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

    (注:此章以“慕容清漪”這個名字出現。)

    清風帶著暗衛一路搜尋,終於在亂石堆上找到了相擁的兩個人。血染紅了一地,妖嬈卻又揪心。兩人的嘴角,竟然還掛著笑意,暖若這個春天。

    “皇上!”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愣在了原地。

    清風也萬分地震驚,忙道:“快,送二人迴皇宮!亞擲,你速速發煙火令,招同心老人前來!”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恐慌無比。

    幸好同心老人離開時給了他一個煙火令,要不然天下還有誰可以救他們!

    皇宮,養心殿。

    “怎麽樣?”太後已經不是第一次開口了,守在床邊,她的內心宛若在經受煎熬一般。

    她的兒媳婦,那個如此精靈古怪、善解人意的漪兒,已經不在了,她不能再失去兒子了。看著隴凜毫無血色的麵頰,隻覺一陣心疼。

    老不死收迴了手,道:“皇上還有救,啟原,速去取我的藥箱過來。”

    一邊的啟原早已魂不守舍,雙目無神。當初為什麽要放手讓她迴來?他可以爭取的,他應該還有機會的。如果他不放手,她又怎麽會遭此一劫?!都怪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啊!

    “唉……”老不死見他這副模樣,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現在這個頹廢樣,哪裏還練得成絕世武功啊!

    鳳儀宮,慕容清漪臉色蒼白,安詳地躺在鳳床上。如此恬靜的睡姿,仿佛她隻是睡著了而已,什麽事也沒有。

    柒媛守在床邊,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她的臉,喃喃道:“漪兒,漪兒,你不要嚇娘親了,醒來好不好,娘心疼啊……漪兒,為什麽你的命中如此多災多難……漪兒,我的漪兒……”

    事情為什麽會這樣,她的女兒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上天為何要這般狠心地收走!

    “夫人,好了……”慕容淚實在看不下去了,原本就心亂的他,現在更是煩躁。

    “你怎麽可以這麽平靜啊,淚,死的是你的女兒啊,我的漪兒……”柒媛哭喊著撲上去,拚命地捶打著慕容淚的胸膛,“為什麽死的不是我,上天為什麽要懲罰她……”

    慕容淚抱住了柒媛,終於忍不住,也哭了出來:“不知道,不知道……”

    收迴了銀針,老不死起身道:“皇上已經度過難關了,能不能醒來,就要看他的意誌了。”他收好了物品,道,“我再去看看乖徒兒……”

    “我也去。”啟原狠狠地瞪了一眼昏睡中的隴凜,目光中帶著濃烈的殺氣,“最好不要醒過來了,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卓真攔在了隴凜麵前:“啟公子,請注意分寸。”

    “哼。”啟原拂袖離去。

    飛快地跑到了床邊,看著已經沒有了唿吸的慕容清漪,啟原隻覺一陣窒息的疼痛從心底蔓延開來。誰曾想,當日一別,竟是天人永隔了!

    “清漪……”他第一次如此大膽地喊出了她的名字,“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啟原啊……”

    堅強如他,卻掉下了眼淚。

    “小姐!”門外闖進來三個人。

    冷月率先衝了過來,跪倒在床邊,看著一臉平靜的女子,心痛地無言以喻。“小姐,小姐……”他恨自己的無能,沒有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可是,一切都已經造成了,又有什麽用呢?

    “妹妹!”白婉兒和漠陽也跑了過來,她撲到了慕容清漪的身上,失去了理智,瘋狂地搖著她,“你醒醒啊,妹妹!”

    啟原一把推開了她,怒吼道:“你不知道會弄疼她嗎?!輕點!”

    “是誰幹的!”冷月眼底閃過殺機,冷言問道。

    “唉……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老不死看著一群人這般模樣,也是一陣心痛。滿婆呢,為什麽不救她?

    漠陽咬了咬牙,一拳擊在了柱子上:“肯定是隴凜害的,我去殺了他!”

    “別衝動!”老不死急忙攔在了他麵前,“不管隴凜的事!是吉茵紫逼她的……”

    是她!冷月緩緩起身,語氣沒有一絲的溫度:“那麽,隴凜更應該死!”若不是隴凜,她又怎麽會受人脅迫?

    老不死見勸說無用,不得已,隻好暫時封住了二人的穴道。

    乖徒兒一定是把生的機會讓給了隴凜,不論怎樣,他必須保護隴凜,否則,乖徒兒的心血就白費了。

    “同心老人,大師,皇上,皇上醒了!”卓真飛快地跑過來,欣喜地說道。

    老不死微震,這麽快?!“去看看。”老不死迴頭看了僵在原地的冷月和漠陽,再看看坐在床邊的白婉兒和啟原,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咳咳……”內殿傳來了咳嗽聲。

    老不死掀開簾子進去,見隴凜睜開了眼,正靠在床頭喝自己調配好的藥。見老不死進來,隴凜微微一愣:“這位是……”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卻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難道,他失憶了?

    “凜兒,你不認識他?”太後不由問道,她記得當初她中毒醒來後,隴凜和她說過這個人,怎麽會忘了呢?

    隴凜搖了搖頭:“母後,朕,該認識他嗎?”

    他認識其他的人,竟然不認識自己。老不死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又問道:“皇上,草民是大夫,請問你記得發生了什麽事嗎?”

    想了想,隴凜搖了搖頭:“記不太清了,朕隻記得,好像被人推下了懸崖……”

    清風一愣,脫口而出:“那皇後呢?”

    “皇後?”隴凜低低一笑,“清風,你不是糊塗了吧……朕,何時立過皇後?”

    這一番對話,大家都明白了。皇上不是失憶,而是唯獨把皇後給忘了,連帶著,忘了她身邊的所有人。

    那麽,孩子呢?

    “凜兒,你可還記得寒木與甜慧?”太後試探著問道。

    隴凜一笑:“朕自然記得,不就是紫妃的孩子嗎?也就是苦了那兩個孩子,母親如此不像話,害他們……你們是怎麽了,朕莫不是忘了什麽東西了?”

    見清風和卓真還要說什麽,太後一咬牙,說道:“好了,皇上剛醒,大家不要打擾他了。凜兒,好好休息,母後先迴去了。”既然他忘了,那便忘了吧。如果一位的讓他想起,還不是徒增傷感,一個國家的帝王,如何能讓感情束縛住?

    清漪啊,母後對不起你,但是,請你諒解……

    見眾人都出來了,太後轉身說道:“從今以後,誰也不許在皇上麵前提起皇後,聽懂了沒有?若是提起來,哀家替皇上摘了他的腦袋!”

    大家不敢違背,隻好應了下來。

    莫非,皇上與皇後,緣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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