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麵帶少許驚容。


    他現在的身體強度,三次煉血疊加銅皮鐵骨天賦,尋常刀劍都難以刺破皮肉。


    可眼前的枯瘦老者。


    隻是簡單的用兩根手指,就差點讓蘇恆破防。


    “不愧是煉勁武師…”蘇恆心中暗道:“果真是非同一般。”


    “你今年幾歲?”


    “十五歲。”蘇恆滿臉認真的迴答。


    聽到這句話,枯瘦老者正在撫弄長須的手掌猛的一個用力,差點將一根花白的胡須給直接薅下來。


    站在老者身旁的大師兄陸平,臉上也是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像是重新認識了蘇恆般,上下認真看了兩眼。


    “你…十五歲?”


    老者看著身高兩米,渾身肌肉。


    單單是放鬆站在自己麵前,陰影就足以將自己完全籠罩的蘇恆,臉上滿是錯愕。


    蘇恆自己想了想,認真點頭後,重複道:“沒錯!”


    “十五歲,三次煉血圓滿…小夥子,你這樣的天賦很了不得啊。”


    半晌後,老者才慢慢接受了這件事情。


    他躺在躺椅上,順手從身邊桌子上取來一根雞爪,滿臉都是感慨。


    隻是不等蘇恆高興。


    老者的話鋒便是猛的一轉,搖頭歎息道:“隻是,可惜…你修行的武學太雜了。”


    “太雜?”


    蘇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麵前老頭。


    “你應該知道,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大的水缸,水缸當中水的容量是有限的。這些水,就是我們身體當中的氣血。”


    老者神色認真的解釋道,蘇恆則是微微側身,不放過老者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


    “而煉血,就相當於給水缸裏麵換水的一個過程。


    通過夜以繼日的修煉,你體內的氣血,會漸漸轉變成特殊而強大的印血。


    每一種煉血武學,所轉化而出的印血都是不相同的。可其中的區別是,某些印血之間,可以相互配合,相互促進。而另外的一些印血,則有可能相互矛盾,發生衝突。”


    “可想而知,同樣是三次煉血圓滿。別人修行成套的功法,印血相互配合,一拳打出發揮出十二分的力量。而你的功法,太亂太雜,一拳打出隻能發揮出七成甚至是不到七成的力量,生死搏殺的情況下,當然是前者的勝算要更大。”


    聽到這樣的一番解釋後。


    蘇恆的麵色,漸漸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然而,這還沒完。老者抬起手,身旁的陸平很有眼色的端來一杯茶水。


    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咳嗽兩聲後,老者繼續開口道:“單單是戰力上的差距,還是其次。更關鍵的是,等你以後想要衝擊煉勁武師境界,印血相互衝突無法凝聚在一起,想要成功破關,難如登天。”


    “原來如此。”


    蘇恆問道:“那麽,是否有辦法散去所修行的功法呢?”


    “有,但很困難。”老者攤開手:“具體的方法,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若是日後你前往州府,見識到更大天地的話,或許會找到辦法。”


    蘇恆還是不死心,繼續問道:


    “那我是否可以繼續修行相互成套的煉血武學,在體內煉化出更多的印血出來?”


    “這樣的希望,倒也不是沒有…”


    老者認真想了想,解釋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煉血的次數越多,煉血的難度也會變得越大。”


    蘇恆的麵色有些茫然。


    老者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可蘇恆修行至今從未遇到過什麽瓶頸,在這方麵上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不過,周圍人都是一副微微點頭的模樣,顯然是對老者所說的話再讚同不過。武道修行宛若攀登高峰,越是往上,越是困難。


    “都給我滾迴去練功!”


    老頭子怒罵道,悄悄圍過來的眾弟子紛紛散開。


    “這群不成器的家夥!”低聲怒罵了一句後,老者才微微搖頭,繼續談論剛才的話題:“你可知道這究竟是為何嗎?”


    蘇恆還沒有迴答。


    老者便自顧自的繼續往下接著開口解釋道:“這是因為,不論是煉血武者也好還是煉勁武師也好,甚至是更強大的武道宗師…我們體內的氣血都是有限的。”


    “伱第一次煉血,氣血充足,自然要簡單的多。


    但當你第三次煉血,大量的氣血已經被轉化成印血,剩餘的氣血稀薄,想要煉血成功自然就會變得無比困難。


    所以,理論上來講,武者可以進行第四次甚至是更多次的煉血,但那樣的情況太過罕見了,我闖蕩江湖三十多年從未見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老者微微停頓,而後繼續開口道:


    “至於氣血這種東西,天生注定,和修為無關。


    通常情況下來說,體型越是高大,營養越是充足的人,相較於體型瘦弱的人來說,氣血便愈發充足。


    你把人體比作一個大水缸的話,這樣的情況就很好理解。


    不過,這樣的差距也不會太過誇張。


    你能有兩米近兩米的身高,先天氣血已經超越了常人許多。


    可是你的身高也不可能無限製的增長下去,你不可能會成長到兩米五、三米,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極限,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談到這裏。


    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微微搖晃著腦袋,蒼老的臉上滿是迴憶感慨的表情。


    聽到這些話,蘇恆心裏反而著實鬆了一口氣。


    這老頭說的的確不錯,人類的確擁有自己的極限。


    可蘇恆的情況卻略有些不相同,有著食仙天賦輔助,蘇恆的體型可以無限製的增長,從理論上來說,蘇恆的氣血是無限的。


    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兼修功法。


    而現在,功法雜亂的問題或許會給蘇恆帶來一點點的困擾。


    可隨著日後蘇恆體型和氣血的增長,武道修為的增加,這些困擾終究會轉化成他實力的一部分。


    不過,這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就沒有和外人解釋的必要了。


    想到這裏,蘇恆眼前頓時感覺豁然開朗,一股神清氣爽的感覺油然而生。


    “武道之途如攀登高山,不進則退。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輕言放棄。”蘇恆對老者抱拳作揖道:“日後就請師父多多關照。”


    老者臉上表情先是一愣。


    看到蘇恆臉上神情滿是豁達,沒有半分陰鬱,頓感驚訝。


    老者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這才搖頭笑道:“小子,你的向道之心非比尋常,日後或許當真能成一番大事,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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