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城現龍戰馬。

    引起一連串震動。

    洛風城風波,江陵十城之事,盡在半月間,餘熱未褪,人盡皆知,誰來了。

    豪門,的確比世家強無數倍。

    不論是底蘊實力,亦或是背景,皆是世家難以企及的。

    前一秒。

    龍戰馬才現於玄鐵城門。

    下一秒。

    消息便已直通各豪門掌事人耳中。

    一個執事人匆匆走進常家,詢問下人一句,便走向園中湖邊一亭子內。

    “人還沒走?!”

    常家主撚著一撮魚飼料,慢條斯理的仍在湖中,嘴中詢問。

    “人沒走。”

    執事人應一句,沒下文。

    常家主放完魚飼料,才轉頭,看凝重的執事人一眼,將手上盛魚飼料的玉缽放向亭中桌上,問道:“有變故?!”

    “常誌惹上了。”

    執事人應道,常家主手頓一下,抬眸凝視執事人,隻見他點頭確認。

    放下玉缽,常家主負手,皺眉道:“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事過去,奈何總是小毛病多,不都吩咐了,他要什麽,給他,保證玄鐵城無風波嗎?!”

    執事人道:“是賈安許諾世家藏寶,常誌動心了。”

    賈家藏寶?!

    常家主眼眸一眯。

    難怪了。

    賈家的家勢可不弱,有元神八重坐鎮數百年,底蘊已怕是累積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若得了,足可令豪門再提升一個層次,的確有吸引力。

    “家主,事該怎處理?!”

    執事人詢問,又補充一句:“常誌出言不妥,中傷安以荷,正巧被那尊兇人聽到了。”

    “哎!這孩子……!”

    常家主歎息。

    沉默片刻,才道:“你去把事處理了,該知曉怎麽做吧。”

    “知道。”

    執事人點頭,退出亭子。

    “常家的家底也不小呀。”

    常家主眼閃一道鋒光。

    ……

    酒樓。

    在旁的人,全程老老實實,縮在角落。

    雖未見洛風城之貌,但都在傳這家夥的恐怖兇殘,寧可信其有,也斷然不敢吱半聲,少惹為妙,權當自己是個透明人。

    可,賈安、常誌不同了。

    一個是洛風城事件的引火者。

    一個是在背後辱安以荷太髒的作死者。

    都走在一起。

    偏偏又被撞見。

    一人瑟瑟發抖的跪著,連想自殺都難。

    另一個,雖故作鎮定,等待家族來帶走,挽救性命,但臉色蒼白,多少又說明他內心其實怕。

    淩遲、梟首,聽著都覺得心毛。

    更遑論是,可能會落在自己身上。

    陳初見進酒樓,就說了幾句,很平靜的盯著安以荷。

    睫毛又顫動幾下。

    才悠悠睜眸。

    興許是太久沒睜眼,被光線刺激,揮手擋了擋眼,仿佛還昏昏沉沉,也沒去理會身在何地,而是緩慢撐起身體。

    “醒了。”

    耳蝸中,迴響熟悉的聲音,令動作頓一下。

    安以荷微挪手臂。

    察覺在人懷中,撐起身,看向陳初見。

    揉了揉眼。

    又多看幾眼。

    目光凝了一下,仿若,沒想到才離別,又見麵了。

    許久。

    許久。

    安以荷才開口,第一句話是:“我,沒告訴他們你的去向。”

    緊接著的第二句:“也為你保留了尊嚴,沒讓他們動一下,選擇自焚。”

    “我知道。”

    “我……!”

    安以荷眼圈微紅,一下倒在陳初見懷中,她能說的,真的隻有這幾句。

    人待她恩重。

    許她廣袤天空,任她翱翔。

    於她,這男人,真比誰都重要。

    她最不想,這麽重要的人,有一丁點誤會她。

    越在乎,越想解釋。

    她不知曉,自己如何死而複活,更不知曉,為何又到了這男人懷中,她隻知曉,自己葬身於火海中,沒做一點對不起陳初見的事。

    沒什麽劫後餘生,死而複生的欣喜,隻有想坦蕩無愧的說一句,我死都沒對不起你。

    懷下,安以荷肩聳動著。

    陳初見撫摸她的秀發。

    人死,又活,大悲大喜,哭一場,無可厚非。

    “恭喜。”

