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道具,塑料的?你想讓它飄在水裏嗎!”


    “攝影準備好了沒有,少tm墨跡,時間經不起你們浪費!”


    “演員各就各位”


    洛導辛辣毒舌的嗓門,劃破整個清晨的寧靜,昭示著並不美好的新一天的開始。


    從劇本中翻出今天的戲份,洛陽的眉頭頓時擰成一團疙瘩,他嘬了嘬牙花,語氣不善的問:“盧溪來了沒有?”


    真是提起這個名字牙疼。


    “來了。”李副導連忙迴答:“一大早就在看劇本,非常的認真。”


    認真?


    認真有個p用,這小子根本就不認同劇本中的角色!


    他在心裏咆哮,又不好發作,一張臉憋的通紅,目光四周一看,卻意外的看到一張麗秀美的麵孔,頓時一怔。


    “這是誰?”


    李副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盧溪身邊坐著一個男人,正欲解釋,就聽盧溪已經鎮定自若的介紹:“洛導,他是我的家屬。”


    “家屬?”傅家人?


    即便是這樣,洛陽依舊擰著眉,臉色不善:“劇組不允許任何人探班,誰放進來的?”


    導演如此不給麵子,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盧溪臉色驟冷,開口就要懟迴去。


    玄景曜卻將搭在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同時唇角含笑,絲毫不顯尷尬的打招唿:“久聞洛導大名,我是玄景曜,這次來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和您談一下賀童童這個角色。”


    賀童童?


    盧溪眉頭不著痕跡微皺,熟讀這個劇本,他怎麽沒見過這個名字?


    洛陽卻是神色一怔,眼中劃過一絲詫異,賀童童這個角色在最初的劇本中是有的,一個戲份不多但能起到畫龍點睛的角色。但這個角色太過於重要,卻找不到合適的演員,後來阮清走了,說好的搭檔方中規也出國了,他一個人更加分身乏術,這個角色也就被暫時擱置了。


    甚至到現在,這個名字都是一個謎,即便是男女主演都沒聽說過。


    探究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青年,那是一張過分漂亮的麵孔,但是他氣質出眾落落大方,不僅絲毫不顯女氣,反而美的令人忽略性別,這樣的麵孔若是放在電影大熒幕上,必然會美的驚心動魄。


    青年笑意吟吟的看著他,舉手抬足間都帶著一股熟悉的氣息,甚至令他荒誕的覺得這完全就是為他特意定製而來的演員。


    洛陽驚疑不定,隻能暫時擱置,他收迴視線接過副導演遞過來的道具,眼睛在四周一掃而過:“準備開拍!”


    這……這就完了?


    眾人不可思議的朝這邊看去,洛導不僅沒將人噴的狗血淋頭,指揮安保將人轟出走,反而是默認了對方在片場留下?


    盧溪看看玄景曜不出所料的神情,心裏突然湧上來一陣不快,總覺得兩個人之間有著他插不進去的秘密。


    ……


    這場戲講述的是男一號藺維宿醉一夜後,從酒吧後巷走出來,卻發現兩個男人準備強行將一個女學生擄走,軍人的職責讓他沒有絲毫猶豫,上前出手相救,從而爆發了激烈的肢體衝突。


    開拍之前,洛陽坐在凳子上看著監控器,一臉的煩躁,盧溪年齡太小了,氣質也太幹淨,和藺維這個角色完全不匹配,他們磨合了很長時間,依舊誰也說服不了誰,若不是怕得罪傅三爺,他早就炸了。


    平心而論,盧溪的演技還是好的,若是給他成長的機會,日後必然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實在不是那種可以帶著演員成長的導演,他隻會挑選那種演技趨近成熟的演員來擦出火花。


