們脖子疼,將這位秦王拉下神壇,與他們一樣,多爽。

    王族掌舵人們,及各家大人物,也隱約有目光轉移,那些王世子翹楚們,眯著眼,凝視著原本不屑一顧的小王朝之主。

    何時想過,竟需要他們來鎮壓。

    經受不住身邊同輩人嘰嘰喳喳的請求出戰鎮壓之語,以及自家長輩眼中期許之光,有人終於站出來了。

    將來神晉劍道的挑梁者。

    潛龍第四。

    南宮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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