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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迎清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程越生。


    不太知道他喜歡吃什麽,也不知道他平時有什麽愛好。


    也就是在之前不久才知道,他會在閑暇時去練拳。


    今日才知道,原來他滑雪很厲害,曾經會在冰球場上恣意縱橫,會從遊艇甲板一躍而下,會置身事外地看著女孩哭著給他唱情歌。


    當她看見冰球比賽開場前,場館上方的四麵轉播屏上播放球員介紹vcr,程越生一張年輕又野性難馴的臉,身著黑白色球衣,唇緊抿眉微皺地凝視鏡頭。


    球衣號是23。


    一瞬間像某種天命降臨,她瞄見電腦顯示器上的日期,已經過了零點,進入6月23號。


    顧迎清無聲地淚流滿麵,盯著屏幕,滿場追隨23號,看他敏捷疾速地帶球過人,跨下進球,打架後被關小黑屋,一臉不爽地折斷球杆,然後又重新上場。


    她後來有些累了,胸口悶阻感很厲害,心跳飛快,拔了硬盤,到床上躺了會兒。


    半夢半醒之間,她夢見好多蛇朝自己遊來,頓時驚懼地睜開眼。


    因為清醒得過於猝然,一股酸麻感直接從心髒躥到手心,導致她手腕發麻手掌手抖,許久都難以控製。


    之前一個晚上,趙縉讓人給她送了一個外賣。


    大紙袋裏套著三層打包袋,裹著一個類似用來裝火鍋湯底外賣的圓形打包盒,很重。


    她打開袋子,隔著透明盒蓋看清,裏麵盤著一條被砍成幾截的蛇,斷了的蛇身成團擠在盒子裏。


    她驚聲尖叫著把東西扔出去,外賣盒「哐」地一聲砸地上,把貓都嚇得彈起來躲在沙發角落裏。


    她過後蹲在牆邊一邊哭一邊發抖,感覺指尖好像隔著外賣盒,碰到了蛇身的溫度,渾身起雞皮疙瘩,不斷地搓著手指。


    趙縉跟著就給她發來倒計時的信息。


    他知道她最怕這個。


    之後她一閉眼,就夢見蛇,更難睡個整覺。


    第二天一早,顧迎清起來給自己洗了頭洗了澡,給貓換上新的貓砂,貓糧和水。


    公主一直在她腳邊徘徊,用腦袋蹭她,她揉了揉它腦袋,迴了書房。


    顧迎清坐在書桌前,打開手機備忘錄,那瞬間又突然忘了自己要幹什麽。


    翻到上麵的內容,才想起她漏掉了一件事。


    她工作的錢,大部分都放在以爺爺名義開的卡裏,密碼二老都知道,父母去世後的撫恤金、保險賠償,在存折裏從未動過,也都放在爺爺奶奶那裏。


    沒什麽好安排的。


    她把隨身用的那張卡拿出來放在書桌上,壓在一個杯子下麵,把卡號密碼寫在備忘錄裏,裏麵有大概十二萬左右。


    她之前計算過,公主一年大概能花一萬出頭。


    她在備忘錄裏補充寫下:玉吟,希望你能幫我繼續養公主,生病要帶它看醫生,謝謝。


    顧迎清截圖了備忘錄的內容,上傳到郵箱,定時到晚上十二點。


    當然事情能解決最好,她就不信刀架在趙縉脖子上,捅他個兩刀跟他拚了他還能這麽猖狂。


    最壞的後果就是,趙縉真的被激怒當場弄死她。


    她還能迴來的話,就取消發送,如果事情能有個暫時的了結,她就也能暫時放下心,去看看這失眠的毛病。


    剛弄好這一切,手機裏有陌生號碼來電。


    手機開了靜音,屏幕亮起的瞬間,心裏遽然升起恐懼,她立刻把手機扔迴桌上。


    她害怕接,怕那邊又是無止境的威脅。


    漫長的等待之後,屏幕迴到主界麵,不過幾秒,來電顯示再次亮起。


    顧迎清還是接了,用力掐著手,盡力平聲禮貌問:「你好哪位。」


    「顧小姐,是我,沈叔啊,我們在州港見過,還記得嗎?」那邊的男人嗓音有中年感,笑聲帶著慈和的意味,說的話卻令顧迎清從頭涼到腳。


    顧迎清靜默一瞬,再次道你好,問:「有事嗎?」


    沈進友徐徐說:「顧小姐,我兒子要坐牢了,我這兩天愁得啊,心裏憋了一團火,又氣又怒,又無處可泄。沈叔今天請你來州港做客,給你買好機票了,你來不來?」


    顧迎清有些混亂,聲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她聽見自己冷靜地告訴電話那頭的人:「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來不了。」


    沈進友也不生氣,慢條斯理跟她講:「你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沈叔的麻煩都是拜程越生所賜,聽說他挺喜歡你的,你喜歡他嗎?你們小年輕不喜歡談婚姻利益,最喜歡談情情愛愛了。」


    「沈叔,」顧迎清嘴角動了動,眼眶泛紅,「你找我沒用,我跟他已經沒關係了。」


    「欸?這由不得你說了算。」沈進友顯然不認可她這說法。


    「我這人做事講究有來有迴,他這次等同於斷我臂膀。要麽你過來讓我泄憤,這事就過了。不然這口氣堵著,我恐怕會不計代價找程越生麻煩。對了,你知不知道程家人怎麽死的?別以為他在南江我動不了他,我可以雇人殺他的,他保鏢多,我可以雇更多,我不怕事情鬧大,最好大家都別過啦!老子不是沒在刀口舔過血,敢動到我頭上,當初我就該天涯海角砍死他……」


    沈進友越說越難保持鎮定,一開始還能假裝和氣,逐漸惱羞成怒,隨時準備魚死網破似的,甚至還傳來踹翻重物的聲音。


    顧迎清捂住嘴不說話,咬著自己的手背,眼淚珠子直往下掉。


    那邊沈進友平複了一會兒,又是笑眯眯的語氣:「一會兒有人來接你去機場,有人給你打電話,按他們說的做,別告訴阿生和保鏢,知道嗎?反正我已經布好人了,他要是來州港,我就不惜一切做死他。」


    窗簾緊閉,書房內晦暗不堪,顧迎清怔怔盯著窗簾縫中間穿進來的一縷日光。


    她低低說:「好。」


    缺覺的確會讓人愚笨,不然她為什麽還是想不通,她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小人物,會畫一點畫,再無其他,為什麽每個人都不想讓她好過?


    算了算了。


    其實從五年前開始,那時隻要她死了,趙縉也隻能另想他法,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事已至此,程越生的本事比她大,辦法比她多,命比她的值錢,也比趙縉的值錢。


    她真是,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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