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甲申國難


    此刻李自成攻破西直門進入內城後,正在一邊安營休息,一邊分派部將拿下京師外城城防。


    聽完田見秀派來的傳令兵稟報,坐在大帳中的李自成眉頭大皺起來,揮了揮手,示意傳令兵退下。


    沉思了一會兒,李自成看向大帳中眾心腹道:“東華門這支敵軍,必是在寧武關救出周遇吉的那支軍隊。別支軍隊不可能有這麽犀利的火器。”


    想到寧武關之戰,朱慈煃軍的火槍威力,李闖麾下眾人都沉默起來。


    牛金星道:“闖王,這支軍隊不過三萬人,如此犀利的火槍想必極難製造,諒這支軍隊人數已經到頂了。


    且我大軍過百萬,火炮過五千門,若兩軍堂堂對戰,我大順軍必能殲滅之。”


    牛金星(約1595~1652),字聚明,明末寶豐人,後遷居縣城。父名坰。


    為魯府紀善,“先世由歲貢仕至縣博士與王府官者數人”,故幼有教養,二十餘歲中秀才,天啟七年(1627年)中舉人。


    為人質樸,性喜讀書,通曉天官、鳳角及孫、吳兵法。陂北裏有田,平日設館授徒,過著僅足衣食的生活。為李自成製定戰略、策略,曆任大順政權左輔和天佑閣大學士。


    天啟七年(1627年)中舉人,精於計謀,崇禎十三年(1640年)冬,經過李岩引薦入李自成幕下,建議“少刑殺,賑饑民,收人心”。


    崇禎十七年(1644年)正月,成為李自成大順政權時的天佑殿大學士,是闖軍中少有的文人,牛又薦舉軍師宋獻策。


    牛金星心胸狹窄,李自成進入北京後,以宰相弄權,牛金星熱衷於登極禮儀,教習登極儀式,不斷地勸進李自成,為吳三桂引清兵入關製造了借口。


    1644年4月26日,李自成率殘軍退迴北京,下令殺吳襄全家三十餘口。29日,在牛金星等的策劃下,李自成在明宮武英殿即皇帝位。次日,即逃離北京。


    途中牛金星讒殺李岩,致使闖軍軍心渙散,宋獻策因此出走。清順治二年(1645年)夏,牛金星與其子牛佺投靠清廷為官,牛佺官任黃州知府。牛金星在明朝官紳中名聲極壞,清廷不便安排其職務,順治九年(1652年),老死於牛佺官署中。


    李自成道:“以寧武關之戰來看,這支全軍火器的軍隊即使隻有3萬人,也是我軍大敵。


    孤從未想到大明還有這樣的一支軍隊,天下尚有如此軍隊,隻怕我軍現時攻克京師的戰略並不一定正確。”


    李岩也道:“闖王說的對極。這支軍隊出現的時間極為巧合,很難說不是其籌劃好的行動。


    而且有如此強大武力的軍隊,又豈會缺錢?因此牛丞相所說的隻有三萬人,當為不可能。”


    牛金星聞言,鼻中哼了一聲,心想:“李岩你懂什麽?闖王攻下京師在即,此刻隻能鼓勵,不能遲疑。


    豈能如你這樣對闖王說泄氣話?”


    劉宗敏嚷嚷著大嗓門道:“闖王,今我大順百萬大軍,軍士一出,鋪天蓋地。豈還怕這麽一支幾萬人的軍隊?


    而且他們火器雖厲害,在寧武關見到我軍佛朗機炮陣出現,還不是嚇得立刻逃跑嗎?!”


    劉宗敏,陝西藍田人,明末李自成軍主將。鐵匠出身,驍勇異常。


    崇禎十一年(1638年),李自成軍在陝西潼關遭官軍合擊,他與李自成率餘眾18人騎突圍,隱至商洛山。次年再起。崇禎十三年助李自成突圍巴西、魚腹諸山,入河南災區,聲勢大振。十六年任權將軍。


    李自成沉吟半響,想起當日寧武關前朱慈煃說的話語,道:“大明立國垂三百年,終究是我華夏正朔,且建奴虎伺在關外,孤不得不防。


    不如先和崇禎和談看看,如能談成是最好。


    孤總覺得眼下天下形勢,即有關外建奴騎兵強悍,又有這支全軍裝備火器的神秘軍隊,推翻明朝稱帝的時機尚早。”


    李自成心中,其亦明了自己軍隊來源複雜,派係眾多,且火器配備偏低,兩次見識到朱慈煃大軍戰力彪悍後,深覺當前自己的軍事實力相比朱慈煃軍,甚至是建奴軍隊並不樂觀。


    此時有心想迴西安整頓軍隊,提升戰鬥力和凝聚力之後,再觀天下形勢。


    帳中諸將議論紛紛,有主張就此打下京師,推翻崇禎朝廷,開國立朝的。


    也有讚同先與崇禎議和談判,若條件合適,合議後退迴陝西增強實力的。


    最後李自成力排眾議,決定明天崇禎十七年三月十八日上午,派在昌平投降的太監杜勳入城與崇禎帝秘密談判。李自成提出的條件為:“闖人馬強眾,議割西北一帶分國王並犒賞軍百萬,退守河南······闖既受封,願為朝廷內遏群寇,尤能以勁兵助剿遼藩。但不奉詔與覲耳。”


    三月十八日上午,曾為崇禎信王府邸時親隨太監的杜勳,騎馬來到承天門前喊語要求開門進城和談。


    守將稟報王承恩後,放了杜勳入皇城麵見崇禎帝。


    清晨崇禎在乾清宮想召集大臣議事,然大臣皆己逃散。


    崇禎看過李自成的議和書信後,默然半響。


    想到太子與兩位公主皆已得吉王朱慈煃護送離開,且吉王雄才大略,社稷有望,當即斷然拒絕了李自成裂土封王、請餉百萬的和談要求。


    李自成接到迴報後,苦無退兵迴西安整頓軍隊的理由,無奈下隻得盡起百萬大軍,從四麵八方攻打皇城。


    三月十九日清晨,兵部尚書張縉彥主動打開正陽門,迎劉宗敏所部軍,中午,李自成由太監王德化引導,從德勝門入,經承天門步入內殿。


    此時崇楨帶著太監王承恩上煤山了望,又返迴乾清宮,大臣皆己逃散。


    崇禎乃召周皇後與袁貴妃前來,淚眼相別後,周皇後與袁貴妃步入後宮中自縊身亡。


    崇禎前往景山自縊,自掛在一顆歪脖樹上。陪他一起殉國的隻有太監王承恩一人。


    臨死前,他留下了遺詔:“朕自登基十七年,雖朕薄德匪躬,上幹天怒,然皆諸臣誤朕,致逆賊直逼京師。朕死,無麵目見祖宗於地下,自去冠冕,以發覆麵。任賊分裂朕屍,勿傷百姓一人。”


    史稱甲申之變。


    李自成下令將崇禎“禮葬”,在東華門外設廠公祭,後移入佛寺。二十七日,葬於田貴妃墓中。


    李自成派人在京師中遍尋太子朱慈烺不獲,隻在周奎家火燒後的現場找到太子冠服殘存的燒焦屍體及太子隨身配戴的寶玉一塊。


    李自成始知國丈周奎一家為“保護”太子,全府人與太子一同自焚,也不由心中佩服。


    於是厚葬“太子”與周奎一家人,亦設廠公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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