    若是阮清當年還在,依舊是這部戲的製作人,倒是可以將盧溪帶起來。


    但現在人都不在了,當然都是一些空話。


    這麽想著,他還是盡職盡責的將精神轉移到工作上,示意工作人員打場記板。


    盧溪換上了一件皺巴巴的襯衫,領口處還有美人留下的口紅印,軍綠色的外套大大咧咧的敞開,他推開酒吧的後門,宿醉剛醒的大腦頭疼欲裂,通紅的臉頰被涼風一吹開始微微泛白,下巴上冒出點點青茬,步伐倒是依舊穩當,挺拔的身形看起來像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此時的他,經過化妝師的神之來筆,早已看不出戲外俊俏小鮮肉的模樣,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滄桑大叔。


    他用手微微撐起頭,喉嚨裏發出輕微的呻吟,臉上帶著細微的空虛和索然無味,一夜的刺激不僅沒有讓他成功解壓,反而在醒酒之後令他倍加痛苦。


    就在這時,前麵隱約的拉扯聲和女孩唿喊的救命聲傳來,藺維眼神頓時一厲,如出鞘的劍,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


    洛陽目光微動,帶著幾分不敢相信,開竅了?


    這才一天多的時間,誰這麽厲害能讓他這麽短的時間裏開竅,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表演還要好!


    他的眼眸微動,不自覺的看向玄景曜,青年正雙手環胸興致盎然的看著這場戲,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是他嗎?


    這是罕見的一次就過的戲,當導演喊“過”的一瞬間,所有人都舒出一口長氣。


    盧溪眨眨眼,還未迴味方才的戲,很難形容那一刻的心情,站在攝影機下,他想到的是那天晚上玄景曜帶著他在酒吧狂歡結束後,空蕩蕩的心情,壓抑而空虛,令人心髒窒息,以至於不知不覺間就入了戲。


    玄景曜將毛巾遞過來的時候,盧溪看著他含笑的麵孔,輕聲問:“怎麽樣?”


    “不錯不錯。”玄景曜毫不猶豫的點頭:“孺子可教,沒給我這個師傅丟臉。”


    師傅?


    盧溪哼了一聲,卻沒反駁。


    ……


    “洛導,你考慮好了吧?”楊桃拿著手裏的文件夾遮擋著太陽光,不緊不慢的勸說:“三爺那邊我來解決,以經年和傅氏集團的交情,況且三爺還欠boss一個人情,這件事情一定可以讓他退讓的。盧溪真的不適合演藺維,非要勉強的話一定會毀了我們的心血的。”


    洛陽皺眉,未說話。


    楊桃看了他一眼,勝券在握的說:“我有一個演員要推薦給你,隻要他來試鏡,你一定會和他擦出火花的,那才是最合適男一號的演員。”


    當然合適,藺維這個角色當初不就是為那位量身定做的嗎。楊桃暗暗的想著,隻要玄景曜來試鏡,他的身份就可以定性了。


    方中規還在忙方家的事情,顧不上這邊,她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但是洛陽卻打斷了她:“不必了,盧溪演的很好。”


    很好?


    楊桃一臉的見鬼,不是前兩天你們倆不還吵的天昏地暗,被他氣得要上天嗎?


    洛陽沒理她,目光朝樹蔭下的兩個人看去。


    楊桃順著他的目光往那邊看,就見她剛剛還惦記的玄景曜,正將一瓶礦泉水遞給身旁的盧溪,一臉寵溺的在說些什麽。


    這畫麵太刺激,也太熟悉。


    楊桃喉嚨一哽,忍不住罵出髒話:操……你連盧溪都搞到手了!


    第三十一章


    飛機降落, 助理小楊熟練的從提取大廳拿走行禮, 前往大廳外麵與方導匯合。


    銀灰色的跑車停在路邊,方中規坐在後座上, 雙腿隨意交疊,一隻手扣在大腿上, 身體後傾靠在柔軟的墊子上閉目養神,俊美的臉上流露出幾分疲態。


    小楊小心翼翼的打開車門,盡量不去打擾男人的休息, 但輕微的響聲還是令對方在第一時間睜開眼睛。


    他坐上駕駛席, 輕聲問:“方導, 接下來是去酒店還是?”


