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王昊,你攤上事兒了,真當我張讓是泥捏的嗎?


    “陛下,累了吧,喝碗羹湯。”


    中常侍張讓捧來一碗羹湯,遞到皇帝麵前。


    “玩了這麽久,還真有點累了。”


    劉宏拭去額上的汗漬,將毛巾丟在一旁,捧起羹湯,小呷一口:“嗯,雖然比不過王昊這小子的羊肉羹湯美味,但也算是有長足的進步。”


    呃......


    中常侍張讓聞聽此言,有種踩到屎的感覺。


    恁娘的,怎麽又是這個王昊。


    這小子還真是陰魂不散,能讓陛下這般惦記。


    雖然張讓心裏不爽,但麵上卻依舊保持冷靜,他原本還想誇誇廚子的手藝,爭取搞點小動作,但現在來看,這樣隻會讓王昊的名字,在皇帝心裏越來越重,反而會得不償失。


    罷了。


    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


    張讓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麵帶微笑地道:“陛下,老臣聽聞最近郭校尉為了偵破左昌一案,似乎動用了不少刑法,他們應該是被逼急了。”


    劉宏聽到左昌的案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細眉驟擰:“此案拖延甚久,前些天朕狠狠地批了郭卿,讓他加快進度,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偵破此案。”


    “或許......”


    劉宏猜測道:“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左昌動刑,這種人即便打死,也是活該,朕還要夷滅他的三族,好讓全天下的官員都知道,倒賣軍資牟利,是何等樣的大罪。”


    劉宏眉間一跳,頷下長須無風自飄,右手在桌麵上一按,方才目光柔柔的眸子瞬間凝結如冰麵,掩住了冰層下所有情感的流動,連說話的語調,都散發出了幽幽的寒氣。


    顯然!


    他恨左昌到了極點。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讓、趙忠方才明白,絕對不能讓皇帝得知真相,否則自己必將遭受牽連。


    張讓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禮貌而不尷尬地笑了笑:


    “可是陛下,郭昀如此這般,很有可能會屈打成招,陛下固然是要搞清楚真相,可萬一傷及無辜?”


    “嗯?”


    劉宏偏頭望向張讓:“讓父,你這是何意?”


    張讓趕忙一揖:“陛下切莫誤會,老臣也隻是有些耳聞罷了。”


    劉宏聽出了張讓的話外弦音:“讓父,直言即可,不必遮遮掩掩。”


    “喏。”


    張讓應了一聲,輕聲道:“據說,郭昀、王允等人聯手,一直沒有偵破此案的原因,不是因為沒有找到答案,而是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他們想要的答案?”


    劉宏又何嚐不明白王允與宦官之間的恩怨糾葛。


    在黃巾起義之前,作為侍禦史的王允,便時常彈劾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宦官勢力。


    而在黃巾起義時,更是拿了一些所謂的模糊證據,便汙蔑張讓、趙忠勾結黃巾,企圖顛覆漢庭。


    隻可惜,每一次都沒有最直接的證據,而讓張讓、趙忠沒能得到所謂的製裁。


    莫非這一次......


    劉宏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讓父放心,朕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若當真是屈打成招,引起官員內鬥,朕自然明白應該怎麽做。”


    張讓趕忙深躬一禮:“陛下英明。”


    劉宏擺手:“讓父提醒的對,朕不能為了所謂的真相,便牽連無辜之人。”


    張讓感激涕淋:“陛下,您當真是這有史以來,最仁善、最公正的陛下,老臣實在是......”


    劉宏急忙攙扶住張讓:“讓父,不必客氣,此乃朕應該做的,如果王允調查出來的所謂真相,依舊直指讓父、忠母,朕一定會詳加斟酌,絕不會輕易冤枉你們。”


    “老臣,謝陛下厚恩。”


    “起來吧。”


    劉宏再次攙扶,長舒了口氣:“此事你也別太多慮,子師雖然與讓父針鋒相對,但此人依舊是有原則的,每次的彈劾都不是空穴來風,相信這一次,子師也不會胡亂攀咬。”


    “但願如此。”


    張讓的預防針已經打足,自然不會再窮追猛打:“實際上,老臣同樣敬佩王子師的為人,剛正不阿,為朝廷、為陛下辦了許多實事,乃是漢室的忠臣。”


    “隻是這接二連三與老臣過不去,老臣實在是有些膽顫心驚,一次可能是誤會,兩次可能是誤會,但三番四次,總是這樣,便不可能是誤會了。”


    “有時候老臣就在想啊!”


