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軒,你可是忘了家主說的話?你應在家用心讀書才是。皮子癢了?少不得我要代家主施行家法。”陳文才笑眯眯的說道,還晃了晃拳頭。


    心情很不錯,今天又能找樂子了。


    跟在他身邊的那兩名仆從也是表情不屑,看陳文軒就如看那待宰的羔羊一般。


    這是再熟悉不過的戲碼了,一會兒陳文軒會哆哩哆嗦的認錯,自家少爺稍作羞辱,解個悶兒就完事。


    陳文軒樂了,“這不是我的好堂兄嗎?又是惦記上我哪份家產了?直說不好嗎?”


    “陳文軒,你……休得滿口胡言。”陳文才心中一驚,趕忙喊了一嗓子。


    心中也很是納悶,往日裏陳文軒看到自己都嚇得如鼠一般,今天他怎就能站直腰杆呢?


    難道是風寒之後,發燒把人都給燒瘋癲了?


    “是不是已經想好了如何謀害我?”陳文軒雙手攏在袖子裏,笑眯眯的又問了一句。


    “陳文軒,你狗膽包天、大逆不道。速速將他拿下。”陳文才心驚得不行。


    這等事,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呢?而且這樣的事,怎能當眾講出來?


    聽到他的命令,兩名惡仆嘴角掛著獰笑,晃動著肩膀和拳頭走了過來。


    陳文軒的麵色仍舊很平靜,輕輕扯了扯身上的儒衫,“可不要忘了,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大庭廣眾之下,你們敢動我?有幾個腦袋夠砍?”


    這便是有功名的好處啊,在大夏朝享受著很多的特權。要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能夠借他們使喚,恐怕早就讓他們給害了。


    聽著他的話,這兩名惡仆愣在當場。扭迴頭,臉色難看的看向了陳文才。


    經年累月下來,他們是真的忘了陳文軒是個秀才,有功名這迴事。自己就一個腦袋啊,真的不夠砍。


    永炎帝看得啞然失笑,“這個臭小子啊,嘴上嫌棄的不行,還偏偏用儒生來狐假虎威。這個事,想來便是他的那個死劫吧。”


    “你怕是燒得昏了頭,隻會胡言亂語,某不與你一般見識。我們走。”


    陳文才著實氣得不行,可是也知道在沒人的地方可以隨便揍陳文軒,當著人麵還真不行。


    尤其是兩人剛剛的爭吵,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也需要趕快通知族長,要是不快些把陳文軒弄死,這事要壞菜。


    “慢著,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陳文軒幽幽說道。


    邊上的人們看糊塗了,明明那公子已經離開了,他為啥還要把人給喊迴來?


    真的是欠揍嗎?


    “你要作甚,逼我動手?大不了自請家法。”陳文才惡狠狠的問道。


    陳文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諸位才子、諸位百姓,為陳某做個見證。”


    “把他控製住。”


    一聽他這麽說,陳文才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兩名惡仆這次沒敢耽擱,控製還是沒問題的,不會掉腦袋。


    隻不過本是手到擒來就能抓到的陳文軒,卻如滑魚一般,左扭右躲,竟是跑到了一邊。


    “我的好族兄啊,可是有很多人看著呢。”陳文軒笑眯眯的說道。


    陳文才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乃聚水縣陳家莊陳文軒。”陳文軒朗聲說道。


    “還有十日便會及冠,也會收迴由族中代為管理的鋪子和田地。若是我不幸殞命,便是他們害的。歸於我名下之家產,也會貢獻給陛下。”


    這番話一說出來,可謂是滿場皆驚,好些人看向陳文才的眼神也是不善。


    說得太清楚明白了,其實這樣的事在大夏朝還真不少見,更是引起很多讀書人心中的憤慨之情。


    “我們走。”


    陳文才丟下一句,領著兩名惡仆落荒而逃。


    “這小子啊,生了好一副伶牙俐齒。”永炎帝笑著說道。


    “這麽一來,他族中之人不僅不敢害他,還得護著他。有這麽多讀書人做見證,此危已解。”


    反正他看得是挺過癮的,都恨不得在朝堂之上也對著那些大臣們說上這麽一番。


    “不對,他為何不用朕送的腰牌化解危機?他是不信朕還是不屑用?朕明明都已經跟他說了啊,各處衙門都可去得。”永炎帝又皺起了眉頭。


    聽著他自言自語,洪公公都快哭了。


    在永炎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陪侍在身邊,這麽些年了,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般難熬。


    這個陳文軒,就是個禍害。跟他沾上邊,就得被禍害一通。


    “哈哈哈……,我本楚狂人,風歌笑孔丘。身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賊老天,你能奈我何?”


    陳文軒仰天長笑,幾近瘋癲。


    縱情高歌之下,已是破音。雖然一吐胸中煩悶,卻也難聽得很。


    已經爭取了時間,這些人不過是土雞瓦狗爾。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好一個狂人。”永炎帝嘀咕了一句,心中有些激動。


    “身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是了,他如今孑身一人,與那異客一般。大腸包小腸,這是個什麽詩句呢?”


    “不對、不對,前兩句和後兩句明顯有些不同。難道轉瞬間,竟是做了兩首?阿公……,算了,看你的樣子也是沒有聽懂。”


    “老奴駑鈍。”洪公公可憐巴巴的說道,都快哭了。


    心裏邊都想罵娘了。


    這個禍害,臨走了,還要禍害自己一把。得虧自己裝傻,糊弄過去了。


    “啊……,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這時候一聲驚唿在人群後傳了過來,讓陳文軒也好奇的迴過頭去。


    透過人群縫隙,卻看到一處賣夏圓的攤子旁,一位穿著青衣的女子臉色憋得通紅,正在用手猛力捶打胸口。


    身邊的那位小侍女,急得已經哭了。


    陳文軒擠過人群,快步跑到姑娘的身邊,“你是不是吃夏圓噎住了?”


    夏圓便是後世的湯圓,若是真的噎到,可是會出人命的。見死不救,可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姑娘慌亂的點了點頭,嘴唇憋得已是有些青紫。


    來到姑娘的身後,一條腿插在姑娘兩腿之間,兩條手臂從姑娘腋下穿過、扣實,用力的一頂。


    一下、兩下、三下……


    “登徒子,你要對我家小娘子做什麽。”邊上哭紅了眼的小丫頭嚇了一跳,抱住陳文軒的胳膊是又喊又打。


    被嚇著的又豈止是這個小丫頭啊,周邊的人們都是目瞪口呆。


    這人怕是瘋了?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行如此齷齪之事?


    他不是說他是讀書人嗎?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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