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熙答道:“來了!馬上,你想讓她進來等著。”

    “媽的,江衍這小子,你去,老子不想去,我去收拾江衍!”

    鬱可熙從徐厲行身下鑽了出來,動作敏捷得看不出來腿上有傷。

    鬱可熙穿戴好以後,才出門去見娜塔莎。

    入眼看見那個小姑娘坐在一樓的沙發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嘴裏還嚼著口香糖。

    在街上的時候,她壓根兒沒注意到這個女孩兒是俄羅斯人,她印象裏的俄羅斯人都是很漂亮的五官,就沒有這麽矮的。

    “你好,我是娜塔莎。”

    鬱可熙剛到一樓,娜塔莎就衝了過來,強行握住她的手,開始自我介紹,不由得讓鬱可熙想起娜塔莎祖國的那位元首。

    這就是她不想去俄羅斯的原因,太熱情,她接受不了。

    “坐吧,我就不自我介紹了,你找上我之前,應該就很清楚了。”

    鬱可熙也沒放過打量娜塔莎的機會,上下看了看,發現這個女孩兒根本沒帶怕的,那天麵對徐厲行也是,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過了會兒,鬱可熙才開口問道:“娜塔莎,你就直接說你的目的吧。”

    “你問我哪個目的?”娜塔莎往沙發邊上走了去,“我接近你是為了離開美國,這個惡心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這句話說的不算錯,但也不對,每個國家都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弊端,矛盾總歸是有的,而娜塔莎接觸的恰好又都是壞的一麵。

    “娜塔莎,你今年多少歲了?看著和資料上的不一祥。”

    “十八,對外二十。”

    “那你別的目的是什麽?我都想聽聽,你應該明白,我並不相信你。”

    娜塔莎的眼裏沒有一點兒波瀾,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範圍內,但她卻伸手遞給了鬱可熙一塊口香糖。

    看起來是在和自己示好,鬱可熙笑了笑,接過來放進嘴裏。

    “你不怕裏麵有東西嗎?”

    “你剛剛說了你想離開美國。”鬱可熙好笑的看了眼娜塔莎,坐到了她對麵的沙發上,“如果裏麵真的有東西,你連這個房子都出不了。”

    “哈哈,有趣,我接近你的目的是為了離開美國,這個沒錯,作為迴報,我可以帶你去找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知道。”說著,娜塔莎扔給她了一個揉得很皺的照片,“你想找到上麵這個人對不對?”

    鬱可熙看了看,一個黑頭發黃皮膚的女人,而這女人的臉,被燒了一半,懷裏抱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兒,隱約還能從小女孩兒的身上看出些娜塔莎的樣子。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女人就是玉海棠了。

    “她的臉?”

    “對,臉是壞的,一開始她願意領養我,是因為我膽子大,隻有我敢接近她,她別無選擇。”

    鬱可熙笑著將照片遞還給她,心裏不太願意接受娜塔莎,下意識的覺得娜塔莎不是什麽值得去合作的人。

    “娜塔莎,你的養母將你養大,或許連來美國都是她送你來的,現在你卻要恩將仇報?或者說,你接近我們,是為了替你那養母做事?”

    對麵的娜塔莎明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起來,一股腦兒的把包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在了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堆在一起,甚至還有套。

    她從裏麵挑了一瓶卸妝水出來,從桌上扯了些衛生紙,直接蹲在地上開始卸妝。

    越往後,越令人驚訝。

    妝麵卸完了以後,娜塔莎的左半邊臉上貼著一層薄薄的膜,她撕下來的那一刻,鬱可熙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極了。

    那半張臉,和照片裏的玉海棠看起來差不多,甚至更恐怖,皮膚算不上是皮膚,明顯是被什麽東西給削了。

    “你的臉也……”

    “我那養母有個嗜好,她喜歡別人的臉,看上了就弄過來收集起來,我的也在那些收藏品裏麵。”

    越往後就越不可思議,這麽算起來,靈芝和老槐還真的是比較正常的了。

    接著,娜塔莎便給鬱可熙講了一個故事,故事裏的主角,很明顯就是娜塔莎。

    那會兒俄羅斯還不叫俄羅斯,和zhong國的關係很不錯,邊境上的一些城市每到節日的時候,就會有商貿互通,娜塔莎就是在那個時候遇見玉海棠的。

    年紀小,不怕人,以為自己被一個長得可怕,但是心很好的人給收養了,開心的無法自拔。

    但她打小就貪玩,十歲那年不小心闖進了玉海棠的儲藏室,一麵牆上,算是各種各樣的人臉,嚇得她立刻跑了出去。

    轉角卻遇見了玉海棠,那一天至今還記憶猶新,仿佛就是睡了一覺,一覺醒來,臉上非常疼,整個頭都裹著紗布。

    她聽見玉海棠說:“我們既然是母女了,就得一樣才行,那些人我都是拿了整張臉,你的,我就隻拿半張了。”

    後來拆了紗布,她看見自己那半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無比的憤恨,但又沒有機會反抗。

    一憋就是三年,而那年自己也才十三歲而已,被玉海棠丟到美國一個人生活,但卻覺得輕鬆多了。

    玉海棠讓她過來監視一個叫徐昌的男人,拿著那半張臉誘惑她,說做成了就留還給她,沒成就不行。

    年少不懂事,以為玉海棠真的會還給自己,她參與了一場謀殺案,為的也是討玉海棠開心,好讓玉海棠把臉還給自己。

    結果成了罪犯,不得不被遣送迴國。

    而玉海棠將她舍棄了,在美國成了通緝犯,基本上那兒都去不了,隻能在繼續犯罪的道路上得到一條存活的道路。

    無意間接到單子讓綁架兩個俄羅斯女人,從而再次認識了老槐,上一次隻是在跟蹤徐昌的時候,遠遠的見過一次。

    有了契機,一切都是手到擒來。

    “鬱小姐,無論你信不信,我現在人在這裏,既然我敢放著膽子來賭這把,你敢不敢?”

    “她當然敢。”

    鬱可熙什麽話都沒說,這聲音是從後麵傳過來的,迴頭看過去,徐厲行正好在下樓。

    自己什麽時候敢了?鬱可熙心中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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