    方中規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環境,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茫然,隨即便已恢複清醒, 他揉了揉發痛的眉心, 冷冽的聲音多了幾分低啞:“去舊鎮。”


    這麽完了還迴去?


    小楊一肚子疑問, 卻見男人已經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發出“嘟嘟嘟”的急促聲,然後是機械女聲標準的普通話:“您撥打的電話已不再服務區。”


    方中規一怔,眼眸微垂, 溫潤的麵孔頓時多了幾分遲疑失落。


    小楊跟在他身邊時間那麽長,很容易便揣摩到令他情緒發生變化的原因, 忙問:“方導是在給越老師打電話嗎?”


    方中規抬眼看他, 不言不語, 卻讓他壓力倍增,連忙解釋:“上飛機之前我已經查過劇組的行程表了,越老師請了三天假,說是有事去探朋友的班。”


    “哪個朋友?”方中規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室內的氣氛卻驟然冷了下來。


    小楊嘴角微抽,心道我又不是能掐會算,這種事情怎麽會知道,但是麵對明顯情緒低落且不快的老板,還是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陳圓的電話,旁敲側擊的打探消息。


    誒,他以前怎麽沒發現方導性格這麽別扭呢!


    不多會,小楊掛掉電話:“方導,陳圓說越老師去探溪少的班,劇組那邊信號都被屏蔽了。”


    當然,陳圓那邊碎碎念著哭訴自己被老板拋棄,隻能蹲守在山下的酒店等候差遣這種事,就不必說了。


    他說完之後,車內的氣氛漸漸的安靜下來,小楊偷瞄著方導看似平靜無波的神態,心裏慢慢的開始打鼓,帶著說不出的忐忑。


    方導,心情好像更不好了。


    良久後,方中規摩擦著手裏的手機,低啞的聲音淡淡的道:“去雲城,寧康山。”


    寧康山?


    這個熟悉的名字讓小楊一愣,這不是《黑霧封山》的拍攝地點嗎,三年前方導突兀的舍棄自己的心血,倉惶逃到國外,自那以後有關這部劇的一切消息便都成了禁忌,現在怎麽會……舊事重提?


    他的大腦一團漿糊,還是應了一聲,本能的發動車朝秦城的方向開走,開到一半突然福靈心至……盧溪正在拍攝的新戲不就是《黑霧》嗎!


    說到底,不惜揭開舊日傷疤,任由鮮血淋漓曝光在陽光之下,都是為了去見玄景曜!


    ……


    另一邊 《黑霧封山》劇組


    楊桃扭頭看洛陽,壓低了聲音緊迫的問:“像不像!”


    洛陽神色複雜的看著不遠處渾身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青年,再看看楊桃隨時可以昏厥迴去的表情,嘴角微抽:“你想說什麽?”


    楊桃“嘶”了一聲,就跟被萬箭穿心過似的,狠狠的一跺腳,難得的小女人氣:“你不覺得……他和那個人很像嗎?不僅神態像,招蜂引蝶的本事更像!”


    的確像,但那又如何?


    洛陽冷哼一聲,打斷她的幻想:“那隻招貓逗狗的開屏孔雀都死了三年了,你還在做什麽白日夢,還是你想說他沒死,整容成了這幅德行?”


    這麽說著突然聲音一頓,腦海中閃過青年那張百年難遇的電影臉,心裏突兀的劃過一個不可能的想法,萬一真的是這樣呢?


    這麽一想,頓時坐不住了。


    楊桃正抓狂的將手裏的文件夾丟出去,碎碎念著:“你懂什麽,你懂什麽!”


    洛陽長眉一挑:“不確定就去問,我的椅子上有沒有答案。”


    玄景曜正陪著盧溪看劇本。


    兩個人坐在一條長凳上,距離挨得很近,玄景曜清亮柔緩的嗓音如同悅耳的鋼琴曲傳進他的耳朵裏,溫熱的唿吸聲清晰可聞,帶著幾分笑意,時不時的點評一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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