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著名的心理學家說過,當我們討厭某個人的時候,喜歡去窺探他的每一點成分。


    當然,這個希望的是,被自己討厭的人一無是處,沒有任何優點。


    而且,所有人都應該和自己一樣討厭那個人,這樣就會愉悅。


    但是,這也隻是人類正常的心理情況而已,畢竟種群裏存在大大小小的競爭。


    隻不過,現在好像有誰在散播陸山的謠言,想讓在場所有觀眾對他都討厭起來,這樣才有儀式感。


    “看他那個樣子,不會是超雄男吧!”


    “喂,我聽說,陸山說不定是找關係進的組織,和那個奕冠受狼狽為奸,畢竟是他帶出來的。”


    “……”


    就在所有人討論,對陸山的風向越來越不好,甚至,上輩子毀滅世界的邪神都要出來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大股聲音。


    “喂!你們都閉嘴!都給我聽好了!不要中套了,這個人就是在以直播審判的名義殺人而已!”


    被林恩威抱著,坐在小白狼的肩膀上,饒天手裏舉著一個大喇叭,對著下麵的人群大喊,俯視著所有人。


    盡管這樣看起來有點傻,但是饒天是有自己的計劃打算的。


    似乎,屏幕上麵的冰沙也停了下來,這不經意的動作,給饒天一個大線索。


    這樣看起來,陸山他們是在現場,所以可以聽到我們的聲音呢。


    “無論怎樣,陸山一直都是我們人類的英雄,他身上的每一條傷疤都是保護我們而受的。


    “並且,灰凪有什麽好聊的,最開始你們有誰可以相信灰凪,所以,為了安全,陸山選擇殺掉感覺危險性高的狼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灰凪本狼都沒有說什麽,沒有在意,你們又因為什麽對別人指手畫腳?”


    其實,饒天這樣說,自己也不太自信了,肯定,自己現在不是灰凪,是說不服別人的。


    “你又憑什麽對我們指手畫腳?!”


    “勞資就可以相信!”


    “嗬嗬,這樣對我們說有什麽意義,直播審判該死還是會死。”


    “……”


    外界聲音很大,就連在異空間的陸山,也可以從冰沙耳朵裏的藍牙耳機聽到……(事實上也不是通過耳機聽到的)


    饒天……就算知道了自己的過去,也沒有選擇放棄自己。


    說起來,陸山殺害了如此多的狼,他覺得,並不是自己該不該原諒灰凪,而是灰凪該不該原諒自己。


    作為狼族的饒天,就算變成灰凪,直接一爪子撓死自己,也是為了大義。


    自己完全已經是一個爛人了,而被清漣滋潤著的灰凪,單純得,誰對自己好,就可以和誰成為朋友。


    比起在淤泥裏麵,像如此被舊事束縛,下沉,腐爛的自己……沒有資格成為灰凪的朋友。


    “哼,就算灰凪不在意,被陸山殺死的無數隻無辜的狼,就不會在意了嗎?”


    冰沙雙眼通紅,直接找出了饒天話語之中的邏輯錯誤。


    這個灰凪真不是個東西,可憐上一個獵人,連狼族大義都可以不管不顧,真的是一匹大聖母狼。


    “我們人類”,說得還真是刺耳啊。


    “那些狼,明明都是正常好好生活,誰也沒有招惹,原本可以在大自然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就是陸山,這個惡魔,把一切都毀了,就是一個瘋子,對他來說,是狼就是得死!”


    冰沙就是這樣,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陸山的罪惡,畢竟,自己就是受害者。


    在五年前,冰沙他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天真爛漫的小狼。


    在陸山老家的山林裏,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玩耍,每天都有鮮美的野味,肚子飽飽,冬天也會和著其他狼聚在一起,合作捕獵,被同胞帶來的歸屬感占滿。


    就在冰沙以為,自己可以普通地過完,自己平常野獸的一生的時候,陸山,那個惡魔出現了。


    整個狼群,迴頭想了想,一共有三十五隻,結果最後幸存下來的,隻有他一隻。


    那個夜晚,自己躲在老樹的空根下麵,瑟瑟發抖,被絕望填滿,觸感也麻木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的沒有智慧的自己,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那幾條獵犬也沒有聞出來自己。


    但是,冰沙不想看,根本不想看自己的雙親是怎麽活活被陸山砍下頭顱,血液飛濺。


    最後,被裝進袋子,和其他認識的叔叔阿姨一起。


    就連……今天早上還和自己打鬧的小同伴們,也被陸山徒手掐死,像抹布一樣扔進麻布口袋裏。


    死不瞑目,所有的狼都整齊劃一,冰沙不斷被眼前的這個景象刺激著。


    就連夜幕降臨,一切都變得靜默無聲,自己也沒有緩過氣來,原來,自己還活著嗎?


    哈哈,這就是人類?被無數的狼血塗抹,對異族無情地下手,善與惡,仿佛從來就不是評判的標準。


    非我族類,殺無赦,寸甲不留。


    那是不是說……假如我足夠強大,其他那些人類,我也可以隨便想殺多少,殺多少。


    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聽不到任何一點狼嚎,安靜得嚇人。


    即使那輪高懸於夜空的明月,也好像被染上了一絲腥紅。


    畢竟,那位首領大叔......


    冰沙知道,要不是眾狼舍身相護,為自己打掩護,整個狼群恐怕早已被完全屠殺,一個不剩。


    在這片廣袤的森林中,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陸山留下的,就隻有那一灘又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成為蚊蠅們競爭、吮吸的盛宴。


    夜晚,這裏是野外,盡管很少,但是同樣也會有惡物的產生。


    現在,在這麽多狼的含冤恨而死之下,漸漸地凝集出來了一個狼形的惡物,盯著冰沙,但是,眼神裏卻沒有兇殘。


    來吧,附身於我,讓我褪去弱小的狼皮,獲得將仇人刺殺的力量。


    就算這個過程如同撕裂身體,好像要撕裂成兩半,冰沙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不過,即使要碎骨斷筋,自己也無所謂,畢竟,自己的命也都是狼群的大家給的。


    自己之後要為了它們而活,完成共同的目標——殺了那個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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