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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生最後一個指的顧迎清,她假裝沒看見,頭扭向一邊。


    結果被點中的梁倩,看向許安融,得到對方默許,上前拉著顧迎清往球車上拽,笑著圓場子說:「哎呀,程總怎麽知道我高爾夫打得菜?網球我倒是能露一手。」


    另外被點中的人是董秘,跟程越生一輛車。


    顧迎清和梁倩坐後麵那輛。


    車上,顧迎清拂了拂被風吹起的頭發,問梁倩:「你這是來給許總當眼線的?」


    「你怎麽這麽說話?」梁倩假裝嗔她一眼。


    「我看見你跟許總擠眉弄眼了。」


    「那你怎麽不說是程總給了我好處?怎麽他不點別人,就點我?」


    顧迎清倒是奇了:「你說是為什麽?」


    梁倩沒個正形:「因為我美。」


    顧迎清笑而不語。


    梁倩見她這幅表情,打她一下,「你笑什麽?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打住吧,我可不會幹那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事。」


    顧迎清道:「我知道,要是被許總知道,還不把你碎屍萬段?」


    「哎呀,你懂就好,你知道我們打工人不容易的,都是領導,不好得罪的呀。」


    「可許安融才是你的直屬上司。」


    梁倩打哈哈,「但程總這人不計較,平日裏從他手裏撈點好處也是可以的嘛。」


    梁倩在許安融手下做事,敢「通敵」,等於是在找死。


    但梁倩為人圓滑,深知要是將程越生那邊的情況一五一十全透露給許安融,之後程越生那邊就沒她的事兒的。


    無法持續輸出自已的價值,許安融自然也用不著她了。


    聰明的眼線,眼光往往也放得長遠。


    她跟總裁辦的人走得近,雙方互相透露一些無傷大雅的消息,形成一種互贏的局麵。


    加上她知道一些程越生和顧迎清的事,程越生也不排斥她。


    顧迎清在總經辦待過,知道辦公室裏麵的勾心鬥角,好比那平靜湖麵底下的湍流,哪怕是停在原地都有阻力,上司不會無緣無故偏愛或討厭一個員工,但會按價值給人排序。


    因此顧迎清很理解梁倩想辦法給自已「增值」的行為。


    顧迎清倒是奇了:「你們許總今天約這麽多人打球,到底是為什麽?」


    除了頭一次雙方律師在德信會麵,之後都是在家族辦公室的辦公點或律所見的麵。


    所以顧迎清不確定,梁倩到底知不知道雙方所為何事。


    律師簽了保密協議,不會將顧迎清要分割遺產的事透露給第三方。


    而許安融剛才又說,遺產涉及德信股份,要知會高層,也就是要通知到今天在場的人的意思。


    梁倩迴:「不是讓你們雙方的律師談判麽?許總為的其實是今晚的晚餐,跟打什麽球關係不大。」


    「你知道我跟許總這次……」


    「你不用試探我了,我不清楚。」梁倩歎息一聲,「在人手下謀生,不就講究一個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嗎?」


    眼看要到地方了,梁倩揶揄了一句:「你這個人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顧迎清半真半假地笑:「多的是。」


    這地兒雖然是高爾夫俱樂部,但其實配設的運動項目很豐富。


    球類運動的場地在同一片區域。


    幾人來之前沒想過要打網球,運動裝備都是在俱樂部臨時買的。


    顧迎清本來想選褲裝,梁倩建議她選網球裙,說是分腿墊步的時候更靈活,反應更快。


    好在今日天氣不錯,據新聞說,今日南江正式入春,最高


    溫可達二十六度,顧迎清也就選了條白色的百褶網球裙。


    出去休息廳,程越生已和董秘坐那兒聊天,走近了,聽見二人在說什麽文件要送去給董事簽字的事。


    董秘起身,還以為要去玩雙打,誰料程越生說:「男女一組,你倆去那邊場地。」


    梁倩立刻會意,跟董秘站在一處,領著對方朝左邊球場走去。


    這類俱樂部注重環境與客戶隱私,相鄰球場之間都有綠植隔開,自成一個小環境,球場旁還設有休息區,遮陽傘下百褶圓桌椅凳,擱著準備好的飲品和水果,坐那兒還可以眺望延綿的球場和碧波粼粼的人工湖。


    董秘奇了怪了,「就算要分組,那麽也是男男和女女,至少體力對等。男打女,這不跟大人打小孩兒一樣麽?」


    梁倩不服:「你什麽意思?我在小紅書上至少是5.0級別的!」


    「溫網怎麽沒你?」董秘玩笑,「我告訴你,李娜在小紅書都隻有3.0。」


    說話的空檔,董秘朝隔壁球場望了眼,發現那倆人不知怎麽的,走著走著,那男的手就往女的肩膀上搭了。


    這下子才明白其中端倪。


    程越生手往顧迎清肩上搭的時候,顧迎清靈活一閃想要躲開,結果被他手臂圈住脖子勾了迴來。


    顧迎清一手拿著球拍,一手去摳他手臂,還要慌忙轉身去看周圍有沒有人在看。


    程越生笑得玩味:「你慌什麽?這難道不是你喜歡的偷偷摸摸?你最好現在就開始習慣,畢竟要偷偷摸摸一輩子。」


    顧迎清被他半挾著往前走,沒好氣說:「你別忘了重新跟你在一起的前提是我決定原諒你……」


    「我怎麽覺得你已經做了決定?」程越生在她耳邊壓低嗓音,用比尋常更快的語速說,「你說要給你時間,可現在還沒到時間,你就已經決定,隻要許安融簽合同,你就要跟她手拉手在來賓麵前承認死鬼趙南川是你亡夫了!」


    他越說越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然後,在最後一刻爆發。


    「顧迎清,你又耍我。」


    程越生抬起握網球拍的那隻手將她的臉掰過來,讓她看著他。


    手柄上纏著的手膠磨擦著她的臉頰,他的唿吸都透著隱忍的慍怒,那股透著曖昧的壓迫感無人能及。


    顧迎清反駁:「我當時說以那天為界,可我從沒說過你和許安融之間我必須選其一。」


    程越生氣得不行,鬆開她,拉過旁邊裝滿綠色小球的推車,先拋了個球揮拍打出去,球劃出一道弧線,遠遠消失在綠叢中。


    程越生望著遠處靜了靜,說:「很多事你為什麽非要自已上?」


    顧迎清怔了下,「什麽意思?」


    程越生走近了些,垂眸看她:「你投的幾個畫展,加上最近見的那些策展人,背後都有同一家藝術公司參與運作,你說這是不是巧合?」


    顧迎清知道保鏢一直在跟他匯報她的行蹤,見了什麽人。


    她知道瞞不了。


    既然如此……


    顧迎清直截了當地問他:「那你為什麽給我資料的時候,要故意剔除和"傳·藝"有關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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