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起百般寵溺的笑,問道:「你倒是說說,我怎麽讓我家王妃不開心了?」


    她抽出手,在他修長的手背上輕拍一下,佯裝薄怒地質問:「王爺為何要把姨夫人們全逐出王府?」


    他挑了挑眉,任由她對自己沒大沒小,笑道:「她們於我,沒有意義,與其讓她們留在王府裏滋事生非,倒不如讓她們離開。」


    「王爺這分明是想讓妾身被冠上妒婦的惡名。」她歎氣嗔道。


    「妒婦又如何?」他笑得狂妄。


    「王爺真是……」她哭笑不得。天底下有哪個做丈夫的,樂意見到自己的妻子被冠上妒婦之名?


    聶紫綸摸摸她的臉頰,眼底是濃得藏不住的柔情,道:「濬王府的後宅,有你一人便已足夠。」


    她知道,盡管他不是貪色之輩,但一個男人能為她做到這般,甚至不惜遣逐所有側室,由此可證他對她的心意有多深重。


    他垂下眼,語氣有些沉的說道:「倘若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我絕對不會納側室,更不會讓任何女人踏進濬王府一步。」


    心細如她,自當曉得,聶紫綸肯定是拿自己與簡士昌相提並論了。


    她握住他撫在頰上的大手,巧笑嫣然,道:「王爺不介意妾身曾經嫁過人,曾經伺候過其他人,便已是妾身最大的福氣,王爺莫要多想。」


    他望著她那雙透著慧詰靈光的眼,笑了,捧起那張嬌顏,顧不上是在正廳裏,低頭便落下一吻。


    一旁伺候的丫鬟們見狀,全羞紅了臉兒,一顆顆頭顱低了下去。


    白初虹臉泛霞霓,舉起粉拳,輕輕捶了他的肩頭一下。「王爺請自重。」


    他知道她不喜在外人麵前失態,笑著由她,並拉迴正題:「我聽說你把那些姨娘又安置在後宅,你這是打算做什麽?」


    「王爺才剛迴府,連口茶都還沒喝,便已經知道這事,妾身的一舉一動,果真瞞不過您的眼。」她取笑道。


    他笑了笑,牽起她的手,出了正廳,往內宅裏邊走。


    迴到寢房,進了屏風之後,白初虹著手幫他解起官袍,邊說:「她們若是迴了外家,肯定會受盡白眼,王爺這麽做,確實有些不厚道。」


    「要不,我讓帳房多給些銀兩,或是讓她們自行進庫房揀選,總之不讓她們兩手空空的離開,也算是不虧待她們。」聶紫綸淡淡說道。


    他向來如此,官場上不見血的廝殺,貴族間權勢周旋,長久以來,他隻在乎自己,誰哭誰笑,誰悲誰喜,一概與他無關。


    除了她。


    她是唯一一個,讓他放上心尖的女人。


    他在乎她的笑,在乎她的眼淚,在乎她是喜還是悲,哪怕她不在身邊,她的身影依然縈繞於腦海,左右他的思緒。


    「虹兒,我隻要你歡喜,你才是最重要的。」


    解著官袍的纖手一頓,白初虹抬起眼,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心下一軟。


    「虹兒何德何能,竟能得王爺這般寵愛……可我是主母,我得替王爺與王府的名聲著想,虹兒可不願見到王爺為了妾身,成了薄幸之人,況且,那些姨夫人的處境確實可憐,女人若離開夫家,焉有活路可走?王爺此舉,著實不妥。」


    「聽你這意思,是打算讓她們繼續待在濬王府?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一點也不吃味?」


    他知道她做事向來圓融大器,可也明白她難忍與他人共事一夫的剛毅性情,正因如此,他才決定散了後宅那些鶯鶯燕燕。


    「老實說,妾身有什麽資格吃味?能得王爺垂青,記掛在心上十年,妾身隻願下半生迴報王爺的恩寵。」


    她笑中泛著暖,主動將纖手滑進他掌心裏,與他十指交握。


    「況且,妾身也清楚,王爺對那些姨夫人並不上心,更無半點情分,充其量隻是將她們養在後宅罷了,妾身若連這樣的醋都吃,那可真是不識大體,愧對王爺的一片真心。」


    聽她這般敞開心懷,侃侃而談,絲毫不見半點妒意,話裏全是善解人意的圓滑大度,教他如何不對這個女人又敬又愛?


