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李傕縱然窮兇極惡,但殘殺我的家人,亦非君子所為!”


    李傕掙紮著大叫道,然而卻隻換來眾人鄙夷的目光,他李傕也配提“君子”二字?


    他家祖上往上翻十輩,估計都沒這傳統。


    “你也知道你窮兇極惡,關中百姓無不食你肉。”


    說到這,劉協眉頭一凜,“況且,你欺君辱君,誅你九族都不過分,但朕亦非大開殺戒之人,滅你三族,就算是對你的懲罰。”


    誅殺九族,是天底下最大的刑罰,即便是以酷刑著稱的明太祖朱元璋,都未這般做過。


    這並非仁慈,而是九族牽連人數過萬,其中很多都無關此事。


    但誅殺三族,卻是很有必要,將李傕全族連根拔起,天底下才能看到天子的威嚴。


    “就從李傕關係最近的人殺起。”


    劉協命令道。


    “是。”


    劊子手開始行刑。


    第一族,李傕的父母、兄弟、子女,子侄,人數隻有二十多人。


    每一個鮮活的人頭落地,都讓李傕忍不住聲嘶力竭地咆哮。


    他想掙開身上的鐵鏈,但卻沒有任何效果。


    “怎麽,這就受不了了?”


    劉協望著他,冷笑道:“你不是硬骨頭嗎?”


    “你有本事就殺我一人,千刀萬剮我亦不怕?”


    “但我父母親族,何罪之有?”


    李傕厲聲叫道。


    “你奉養父母的錢財,乃是黎民百姓的血和肉。”


    “你給兄弟、子侄的官職,是用公卿大臣的屍骨堆上去的。”


    “你的惡,即是他們的惡,況且誅殺三族,你以為是跟你說說而已?”


    “當你冒犯天威,禍害關中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過這一天?”


    “那些因你而死的百姓和大臣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可是你奪去了他們的性命。”


    “難道你族人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都是草做的了?”


    劉協反唇相譏,李傕一時啞口,竟無言以對。


    他隻感覺現在心如刀割。


    然而,與之相反的是,見到李傕被滅族,長安的百姓們,卻全都歡唿雀躍,高唿“聖明”!


    當兩百餘多人,全都人頭落地的時候,長安百姓們,終於舒了一口惡氣。


    而李傕此時已經麻木,像極了一具行屍走肉。


    劉協並沒有讓劊子手殺了他,而是把他推入了人群之中。


    最終,百姓們把他活活打死,死時,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這還不算完,他的骨頭和肉,都被百姓們爭相購買。


    劉協也是第一次見到了“千金競買大王頭”是何等場麵。


    “陛下這也太狠了,不知我曹某若犯此孽,不知是否還能保全家族。”


    刑場的一旁,曹操兀自感慨道。


    “主公何出此言,李傕怎能跟你比?”


    程昱勸道。


    “一時間有感而發罷了,李傕那種小人,確實不能跟我比。”


    曹操笑著迴道,但天子酷烈的手段,確實讓曹操感覺頭上一涼。


    隨後,他向程昱低聲問道:“死士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還沒。”


    程昱搖頭,見到曹操的憂慮,他笑著說道:“主公,還請相信郭嘉先生的死士,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


    “是啊,除了相信他們,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曹操歎了口氣,李傕他本就指望不上,隻有那二百死士,能夠殺掉賈詡。


    “賈詡!”


    這時,曹仁朝城門口一指,曹操、程昱等人,全都望了過去。


    隻見一批騎兵正在緩緩進城,為首的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少年將軍。


    而這位將軍的身旁,便是賈詡。


    “是馬騰之子馬超!”


    程昱皺眉說道。


    “難道……”


    曹操心中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如此看來,那些死士的任務確實是失敗了。


    可是為什麽,馬騰、馬超這種軍閥,會到長安來?


    最重要的是,那些死士,會不會把自己供出來。


    李傕屍骨無存的下場,可就在眼前啊。


    “主公放心,郭嘉教養的死士,即便自盡,也不會背棄主人的。”


    “而且,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刻,咱們自可以割據一方,陛下拿咱們,也沒有辦法。”


    程昱做了最壞的打算,曹操微微頷首,目光也變得毒辣起來。


    他望著賈詡的目光,也轉到了劉協的身上。


    “臣賈詡,見過陛下。”


    “臣馬超,見過陛下。”


    賈詡和馬超來到劉協的身邊行禮。


    “兩位愛卿請起。”


    劉協扶起二人,看著馬超,笑著說道:“馬將軍能歸附我大漢,實在是我大漢之福,蒼生之福呢。”


    “這是自然,我先祖馬援,本就是大漢的伏波將軍。”


    “臣不歸附大漢,又能去哪裏?”


    馬超笑著說道,隨後話鋒一轉,歎息著說道:“隻是,涼州被韓遂那種小人占據,我們沒法將之誅滅,實在是一種遺憾。”


    “將軍放心,涼州之地,朕一定還他一片安寧。”


    劉協笑著說道,但內心卻在暗思,這個馬超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就一副軍閥的做派。


    即便平定了涼州,也得將他們馬家給壓製下來,讓他們徹底為自己所用。


    “那臣就替涼州百姓謝過陛下了。”


    馬超拱手拜謝,然後又道:“陛下,臣父馬騰,最多午時就能趕至長安。”


    “如此甚好,你父馬騰,我已經封為涼州刺史,至於馬將軍,朕還有冊封。”


    劉協一招手,身邊的侍衛便把擬定好了的聖旨拿了過來。


    “冊封馬超為伏波將軍,希望效仿先祖,為我大漢的股肱之臣。”


    侍衛宣旨。


    “多謝陛下。”


    馬超再次拜謝。


    “馬將軍趕路辛苦了,就下去休息吧。”


    “好與文和,還有要事商議。”


    說著,劉協就帶著賈詡去了皇宮。


    “文和,你沒事吧,那些殺手都是什麽人?”


    劉協問道。


    “不知道,他們全都死了,馬超將軍本想抓兩個活口的,但也都自盡了。”


    賈詡歎了口氣。


    “那依先生看,他們屬於何方勢力。”


    劉協再問。


    “曹操。”


    說完,賈詡解釋道:“隻是,臣沒有證據,也不好血口噴人。”


    “沒關係,因為我也認為是他。”


    劉協冷冷一笑,他最倚重的人乃是賈詡,曹操要是將之除去,確實損了自己一條臂膀。


    而且這一次,自己這次也失算了,沒有想到還有曹操會派死士來這麽一手。


    或許,應該重新考慮一下,跟曹操的關係了。


    “文和,你認為咱們可以跟曹操撕破臉皮嗎?”


    劉協鄭重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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