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因秦絡而引起的風波,在草原上已漸漸平息。隻是在茶餘飯後之時,還是有很多人,津津樂道的講著那日葉勒依是如何美救英雄,他們二人是如何在大庭廣眾之下相擁的。秦絡和葉勒依的故事,就這樣被人們口口相傳了一代又一代……多年之後,成為了大魏曆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吉米和阿勒木聽說秦絡沒有死後,喜極而泣,他們夫妻由衷的替秦絡高興。而秦絡和葉勒依的故事,他們聽去了刑場的人詳細講述後,嚇得都打翻了馬奶茶了。


    “你說,葉勒依居然會喜歡秦絡這樣的文弱書生?”吉米想了三個月,還是沒有想通,“我們陛下多麽威武,多麽霸氣,他哪裏比不過秦絡了,為什麽葉勒依沒有看上陛下呢?”


    阿勒木聽著妻子誇著曾經的暗戀情人,心裏非常的不爽啊。他語氣怪怪的說道:“你想啊,我們陛下是個強勢之人,而葉勒依也是同樣的性格。他們要是真在一起了,還不得天天吵架?”


    “你說的也對。”吉米覺得有幾分道理。


    “所以說啊,葉勒依選擇秦絡,而陛下選擇皇後娘娘,這才是最好的結果。”阿勒木摟著吉米的腰,在她耳邊輕輕說,“你的性子也挺烈的,隻有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去,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吉米一把推開阿勒木,“這幾個月,別靠近我。”


    “為什麽啊,吉米姐姐?”阿勒木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吉米的臉微微一紅,摸著自己的肚子,“我好像,又有了……”


    “真的嗎,哈哈哈哈哈哈!”阿勒木爽朗的笑聲,傳遍了帳篷內外。


    與此同時,葉勒傾和拓跋冽在草原上騎馬散心,拓跋冽並沒有怪罪妻子通風報信,他們依舊相愛著。葉勒傾後來告訴了丈夫事情的前因後果,拓跋冽雖然有些生氣,但並沒有吃醋。他現在有了真正心愛之人,前塵往事,早已如煙。


    如今沒有紛爭,沒有仇恨,歲月靜好。葉勒傾看著遠方雲卷雲舒,慢悠悠的騎著馬兒,倍感輕鬆。拓跋冽邀請妻子跑馬,但葉勒傾拒絕了,她笑著說道:“其實我的騎術很爛的,每次跑馬,都被甩在後麵看不見人影了。”


    “我教你啊。”拓跋冽自告奮勇的說道。


    “算了吧,你以為我妹妹沒教過我嗎,可惜我沒有天賦,學不會了。”


    拓跋冽也記起來了,葉勒依的騎術很好的。之前還快過了阿勒木,拿到了賽馬節的頭名。他萬萬沒想到,姐妹倆一個騎術高超,一個卻沒有天賦。


    其實,葉勒依和葉勒傾姐妹二人,除了長得像以外,性格、愛好、甚至說話做事,都毫不相同。然而 她們姐妹從來沒有爭吵過,彼此互補,彼此思念。


    葉勒傾感歎的說道:“要是妹妹還在項羌,你和我,妹妹和秦絡,我們四個人一起去騎馬,該有多好啊。”


    至於中原那邊,柳長風等間者在起義軍的護送下,終於迴到了故國,進入了武平關。陸子瑜、秦絳等人早已在此等候。當他們沒有看到秦絡的身影時,一下子臉色煞白。


    “別急別急,秦絡他沒有死。”柳長風急忙解釋道。


    “那他人呢?”陸子瑜焦急的問道。


    “被一個美人救走了。”柳長風他們雖然沒有去刑場,但一路上草原牧民都在談論此事,他們想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陸子瑜和秦絳知秦絡沒死的消息,心情輕鬆了許多。於是擺酒為柳長風等人接風洗塵,在席上繼續聽柳長風說著,秦絡和葉勒依的傳奇愛情故事。


    而故事的主角,此時經過三個月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葉勒依所說的,貧窮、落後又野蠻的新世界了。但是當他剛踏入這個全心的世界時,一下子被震驚到了。


    這裏真是太美了,仿佛是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簡直在個與世隔絕的隱居妙地。遠處有著一座比阿布聖蘭山更高聳的雪山,山下涓涓溪水清澈見底。這裏有簡易的木頭房屋,有寬闊的牧場,氣候雖然不像南方那樣暖和,但十分濕潤,適合居住。


