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崇禎十三年


    曹變蛟賄賂了典獄長五十兩銀子,方才得以進入大獄。


    來到關押曹文詔的牢房裏,見到裏麵坐在鋪滿幹草木床上的曹文詔一身潦草不堪,曹變蛟瞬間下跪,淚如雨下,喊道:“叔父!”


    牢房中的曹文詔聞言轉頭看來,見是侄兒曹變蛟,腳步蹣跚的走到了鐵柵欄前,聲音沙啞道:“蛟兒!”


    曹變蛟道:“叔父,侄兒二日後即將隨洪總督前往鬆山駐防,今日特來向叔父辭行。”


    曹變蛟將最近的局勢向曹文詔簡略說了一遍。


    曹文詔歎息一聲,道:“朝廷吏治混亂,黨爭紛紛,眾大臣不思解決民生疾苦,隻知為一己私利。


    李自成本已被我叔侄打得隻剩十八騎逃亡商洛山中,如今不但複起,挺進河南後已有百萬之眾,勢大難以再製。”


    曹文詔耳邊似響起了當日在湫頭鎮時,孫傳庭所說的話來。


    “老夫早已厭倦朝堂中蠅營狗苟隻為私利,遠不如處江湖之自在逍遙。”


    曹變蛟哭道:“叔父擒高迎祥,擊潰李自成,立下如此大功,卻因朝中政敵陷害,為陛下猜疑下獄,侄兒不憤!


    這總兵侄兒也不想去做了!”


    曹文詔趕忙示意曹變蛟噤聲,知牢房附近均有人監聽。


    曹文詔壓低聲音道:“蛟兒,叔父這兩年在獄中思來想去,深覺如今朝堂中混亂不堪,無法應對流寇和關外建奴,我大明社稷堪危。


    當日與孫大人分別後,叔父多次思及,或許能讓孫大人如此人才甘心投效的主公才是雄才偉略,或能力挽狂瀾挽救我大明危局的蓋世人物。


    蛟兒,你還年輕,不如去投奔孫大人,由孫大人引薦你投效在這位奇人麾下,或許還能有所作為,為國家民族盡力。”


    曹變蛟低聲問道:“叔父,那您呢?不如我們一起前去,侄兒破獄也要救您出去。”


    曹文詔知道自己的侄兒勇力絕倫,若真破獄救自己,未必不能成功。


    曹文詔深沉的歎息了一聲,道:“蛟兒,叔父累受陛下大恩,從遼東一小兵逐年擢升為總兵,後又升為三邊總督。


    無論陛下如何對我,他總是君上,叔父已決心以死報恩。


    蛟兒,明日你便出發前往三湘尋找孫大人,勿以叔父為念,叔父唯一放心不下的隻有蛟兒你。”


    曹文詔緊接著低聲道:“蛟兒,叔父這幾年來不斷迴思當日與孫大人相遇情形,發現了一個細節,或為找到孫大人的關健。


    當日孫大人所帶的火槍兵說話都是一個鄉音,叔父在西安任三邊總督時,通過多次尋訪驗證,確認此口音為三湘口音,且最有可能是長沙府。


    蛟兒,你可攜帶我族親人,一同前往投奔孫大人!”


    曹變蛟尚未答話,牢室的大門被人推開,典獄長急促的對曹變蛟道:“曹大人,刑部派員前來例行查獄,速速跟我離去!”


    曹變蛟一驚下站起身來,看向曹文詔。


    曹文詔揮手道:“蛟兒,你有你該走的人生之路,快走!”


