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者在暗中開始行動起來了,而拓跋冽則在積極備戰中,召開無數次的戰前會議,而秦絡也參加了所有的會議。


    拓跋冽對秦絡的確的半信半疑的,但為了消除自己心頭那點疑惑,拓跋冽並非阻止他參加任何會議,反而讓他一場不落的聽完,還讓秦絡提出自己的建議。拓跋冽用了一種激進又瘋狂的手段測試秦絡,若機密泄漏,秦絡則再無洗清嫌疑的可能。


    然而,付出的代價則是大戰失利,但拓跋冽不在乎,他更在意秦絡是否忠心。


    拓跋冽對秦絡的情感超乎君臣,若秦絡能通過他的此次試探,他願意全心信任秦絡,將大魏國全權托付。


    到那時,秦絡會成為大魏說一不二的權臣,在項羌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就連衛慕巴桑,都看出了拓跋冽對秦絡的重視。他曾對秦絡羨慕的說道:“秦丞相,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的前途?”秦絡笑了,“我都到了丞相之位,還有什麽不可限量?”


    “非也非也。”衛慕巴桑說道,“官位是死的,權力是活的。秦丞相,到時候別忘了兄弟啊。”


    秦絡聽後唯有苦笑,他心裏清楚,拓跋冽是想將來重用自己,治理北魏,但自己恐怕要辜負拓跋冽的好意了。


    鐵匠鋪子中,秦絡將間者們再次聚集起來,分享自己從拓跋冽那裏聽來的情報。秦絡指著桌上的行軍地圖,對眾人說道:“拓跋冽還是決定從武平關攻入,主帥是忽圖魯,副將阿勒木。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他們這次要出動火器營,穆賊向拓跋冽提供了黑火


    藥的配方,以及火炮的彈藥,不知道武平關能否承受住炮火轟擊。”


    “五年前丹陽城被幾炮就炸毀了半壁城池,赤水部這才輸得那麽快。武平關的城池雖然高大不少,但是也有百年曆史了,恐怕……”


    秦絡聽完另一名間者的話,連連點頭道:“是的,為了以防萬一,必須盡快通知武平關守將,讓他們做好準備。”


    “現在拓跋冽依舊嚴把邊境防線,我們的人傳不出去信。”


    “繼續試探。”秦絡命令道,“戰事將起,拓跋冽這邊諸事繁雜,肯定沒太多人手盯著間者。我們趁亂,將情報送出去。”


    “明白!”所有人都說道。


    “還有,若能傳遞出消息,我們還得將穆賊和拓拔冽勾結的輿論傳播出去,讓士兵們、百姓們、官員們都知道穆賊的嘴臉。”秦絡說道。


    柳長風立馬接話,“對,還有馮將軍的死因,也要告訴所有人。到時候穆賊想奪權篡位,不會有人支持他的。”


    眾人又討論了一些具體問題,秦絡一一作出解答。最後,秦絡環顧四周,語重心長的說道:“任務雖然緊急,但是我希望你們保重自身。前段時間,有無數人因傳遞情報而犧牲,留在項羌的間者不多了。我不希望再失去你們其中任何一人,大家見機行事,不可魯莽。”


    “明白!”


    大戰將至,葉勒傾在金宮中,也感受到周遭緊張又嚴肅的氣氛。她看著丈夫日夜忙碌,忙著開會,忙著調兵遣將,留自己在金宮一人,陪著兩個孩子。


    這一夜,拓跋冽難得抽空迴來,和葉勒傾共進晚餐。葉勒傾看著拓跋冽的臉龐有些消瘦,心疼的說道:“你又瘦了。”


    “是嗎?”拓跋冽吃了一塊肉,並沒有覺得自己瘦了。


    “又要打仗了?”


    “是啊。”拓跋冽狼吞虎咽的含糊著說道。


    “打南楚?”


    “對。”


    “不能……不打嗎?”葉勒傾不希望戰爭爆發。


    拓跋冽放下碗筷,抬頭看了一眼葉勒傾,“你真是婦人之仁,怎麽維護起南楚了?”


    “南楚又沒有攻打過我們。”葉勒傾弱弱的說道。


    “誰說的?”拓跋冽瞪了葉勒傾一眼,“你忘了,當年楚國的太祖還是太宗皇帝,發兵攻打我們項羌,還讓項羌人臣服於楚國呢。”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吧。”葉勒傾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又怎麽了?”拓跋冽不滿道,“南楚人膽小懦弱,注定是失敗者。”


    “秦絡,他也是南楚人。”


    “秦絡啊……”拓跋冽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他和其他楚人不一樣。”


    “你想過秦絡的感受嗎?”葉勒傾曾夾在赤水部和青雲部之間,深知這種左右為難的痛苦。


    拓跋冽有些奇怪,葉勒傾從來沒有關注過秦絡,甚至很少和秦絡說話。怎麽今天,突然如此關心了?


    “秦絡找過你,對你說什麽了?”拓跋冽問道。


    葉勒傾搖頭,“沒有。”


    “那你這麽關心他?”


    “我隻是……”葉勒傾長歎一聲,“隻是同病相憐而已。罷了,我也阻止不了你,但你不要讓秦絡參加戰前會議了,他夾在中間,多麽難受。”


    “他還好,還提供了一些攻打方略。”拓跋冽說道,“此戰若勝,我必會好好犒賞秦絡,委以重任。”


    葉勒傾聽著拓跋冽的話,心道秦絡居然會幫助大魏攻打自己的母國。這與妹妹的信中描述之人,完全相反啊?


    的確,葉勒傾突然關心秦絡,是有原因的。當她隨著拓跋冽巡幸至阿布聖蘭山時,居然發現了妹妹的愛鷹“小不點”。葉勒傾知道召喚小不點的口號,果然,小不點落到她的肩膀上,她發現小不點的腿上,綁著一條白布。


    這是葉勒依撤退時,留給姐姐葉勒傾的話。她料到以姐姐的性子,定會迴到故土,祭拜父親,故而留下小不點傳信,讓姐姐不必擔憂自己和族人。


    葉勒依在上麵寫了自己準備往北撤離,弟弟葉勒康爾和弟媳徐沅都很好。她還交代姐姐暗中照顧一下秦絡,她與秦絡曾在聖蘭山下成親,已結為夫妻。


    葉勒傾看到“結為夫妻”四個字時,一下子怔住了。沒想到妹妹竟然如此大膽,在沒有父母的認同下,私自成親。葉勒傾無語的搖頭,但當她繼續往下讀,看到葉勒楚其實是妹妹和秦絡的孩子時,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葉勒依最後留言,擔心小不點在北方不適應,將它托付給姐姐照看。並且希望自己和秦絡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拓跋冽。


    葉勒傾看罷信,坐在赤水河河畔,撫摸著懷裏小不點光滑的羽毛,心想怪不得秦絡總對自己十分維護,在拓跋冽不承認自己是可敦時,他是第一個稱唿自己為“葉勒可敦”的人。可見,秦絡是看著妹妹的麵子上幫襯自己,而自己現在知道了真相,自然要當秦絡為妹夫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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