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拍賣場。

    數百號王公豪族之人,均是在這一刻,瞪大眼眸,恍若聽到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充軍之刑?

    興許普通人不知。

    但王公貴族們,心如明鏡。

    充入軍營,慰藉士兵。

    可不是麗春院那些個姑娘們,隻想與某某才俊,談一夜的風花雪月,你情我濃,到第二天和平分手。

    而是,沒有選擇的麵對一群又一群,不知憐香惜玉的糙漢子。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偏偏,還是當著許於教的麵,問這位尊貴門第的許夫人,知道什麽是充軍之刑?

    這是要將許夫人定充軍之罪嗎?!

    膽子真大!

    陳初見語氣平淡,不容留情道:“這世間痛苦,是由你兒造成的,你是罪魁禍首,該承受!”

    一語。

    解答所有人壓於心底的困惑,許夫人該承受充軍。

    若沒許夫人幫兇。

    沒許家,沒許於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許躍敢如此肆意妄為嗎。

    不敢!

    說到底。

    許家是因顏麵問題,仍舊耿耿於懷,想讓陳初見難堪,從而漠視雲彩這微不足道的人,會造成什麽傷害,他們不在乎。

    而最毒,最狠的,莫過於這般兵不血刃的傷害。

    故而,許躍該死,許夫人更該死。

    另外。

    陳初見怒,不是因為讓他難堪了,而是,許家動怒,連與他見一麵的人,都不放過,更遑論是,跟在他身邊的人。

    對這種敵人,他的理念是斬草除根,甚至,將那滋養腳跟的土壤一起鏟掉。

    絕不留一線。

    用最淒慘的結果,予以警告、震懾其他人,才是最佳處理方式。

    僅此。

    空氣陡然凝固。

    寒風狂嘯。

    許於教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眼蓋一道殺氣。

    “單憑你這句話,今日,你走不出林木居。”

    許於教是動了真火。

    陳初見如此當麵說,無疑是給他難堪,他的夫人被充軍,這不僅是許家顏麵,更是他許於教的顏麵。

    “單憑你這態度,你許家重罪,男死,女充軍。”

    “君無戲言。”

    “說到做到。”

    陳初見的帝王怒火也爆發,一股殺戮劍匣反饋的殺氣,席卷林木居,春日普照下,寒霜橫生,令人不禁打寒顫。

    許於教不動則已,一動天地動蕩。

    一步跨空,殺下。

    陳初見暗醞手段。

    殺戒已開。

    劍拔弩張。

    商揚突然一步跨出:“許家主,他是春秋劍池的朋友,若他被動了,劍主勢必會到許家走一遭。”

    劍主二字,令許於教眼沉。

    動作一頓。

    瞥向商揚道:“你這威脅,還不夠。”

    “那許家主認為段皇室夠不夠?!”

    段素素從亭子走出。

    臉恢複平靜。

    毫無波瀾。

    公主!

    謝浩然眼眸微眯。

    “八妹!”

    某兩位皇世子眼眸閃爍,仿佛猜到了什麽?!

    段素素走向陳初見的同時,轉向許於教道:“他是本公主的朋友,你動他,等於動本公主,難道許家主連皇室都不怕。”

    以皇室壓迫。

    許於教若敢說不怕,那許家便是大逆不道,即便他站隊二皇子,必然成皇室各子的眾矢之敵。

    當下,許於教冷冷道:“段皇主聖明,不會為難許家。”

    “許家主可以試一試。”

    段素素語氣漸冷:“若你許家不滅,段素素自絕。”

    寥寥幾字。

    態度堅決,護定陳初見,也道明決心,若今日許於教動分毫,段素素決不罷休。

    有心人隱約能猜到,如此強硬態度,可能與雲彩有關,那位神秘公子傳聞是某位王世子或者皇世子,而今看來,有可能是這位公主。

    許家,敢打公主的臉,不怒才怪。

    許於教也意識,若真如此,那許家別想好過。

    這位公主可不是善茬,也不是誰都能打一耳光。

    “好!”

    許於教麵色難堪道:“公主發話,我許於教不敢不從,今日暫且饒過他,但以後,他最好別惹許家,否則,許於教第一個殺他。”

    可他不知。

    許家能否活過今天,全看陳初見的態度。

    陳初見手上的刀,提起了。

    段素素見狀,麵色一凝,當即以秘音提醒:“皇宴未開,能否忍一忍,屆時,定了走向,你再動手。”

    陳初見頓一下,瞥段素素一眼。

    這女人,難道知曉什麽隱秘?!

    殺氣一收。

    陳初見一刀削掉許躍的頭,飛到許夫人身下,令許夫人痛苦狂叫,“啊啊啊,陳初見,我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於教殺氣布眼。

    暫時忍住。

    倘若雲彩真是公主的人,那許躍活不了。

    他心痛,也能如何。

    隻能冰冷凝視陳初見一眼,抓著許夫人,跨空而去。

    “許於教,你這個懦夫,你兒子被人殺了,你連屁都不放一個,你廢物,廢物。”

    虛空中傳來許夫人痛苦、怒罵的聲音。

    眾人噤若寒蟬。

    矚目良久。

    倒很佩服許於教,連這都忍得住。

    當然。

    看著提刀的兇人,眾人卻打了一個寒顫,兇人,真特麽不是風聞傳說,對誰都能提刀砍,夠狠,夠兇。

    不過。

    這下。

    與許家真是不死不休。

    “你以皇宴阻止我,那希望皇宴能讓我滿意。”

    提著刀,在許躍屍體上擦拭血跡的同時,陳初見幽冷說一句。

    這海山之中,他還真不怕誰,而今收刀,冒著許家會對大秦動手的風險,並暫時止住帝王怒火,將殺戒壓後。

    若皇宴沒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那,段素素別想落得好。

    語落。

    才提著刀,順道迴到亭子中,遞給刀鱗:“染了點血。”

    “沒事。”

    刀鱗搖頭,心頗顫,這家夥一言不合提刀殺人,殺完後,連眼皮都沒撩一下。

    刀放下。

    陳初見瞥一眼被安以荷扶著的雲彩。

    “將她交給我吧。”

    段素素跟進一喊,抱過雲彩冰冷的屍體。

    拍賣沒在進行。

    人陸續離開。

    陳初見沒迴眾王居。

    段素素安排居所。

    房間,陳初見正查探崇拜點一欄。

    安以荷推門進來,走到床邊,凝視坐著的陳初見。

    “有事?!”

    見安以荷直勾勾盯著,陳初見詢問。

    安以荷沒應答,跪在陳初見麵前,伸手認真的解開陳初見腰帶。

    而後,仰首笑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幸運!”

    遭遇。

    她與雲彩一樣。

    都是無力的弱者。

    但結果,因為這個男人,她比較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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