    常誌尷尬恭喜。

    突然,陳初見反手一耳光,啪,甩在常誌臉上,將他的臉抽歪,嘴角帶血。

    “閉上你的臭嘴。”

    陳初見言語無煙火氣。

    常誌摸了摸臉,嘴角抽動,靜默無語。

    令人瞠目。

    常誌,豪門常家的嫡係血脈子弟,天賦絕佳,靈海七重,被一耳光抽的屁都不敢放一個,嗬,真是強人,遇猛人。

    不過,想到剛才那句。

    別人用過的,太髒,我有潔癖。

    這一耳光,該抽。

    陳初見淡淡道:“給你十息掙紮決定,你淩遲他,你死的痛快一點,不然,你跟他一樣會被淩遲。”

    “真不能放過我?!”

    常誌咬牙,道:“我就是嘴賤了一下,罪不至淩遲吧。”

    陳初見默然不語。

    看向伏在懷中的安以荷。

    見狀,常誌的心,顫了一下,此刻,他真後悔,真不該過一絲嘴癮。

    可因此而死。

    他不甘。

    就在此時。

    酒樓外。

    來了幾人。

    一尊金丹。

    三尊靈海。

    靈海留在外,金丹走入酒樓。

    “壽叔,救我。”

    常誌見來人,如抓救命稻草,不顧形象的喊出來,家族,果然消息靈通,這麽快便派人來了。

    如此看,常家是要與這尊兇人,正麵對碰呀。

    一個豪門。

    不知道能否拖出兇人身後的隱秘?!

    酒樓外。

    一茶攤。

    一個偏胖的華服中年,看著酒樓門口站著的常家人,幽然一笑,眼閃期待。

    洛風城中。

    劍釘元神八重,如殺螻蟻。

    於豪門而言,忌憚的,不過是站在陳初見背後的神秘人。

    深淺若知,那便能算計應付,誰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對上,世事難料,人心莫測,一不留神,生死場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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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事人常壽走入酒樓。

    酒樓中的人,亦緊張,神經緊繃,都想辦法,盡快退出,豪門與兇人對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是炮灰。

    來了!

    嗬。

    常誌站起身,如釋負重的笑了。

    “壽叔,抱歉,給您惹麻煩了。”

    常誌抱拳躬頭,等常壽帶走他,相信,真要動了他,常家也發怒,常家的怒火也可怕。

    畢竟。

    玄鐵城,常家是地頭蛇,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個道理,誰都懂。

    常家,勢力網廣,錯綜複雜,與七王族、晉河朝堂,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若陳初見能識趣。

    就該明白,樹立豪門大敵,於他不利。

    常誌離開座位。

    走到常壽身後。

    陳初見暫無動作,任由為之。

    “陳公子。”

    常壽朝陳初見躬身,拱手,做足禮,徐徐吐出一句道:“在下常壽,代家主歡迎陳公子到玄鐵城,同時,家主讓我帶一句話,常誌,雖是常家子弟,但品性劣劣,有辱門楣,常家已將其逐出家門,從此與常家無關。”

    徐徐諸語,迴蕩酒樓。

    虛空頓現靜默。

    常誌懵了。

    抬眸,凝視著麵前的人。

    不是來救他的。

    他等了許久,等來的是,這個結果,被一腳踢開。

    “知道了。”

    陳初見手輕輕一揮,示意常壽退下,便攙起安以荷。

    安以荷連忙抹淚。

    起身。

    坐在一邊。

    看一眼常壽等人,轉眸凝視一邊跪著,汗水濕衣的賈安。

    常壽拱手,也沒惱怒,轉身,瞥一眼渾身顫抖的常誌,內心歎息,身為豪門,更該記得,莫犯口忌,管不住嘴,終歸要付出代價。

    別把自己看得太重,惹錯了人,保不住你,就隻能踢了你。

    不然,為家族惹麻煩,損失的會更多,該舍,便舍。

    “朝堂拿人,閑雜人等,請閃開。”

    常壽才走到門口,外麵,隊隊披肩帶甲的神兵,整齊肅殺而來,朝堂拿人,神晉皇朝的軍隊,朝堂之軍。

    拿人!

    拿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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