    曹變蛟虎目含淚道:“叔父保重,侄兒走了!”在典獄長的生拉硬拽下,快步走出了大獄。


    當天曹變蛟離開京師,打馬前往山西大同曹家宗族,立刻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全族遷往長沙府。


    同一時間的朱慈煃,正在吉王府承運殿中召集麾下眾心腹商議。


    在與鄭芝龍爭霸海上的這幾年中,朱慈煃安心在王府中等待。


    於崇禎十年五月娶陳美玥入王府為姬。沉醉於嬌妃美姬和兒女繞膝的幸福中。


    朱慈煃的兒女又添了6個:


    姬高嵐於崇禎十一年生下庶四子朱和均,升為側妃。


    媵妾許嫣和劉思思,許晴分別於崇禎十一年和崇禎十二年初,生下庶五子朱和境與庶三女朱韻笙,庶四女朱韻慧,三女俱升為了庶妃。


    陳美璟和陳美玥姐妹分別於崇禎十二年秋天和十三年春,生下嫡次子朱和增,庶六子朱和堅。升陳美玥為側妃。


    崇禎冊封朱慈煃為吉王的詔書,在滿三年守孝期的崇禎十三年七月下發到吉王府。在長沙府萬人空巷的典禮中,朱慈煃正式繼位為吉王。十日後,冊封嫡長子朱和域為吉王世子。


    朱慈煃即吉王位一個月後,於八月二日以盛大婚禮迎娶了陳沅入府為姬。陳沅已滿十七歲,苦等了四年多,終於嫁入吉王府,在王府別墅坐入花轎時,不由喜極而泣。


    此時朱慈煃和眾心腹正在承運殿中討論全國形勢。


    堵胤錫道:“王爺,三邊總督曹文詔本已將流寇李自成部擊潰,平滅了十幾股流寇。


    朝廷中黨派頃軋,鬥爭殘酷,以曹文詔如此大功之臣,竟被政敵所陷害,陛下不明,竟對曹文詔猜忌下獄。


    更令朝中為數已少的實幹派忠臣寒心不已。”


    孫傳庭歎道:“曹文詔無我軍火器之利,能任職三邊總督,在短短幾年間做出如此功績,卑職自問若是換作我,亦難以勝過他。”


    從廣州趕來參加朱慈煃即王位典禮及婚禮,冊封世子典禮的黃蜚道:“王爺,今我吉藩水師艦隊稱霸海上,已無抗手。


    隻是陸軍以卑職之見似略嫌不足。李自成自崇禎十二年進入河南後,聲勢大振,其軍隊已有百萬之眾。”


    趙正,孫傳庭等人也紛紛稱是。


    朱慈煃笑道:“李自成雖有百萬軍士,不過烏合之眾耳。其中有戰鬥力的老營兵不過十萬上下。


    不過諸位說得也對,我軍到了該擴軍以準備好隨時殲滅李自成、張獻忠等流寇的時候。


    隻是這卻有個問題,朝中近年來內閣頻換,無法找到能穩定做我吉藩盟友的重臣。


    而朝廷在各地的監察禦使也皆不再是以前溫體仁的人。


    若擴軍引來崇禎注意,甚至宣布我吉藩為叛逆,那我們等待這麽多年的時間將付流水。”


    眾人思索了一會兒,宋應星道:“王爺,不如我們像在廣州分設工業園區一樣,在廣東陳大人名下設立軍隊,對外以巡撫衙門的新軍招募。”


    朱慈煃一想這個辦法不錯,隻須自己派一些嫡係軍官前往任廣東新軍的骨幹軍官,即可牢牢把握此支軍隊。


    與眾人商議後,朱慈煃最終決定於廣州設新軍為第二兵團三個軍九萬人,擴軍十萬人,另一萬人待訓練完成後擴編入護衛師。


    由孫傳庭和趙正率一千人的軍官團,趕赴廣州招募和訓練新軍。俸祿待遇依吉藩軍隊標準。


    二日後,準備妥當的孫傳庭和趙正二人率隊,隨5千押運商品的民團出發前往廣州,拜訪陳象明談妥之後,開始以廣東巡撫衙門名義招募軍士。


    十日後,已將十萬軍士招滿,隨即開始了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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