    “怎麽樣?”葉勒依問道。


    “我仿佛誤入了人間仙境。”秦絡讚歎道。


    “走,我帶你去見見熟人,四處轉轉。”


    聽聞葉勒依迴來了,很多人都出了迎接,秦絡看得出,葉勒依在這裏很受人們愛戴。葉勒康爾也帶著妻子出來了,興奮的和秦絡打招唿。


    “秦絡,好久不見啊。”葉勒康爾笑道。


    葉勒依打了一下弟弟的頭,假裝生氣的說道:“別沒大沒小的亂叫名字,現在該叫姐夫了。”


    “對對對,姐夫,姐夫。”葉勒康爾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我都不敢相信,你們瞞得我好慘啊。”


    “那我該叫你小舅子了。”秦絡看到故人,也很開心。他看著葉勒康爾,他真的變了,成長為一個大男人了。但是他的性格還是沒有變,依舊是善良又單純的。


    “姐夫,這是我的妻子,徐沅。”葉勒康爾迫切的向秦絡介紹道,“徐沅,快叫姐夫啊。”


    “姐夫。”徐沅第一次見到秦絡,還不太熟,有些不好意思。


    秦絡早就聽說了徐沅的大名,他鄭重的問候道:“安平公主。”


    “現在哪有什麽安平公主,楚國都……”說到此處,徐沅有些感慨,她是最近才知道,中原原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楚國滅亡了,自己的爺爺已經去世很長時間了。


    “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安平公主。”秦絡說道,“你為了楚國,遠離家鄉,和親塞外,你當得起‘公主’二字。”


    “我很高興,能嫁給葉勒康爾。”徐沅看著丈夫,微笑著說道,“他對我很好,我在這裏,沒有覺得苦悶,一切安好。”


    看著葉勒康爾和徐沅如此相愛,秦絡也很欣慰,想必在天上的徐老太傅,也能放心了。


    “阿娘。”一個小男孩偷偷一個人溜出來,在人們沒有發現的時候,悄悄來到了葉勒依的身邊。


    “阿楚。”葉勒依蹲下身,看著幾個月沒見的兒子,見他又胖了一點點。


    現在阿楚長大了,葉勒依和徐沅商量,他們決定,還是告訴孩子真相。於是,阿楚瞪著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阿娘身邊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弱弱的問道:“阿娘,他就是阿爹嗎?”


    “是啊。”葉勒依引導著孩子,“去,過去叫一聲阿爹。”


    秦絡早就傻了,他在看到兒子的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這個孩子,就是他的骨肉嗎?他漂泊半生,在今天終於感到落了地,有了家的感覺。


    小孩子邁著小短腿,跑到了秦絡身邊。秦絡蹲下身,看著這個和自己長相相似的孩子。


    “阿爹。”孩子一點也不認生,大大方方的叫了。


    “哎。”秦絡答應了一聲,眼淚一下子湧出了眼眶,他抱緊孩子,感受著懷裏小孩子溫暖的體溫。原來,血脈相連是這樣一種奇妙的感覺啊,如此溫馨,讓人沉醉。


    在場的人們看著他們父子相認,都露出了笑容。終於,他們一家三口,等到了重逢的這一天。


    尾聲


    白駒過隙,日月穿梭,轉眼間秦絡已在“桃花源”呆了一個多月了。他已經習慣了在這裏的生活,每日陪伴著妻子兒子,幫助葉勒依處理部落大大小小的事情。秦絡雖然離他的故鄉更遠了,但他覺得,此心安處是吾鄉。


    葉勒依在閑暇之時,依舊喜歡攀登高峰。她曾用好幾年時間,征服了阿布聖蘭山,現在,又有一座雪峰,等待著被她征服。


    葉勒依帶著秦絡,來到山腳下,她指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對秦絡說道:“我攀登了很多次,都沒有到達山頂。等我將來抽出空來,備好工具,一定能征服它。”


    “萬一又失敗了呢?”秦絡笑問道。


    葉勒依哪裏是服輸之人,她自信的說道:“那就一直試,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我就不信爬不上去。”


    “要是一輩子都登不上呢?”


    葉勒依瞪了秦絡一眼,“胡說,我一定能征服它。”


    秦絡不逗她了,點頭笑道:“好,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征服它的。”


    “秦絡,你願意和我,一起攀登雪山嗎?”葉勒依微微偏過頭,看著身邊的人,輕聲問道。


    秦絡沒有答話,他抬頭看向白雪皚皚的山峰,微微一笑,輕輕拉住了葉勒依的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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