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頂流(求打賞月票!)


    趙似病愈,自然恢複了正常早朝。


    沒了趙挺之這個少師控製禦史台,李清臣、蔡卞等人是正人君子,不懂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控製禦史台,給了呂惠卿可乘之機。


    呂惠卿把握機會,立刻走動昔日舊黨,煽動他們厭惡變法的黨派諸臣情緒,鼓動他們跟著自己。


    趙挺之原先聚攏的勢力,如李清臣、韓忠彥等人,皆因為趙挺之的失勢不得不轉投向呂、曾二人。


    這就是政治的肮髒性。臣子們就像是妓女,權力就是那個最大的嫖客。誰有權勢就把身子給誰玩,一麵還要說許多山盟海誓才算成功。


    在趙似第二次上朝,諫官們就坐不住了,在呂惠卿的發動下,他們請曾布迴朝主事。


    眾口一詞,章惇似乎早有此料,並不懼怕。


    曆經了兩次君王接替,章惇若是還沒長些心眼兒,肯定是沒辦法做到大宋王朝宰執這個位置。他自有他的解決之道。


    平日裏,章惇就看不上禦史台。那是個比馬桶都髒的地方,匯集了大宋朝廷的屎尿屁。


    章惇提拔人從來不放禦史台,他都是直接引薦有才能的人進入樞密院,政事堂。


    宰執就是宰執,繼王安石之後大宋的頂流人物。


    章惇圓滾滾的身軀在前站著,像一隻豹子。


    趙似見大家都這麽堅持,甚至於章惇露出輕蔑的眼神,他也就無顧忌了。


    爭吧爭吧,爭的你死我活才好。


    朝堂內傳出喧鬧聲,陸林在殿外等候,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他不知道官家打算什麽時候宣布禪讓的消息,也不知道要把皇位禪讓給誰……


    正在他焦灼等待時,忽地聽到裏麵有人高聲喧嘩道,“呂惠卿,你這個騙子!當初你騙了神宗和王文公,導致熙寧變法失敗,如今又想著東山再起了!曾布本就是因過被貶,如今怎麽能忽地就召還朝堂呢,這不是添亂嗎?”


    一年近七旬的老漢在朝堂上發出無能的嘶吼,他已經沒有權力了,可是隻要站在朝堂上一天,有些話他堅持一定要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想保護那些蠹蟲,好讓他們繼續蠶食大宋。吃吧吃吧,等吃得大宋成了空殼子,你們又是最先逃跑的那一幫人。”


    原來是韓忠彥。


    大理寺少卿上官均那叫一個憋笑啊,以韓忠彥的平庸和愚蠢,也就隻會在朝堂上做這些無意義的吼叫。


    章惇也默不作聲。


    呂惠卿卻道,“變法變法,變來變去不過是富了你們自己的口袋。我早在神宗在位時就發現了你們這些人的齷齪心思。以趙挺之為首,多少人在借助變法撈錢。”


    雖然今日曾布不在,可是曾布的兄弟曾肇卻在,沒有曾布在朝中,他不需要避嫌。聽說了這番話,曾肇自然生氣。


    呂惠卿這個人,事成之後絕對不可再重用。


    韓忠彥笑道,“你們排擠諫官陳灌、給事中龔原,在禦史台都安插了些什麽人,難道以為我不知道嗎?這安的什麽心,旁人一看便知。”


    “哼!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和趙挺之之流為伍。挺之一向愚蠢,比他的兒子都差遠了。你韓忠彥雖說出自世家,可到底是和挺之半斤八兩。你們二人,於國於朝都是禍患。”


    趙似坐在皇位上,聽這班大臣吵架隻覺得煩悶。而且趙挺之是自己親自定的少師,他們怎麽這般詆毀。再者說,好歹也都是進士,怎麽在朝堂上如此粗鄙。就這還平日裏自居文人雅士。


    趙似才想,忽地禦史台內呂惠卿的黨羽一股腦兒和韓忠彥抗辯。


    這麽看來變法和不變法的黨爭,永遠都無法結束。就算是換一個皇帝也無法解決。


    趙似知道王安石變法一開始是為了損上益下,自我改革朝廷,可是後來被有些人假托變法之名混入變法隊伍,從中作梗,導致變法失敗。


    而韓忠彥為人素來溫厚,該出手時就出手。他曾經幫助過不少和他毫無關係的寒士,隻要他們是真心為大宋,為百姓,韓忠彥都不吝嗇出手。


    呂惠卿本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朝中多有王安石舊黨,見他這麽說韓忠彥,又如此痛罵趙挺之,察覺出他那兇橫,便都紛紛出言指責。


    於是變法派又和保守派吵做一團。


    保守派自有保守派的道理,他們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實在是朝代更迭本來就是自然之事,怎麽可能強行用人力就解決。如果硬要改革,隻會加速朝代滅亡。


    這就是堅持不變法的理由。他們不是不忠於大宋,而是他們深知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就好比一個從坭坑裏爬出來的孩子去擦地板,結果隻會更加糟糕。


    變法派裏有壞人,保守派裏也有好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根本選不出來,但是卻又必須選一個出來。當年神宗和先帝都選擇了前者。


    這神宗和先帝的政績,趙似是看得到的。無非是站著死和躺著死的區別。站著死死的快,躺著死慢些。


    台下吐沫星子亂飛,趙似麵色漸漸難看。


    諸臣漸漸安靜下來……


    有時候朝堂就像是學堂一樣,台上的是老師,台下的看似是一幫老頭兒,可是人老了性情反而接近小孩,於是朝堂上總是出現小兒吵架的場麵。


    “朕知道諸公都是心係朝廷之人。今日這般奏議,朕聽了一上午,無非是翻舊賬。朕倒是要問問諸公,究竟是舊賬重要,還是國事重要?”


    呂惠卿道,“官家,朝堂上的都是國事,沒有什麽舊賬新帳。今日之種種,都是因為前事沒有解決。如果不請曾相公迴來,不知朝中又有多少人出來興風作浪。”


    趙似色沉。


    韓邦彥卻道,“如果曾布迴來,屆時朝中又發生黨爭,隻會有更多人出來作亂。臣不支持曾布還朝。”


    大家各執一詞,今日章惇一言不發,眾人都覺得怪異。


    這個時候,他忽地站出來作揖,“官家,如果曾布迴來,老臣就可以請求辭官迴家了。”


    以退為進,保住張商英。章惇也早有打算。當今皇帝對他沒有先帝對他那樣的信任,他喜歡玩弄權術,讓大臣們互相鬥爭,以此來維持朝中平衡。


    這是最下等的治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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