    「養這麽多姨夫人在後宅,當真不怕我變心?」他笑問。


    「不怕,就怕王爺為了妾身,傷了濬王府仁厚的名聲。」她笑吟吟地說道。


    他為她做盡了一切,他對她的情意,深闊似海,已非這些淺薄的世俗價值能度量,她又怎會計較這些。


    「虹兒,我向你起誓,此生此世,我隻認你這個妻,不會再碰其他人。」


    她抬起另一手,輕撫他的唇,美目盈盈地笑道:「王爺不必起誓,妾身自當明白王爺這份情意。」


    「知道便好……」低沉的笑語,消失在水嫩雙唇間。


    衣衫不整的高大身軀,欺近了她,將她壓在牢固的白玉蓮座屏風上。


    「王爺別鬧……」嬌軟的呻吟自屏風內側飄出。


    「方才是誰說要幫我藏嬌來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片刻過後,屏風內活色生香,隻餘濃濁的喘息聲,春光藏不住。


    一年後。


    帷帳徐徐飄動,依稀可見錦榻裏邊,一雙交纏的身影。


    修長的大手盈握住一邊雪嫩,莓紅的頂端,自指縫間探首挺立。


    發絲纏繞,汗水淋漓,男人的薄唇,落在渾圓光滑的肩頭,吻上一顆顆粉紅色疙瘩,引起嬌軀又一陣顫栗。


    「王爺……」白初虹微拱著美背,緊貼著身後那具強壯的胸膛,一雙纖手揪住了錦褥,指節泛白。


    身後的男人,白皙精壯的身軀,重而緩地挺進她濕潤的嬌嫩。


    愛慾湧動,如生如死的歡愉,自體內蕩漾開來,她在他的撫弄下,嬌軀發軟,渾身打顫。


    他含著她泛紅的耳珠子,一手掌握住輕晃的豐盈,一手滑至平坦的腹間,輕輕揉弄起來。


    她身子正敏感,哪堪得起他這般挑逗,猛然打了個激靈,小腹一個緊縮,將他絞得更深更緊。


    聶紫綸的喘息聲,落在耳際,隨之而來的,是一記記更狂野的迭送。


    柔潤似絲綢的身子,隨著他的衝擊而起伏,揪緊床褥的雙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別這樣……王爺,妾身喘不過氣了……嗯……」


    每每在丟失意識之際,她總會忍不住嬌聲討饒,可這恰恰是最令他瘋狂的。直到滾燙的釋放之後,擰紅的十根手指才逐漸鬆握開來。


    兩人緊緊相貼,在激昂的纏綿過後,聆聽彼此紊亂的唿息及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兩人逐漸平緩過來,白初虹坐起身,拾起散落在榻間的外衫披上。


    靠坐在榻裏的聶紫綸見她低垂著眼,似有心事,他眉頭一皺,伸手將她拉進懷裏。「在想什麽?」


    白初虹垂著眼,不看他,一隻手輕輕撫在腹間。


    見她這般,聶紫綸心中一動,多少揣度出她的心思。


    「王爺可有想過再納側室?」沉默許久,白初虹總算把梗在喉間的話吐出。


    扶在她腰側的鐵臂驀然收緊,聶紫綸沉下臉,冷嗓道:「是誰跟你胡嚼舌根?」


    這種事還需要誰來嚼舌根嗎?她苦笑,神情澀然地道:「王爺年紀不小了,卻始終沒有子嗣,再這樣下去,濬王府後繼無人。」


    聞言,聶紫綸又將懷中人兒抱緊了些。


    他知道,不能生育這件事,始終是她心底的一道坎,可他不在乎這些。


    「妾身原本以為,換了個身軀,總該能懷上孩子,卻不想……」


    她咬了咬唇,眼底盡是難堪,越想越神傷,不禁紅了眼眶。


    見她傷心,他心中一緊,俯身吻了吻她的額角。


    「莫要著急,要孩子這種事,向來就是急不得。」他柔聲安撫。


    「萬一……妾身是說萬一,一輩子都懷不上了,那豈不是害慘了王爺?」


    「虹兒真傻,我若真想要孩子,那些女人早該懷上。」


    「妾身知道王爺是真心疼我,可是我總不能仗恃著王爺的恩寵,害得濬王府沒有傳人。」她幽幽說道:「妾身不願見王爺後悔,甚至是對我心生怨慰,倒不如早早讓王爺再納個合意的好姑娘,好替濬王府傳宗接代。」


    聶紫綸麵色陡沉,將她扳向自己,嚴肅說道:「別把我當成簡士昌,我不是他,永遠也不會像他那樣對你。」


    他知道她心底的恐懼,知道她的隱憂,這一年來,她一直想要孩子,每每碰上月例那幾日,她總會悶悶不樂,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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