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冽帶著葉勒傾、秦絡、忽圖魯將軍、阿勒木和吉米,再一次踏上了巡幸的路途。一是親自查探北邊還有沒有赤水部的人,二是登基之後需朝拜阿布聖蘭山。


    拓跋冽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北邊馳去,秦絡算是看出來了,拓跋冽和中原的皇帝還是有所不同,他執政並非通過下麵遞上的奏疏,而是要親眼去看看,親耳去聽聽。他這種人,注定是不會被關在小小的金宮中,過一輩子的。


    秦絡這番去阿布聖蘭山,也算是故地重遊了。他想起之前,他和葉勒依一起朝拜過阿布聖蘭山,也一起在赤水河附近散步。那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對方會成為自己的終生伴侶,隻是帶著防範和警惕,將彼此看作對手,小心的應對著。


    物是人非,當秦絡再次踏上這片雪域高原時,已經很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赤水部徹底消失在了草原上,而青雲部則登上了頂峰。


    與秦絡一樣有所感慨的,還有葉勒傾。時隔多年,她終於迴到了故土,但是家鄉卻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了。葉勒傾看著清澈的赤水河,看著皚皚白雪覆蓋的阿布聖蘭山,眼淚打濕了臉頰。


    “我想……祭拜一下父親。”葉勒傾對拓跋冽說道。


    拓跋冽看著妻子晶瑩剔透的淚珠,哪裏能說出個“不”字?他將腰帶上係的酒囊拿下,遞給了葉勒傾。


    葉勒傾接過酒囊,將酒灑在了赤水河中。她看著河水奔流向遠方,跪在河邊心中默默說道:“父親,女兒不孝,未能送您最後一程,您一路走好。”


    拓跋冽背手站在赤水河河畔,心中也默念道:“嶽父,人死萬事皆空,你我恩怨就此了結。阿傾在我身邊很好,我會好好待她的。”


    葉勒傾祭拜完了父親,帶著拓跋冽在赤水部參觀。她指著阿布聖蘭山山頂處,笑著迴憶道:“那時候妹妹喜歡爬山,爬了好多次,終於登上了阿布聖蘭山的山頂。她總是這樣,不畏艱險,誓不罷休。”


    “嗬嗬,果然像她的個性。”拓跋冽笑了笑,現在她對葉勒依的仇恨,也漸漸消減了。


    “我很擔心她,她到底去了哪裏啊?”葉勒傾憂心忡忡的說道。


    拓跋冽已經讓人看過赤水部周圍了,卻是空無一人。看來葉勒依真的放棄了阿布聖蘭山這塊領地,也放棄了和拓跋冽一較高下的機會。


    天各一方,各自安好,也算是個不錯的結局了。


    拓跋冽仿照中原古禮,再結合項羌的古老民族傳統,在阿布聖蘭山之下做了場大的祭祀祈福活動。所有人都沐浴焚香,齋戒三日,而後聚集在阿布聖蘭山腳下,跪拜祈禱。


    拓跋冽搭建了高台,請了巫師在台上跳舞。秦絡跪在山下,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依稀記得當年去赤水部求助時,葉勒紮隆發兵之前,也搭過台子,請過巫師,為戰事占卜兇吉。


    當年葉勒依問他,信不信赤烏天神。那時候秦絡並不相信,現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信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者是赤烏天神,讓自己與葉勒依相識相愛吧。


    秦絡虔誠的閉上眼睛,默默祈禱著:“求赤烏天使保佑葉勒依,保佑她的族人吧。”


    在秦絡跟著拓跋冽去阿布聖蘭山之時,鐵匠孫和柳長風也沒有閑著,反而還取得了重大收獲,發現了穆景峰所在之地。柳長風查到這個消息後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人真的活著,還被拓跋冽給抓住了。


    “穆景峰在拓跋冽手中,那麽……”鐵匠孫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汗,“穆老侯爺,他……知道嗎?”


    “恐怕,已經知道了。”柳長風迴想起之前他潛伏在楚國工匠裏,是聽到過穆老侯爺的名字,但是那時候,他並沒有多想什麽。


    “穆贇這賊人,叛國了?”鐵匠孫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現在在皇帝身邊的,不就是穆贇嗎?”


    “完蛋了,我們完蛋了,大楚完蛋了。”柳長風悲痛的說道,“我們的聖上危險了。”


    “別急,也別自亂陣腳。”鐵匠孫還是有些理智的,他穩了穩心神,鎮定的吩咐道,“我們先得通知秦絡和馮將軍,這個事情太重要了,必須馬上通知他們。”


    “秦絡遠在阿布聖蘭山,馮將軍那邊,我們已經很久沒得到消息了。”柳長風問道,“恐怕我們和楚國的聯絡被監控了,我們怎麽取得聯係?”


    鐵匠孫立刻做出了決定,“你去找秦絡,我去通知馮將軍。你快馬加鞭,不要停歇,一定得把消息帶到。”


    “孫大叔,讓我去通知馮將軍吧。”柳長風心裏清楚,現在項羌和南楚邊境被拓跋冽的人牢牢監控著,他們很多去傳信的間者,一去便沒有了消息。恐怕,那些間者早已命喪黃泉了。


    “你還年輕,沒有經驗。”鐵匠孫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我知道通往武平關的一條小路,那裏山高路窄,拓跋冽肯定不會設伏。”


    “可是……”柳長風還想說什麽,卻被鐵匠孫製止了。


    鐵匠孫打斷了他的話,嚴肅的說道:“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是間者必備的要求。柳長風,你難道忘記當年所發的誓言了嗎?”


    “服從楚國的派遣,遵從楚國的命令。被金錢所誘導,不被權力所迷惑。”柳長風低聲念了兩句,他心情複雜的看向自己的老上司,“我遵從命令,孫大叔,您保重。”


    鐵匠孫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最後看了一眼柳長風,他已無牽掛。有秦絡和柳長風在,一定能夠力挽狂瀾,保住大楚不受侵略。


    上蒼早已派來了繼承人,鐵匠孫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輕了一些,此次任務即使生死難料,但他已了無牽掛,無所畏懼。


    辭別鐵匠孫後,柳長風快馬加鞭,一路向北,終於在三天後找到了秦絡。


    “你說什麽?穆老侯爺是內奸,孫大叔去了武平關?”秦絡被這一連串的消息給砸暈了。


    “是……是的。”柳長風攤在坐墊上,大口的喝著馬奶茶,“孫大叔讓我……趕緊過來……通知你,現在……我們……怎麽辦啊?”


    “你先喝口熱茶緩一緩,我想想。”秦絡隻覺得自己的雙手一下子冒出冷汗來,秦絡想過穆景峰還活著的可能,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穆景峰會落到了拓跋冽的手上。


    現在楚國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秦絡和柳長風的判斷一致,大楚政權落在了一個奸細手上,真是要完蛋啊。


    “太晚了,已經太晚了。”秦絡頹廢的癱倒在地,“徐老太傅已經去世了,現在朝堂上穆贇一派一枝獨秀,如何阻止,如何能讓聖上相信,穆贇叛國了?”


    “孫大叔若能順利見到馮將軍,那麽還有一絲希望。”柳長風充滿期望的說道,“讓馮將軍將消息告知聖上,或許能救大楚。”


    “馮將軍!?”秦絡聽完柳長風的話,臉一下子黑了,“糟了,他們下一步,一定是對付馮將軍。”


    “你在說什麽?”柳長風的思維並沒有跟上秦絡。


    “有可能殺徐太傅的兇手,也是他們派來的。”秦絡越想越覺得恐慌,“馮將軍,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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