    言至於此,張讓麵上泛起一絲引人憐憫的愁容:“老臣為人素來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好,會得罪了王子師,引得他這般與某作難。”


    “可是思前想後,卻一點頭緒都沒有,老臣自問行得正、坐得直,上對得起陛下,下對得起臣民,應該沒有什麽出格的事情才對,可偏偏終究還是惹到了王子師。”


    “唉—!”


    這一聲歎息。


    幽怨中帶著一絲絲的無奈,引得劉宏頓時心疼起來:“讓父放心,朕還是那句話,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張讓一揖作禮:“老臣謝陛下信賴。”


    嘖嘖—!


    張讓不愧是張讓。


    皇帝隻是說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他便自行帶入到皇帝的信賴。


    言外之意,便是要pua皇帝,告訴他,我便是伱口中的那個好人!


    “父皇!”


    “父皇—!”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個熟悉的聲音。


    是劉瑩。


    劉宏一下子判斷出來。


    適才因為案件牽扯起來的憤怒,頃刻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悅色。


    “瑩兒,你怎麽有空來這裏了呢?快過來,讓朕瞧瞧。”


    “公主殿下萬福。”


    張讓同樣一揖行禮。


    “嗯。”


    劉瑩隻是頷首示意,權做迴應。


    她徑直走到皇帝跟前,麵上泛起一抹淡笑:“父皇,女兒今日特意給你帶來點好東西。”


    劉宏哦的一聲驚詫:“好東西?那朕可得好好掌掌眼才行,拿來吧。”


    劉瑩立刻將王昊造的紙張,遞給劉宏:“喏,就是這個。”


    劉宏接過紙張,仔細打量著它有何驚豔之處,但看了良久,依舊沒察覺到什麽異常。


    紙麵略顯粗糙,紙張厚薄不均,有明顯的凹凸感,紙麵略微泛黃,且色澤不均。


    這樣的紙張比起皇宮生產的紙張,當真是遠遠不如。


    劉宏不由好奇,瞥了眼劉瑩,不明所以地道:


    “瑩兒,這紙張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父皇,您莫非忘記了嗎?前些日子,女兒跟您提過的。”


    劉瑩眨了眨她那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示意劉宏再好好想想。


    嘶—!


    劉宏苦思冥想,卻依舊沒什麽頭緒,看來隻能用那招了:“瑩兒,難道是......”


    劉瑩眸中閃過一絲興奮,當即搶先一步,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沒錯,正是子霄的造紙工坊生產出來的紙張。”


    “啊?”


    這一次,劉宏即便想要假裝,都難以假裝淡定了:“子霄革新造紙術才多久,居然可以生產出這般質量的紙張?”


    劉瑩臉上同樣寫滿了驚喜:“父皇,您都不知道,子霄真的很努力,每天都在東觀研讀造紙術相關的書籍,他還要做記錄,思考問題,尋找答案,非常辛苦。”


    “他曾經跟女兒說過,人這一輩子,必須要活到老,學到老,才能不斷進步,還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以前女兒隻覺得他清高,但現在來看,他說得一點沒錯。”


    “您瞧瞧。”


    劉瑩指著這樣的紙張質量:“這才一個月而已,子霄便造出了這樣的紙張,而且在他的預期中,這般質量的紙張,遠遠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標準,現在竟拿它來當草紙使用。”


    劉宏驚出一臉的表情包:“這小子,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呐。”


    劉瑩湊到跟前:“父皇,子霄當真是個奇才,您應該重用子霄,咱們朝廷若能多些子霄這樣的臣子,必可中興。”


    劉宏摸了摸自家女兒的小腦袋,笑了笑:“你呀,別以為朕不清楚你的想法,你是害怕子霄官職不高,萬一朕將來賜婚,他配不上你,對嗎?”


    “父皇~~”


    劉瑩頓時霞飛雙頰,羞不自勝:“女兒真的隻是在建議您,要好生重用子霄,沒有別的想法,您怎麽總是......”


    劉宏倒也懶得跟劉瑩爭辯:“好好好,反正你答應過朕,兩年之內,必定嫁人,不會讓朕操心,朕相信你。”


    劉瑩氣嘟嘟道:“父皇,您若是再這樣,女兒......”


    “你要如何?”


    “哼!”


    劉瑩懷抱雙拳,峨眉淺蹙:“女兒再也不理您了。”


    劉瑩笑笑,趕忙把女兒拉入懷疑:“乖女兒,朕不說了,還不行嗎?子霄的確是個人才,但他才剛來雒陽沒多久,這般迅速提拔,隻怕引起朝臣的不滿,你也得理解父皇的苦衷,不是嗎?”


    “父皇答應你。”


    劉宏極其肯定地道:“先讓子霄在郎官的位置上,曆練兩年,待日後有空缺,立刻提拔,將來可以迴朝輔佐朕,定國安邦,中興漢室。”


    對此迴答,劉瑩頗為滿意:“女兒向您保證,子霄肯定不會辜負父皇厚望。”


    劉宏對這個既定的女婿,同樣非常自信:“那是自然,朕的乖女兒看上的人,又豈能令朕失望。”


    “父皇,您又來了。”


    “好好好,不說了還不成嗎?”


    “女兒走了,不陪您了。”


    “這妮子......”


    望著匆匆而來,匆匆離去的女兒,劉宏長長舒口氣。


    女兒長大了,即便自己再疼愛她,終究還是要嫁人的。


    王昊這小子還真是好福氣,朕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兒,居然對他青睞有加,甚至不惜因此與朕約法三章。


    這小子......


    沒想到打仗是一把好手,泡妞也很有一套。


    但願你這倆年不要心猿意馬,迎娶別的女人,否則休怪朕不客氣!


    “陛下,王將軍還真是個人才,居然能革新造紙術。”


    一旁中常侍張讓終於開口,表麵上是在稱讚王昊,但卻是別有用心。


    “是啊,連朕也沒有想到,子霄居然真的造出了紙張。”


    劉宏拿起王昊造的紙張,再次打量,心中幻想,這樣的紙張都不合格,合格的紙張到底得漲什麽樣?


    “陛下,王將軍這人還真是有趣,行伍出身,不思研習兵法,反而又賣饅頭,又造紙。”


    “有趣,實在有趣!”


    “讓父或許不知。”


    劉宏很隨意地擺了擺手,輕聲道:“子霄這次從涼州迴來,帶來了一千多的家臣,他身為主公,自當要養活這些人,所以才想著靠賣饅頭、包子,還有這......”


    嘶—!


    劉宏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倒抽一口涼氣。


    王昊的紙張是要上市售賣的。


    而雒陽紙張的高端市場,一直是由皇家把控,動輒一刀過萬千,供不應求。


    可如果王昊紙張的質量超過了皇宮,價格再稍微便宜一點,讓皇宮的紙張如何生存?


    要知道,國家財政和皇帝的小金庫是分開了,賣官鬻爵的錢,不屬於皇帝個人,而是屬於國家財政。


    可自己在皇宮中的造紙工坊收入,卻是皇帝自己的小金庫。


    這豈不是說......


    王昊的紙張是在跟自己搶生意?


    中常侍張讓見劉宏的麵色陡然激變,心中暗喜。


    王昊啊王昊!


    以前沒機會收拾你,現在你居然自己撞上來,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咱家皇帝雖然非常喜歡你,可不代表你可以侵犯皇帝的利益。


    這次權當是次下馬威,若再敢造次,勢必將你連根拔除,與那賊子王允一樣,徹底誅殺。


    “陛下,您......您這是怎麽了?”


    張讓明知故問,刺激劉宏道。


    “啊,沒什麽。”


    劉宏這才緩過勁兒來,長出口氣:“讓父。”


    張讓揖了一揖:“臣在。”


    “你且注意近期雒陽的紙張市場,尤其是王昊紙張的上市售賣情況。”


    “喏。”


    張讓內心狂喜。


    皇宮生產的紙張,有很大一部分全都是宦官在購買。


    無他,隻是想要讓皇帝知道,他們是支持皇帝的,不論多貴,都會購買。


    尤其是鴻都門學的用紙,基本上全都是皇家的紙張,如果王昊的紙張上市,而且價格相對比較優惠,他們隻需要停掉購買皇帝的紙張,轉而購買王昊的紙張,皇帝的小金庫勢必會受其影響。


    而到那個時候......


    還怕皇帝不對王昊下手嗎?


    王昊啊王昊,要怪隻能怪你太懂事了。


    搶些貧民百姓的生意,還自罷了,居然敢動當今陛下的小金庫,這迴若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真當我張讓是泥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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