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羌胡驚詫!王昊退往了新橋?還被堵在了城外?


    “你說什麽?王昊竟然撤出了冀縣,朝著望垣方向撤退了?”


    聽到消息的邊允,整個人都驚呆了,一雙眼睛瞪得像個鈴鐺,一臉的不敢置信。


    “沒錯!”


    下方士兵肯定地點了點頭:“這是小人親眼見到了,他們是夤夜離開,似乎非常匆忙,可惜咱們外圍的崗哨被王昊全部拔除,因此才沒能提前偵察到,被漢軍逃之夭夭。”


    “該死!”


    邊允暗自嚼啐一口,忿忿地一拳砸在了帥案上。


    他似乎怎麽也沒有想到。


    王昊明明占據著絕對的優勢,怎麽可能忽然之間,撤離了冀縣呢?


    要知道,冀縣可是他經營了數月有餘,不僅加固了城防,甚至還準備了大量的守城器械,可望垣縣卻是一座小縣,壓根不能與冀縣相提並論。


    退往望垣?


    嗬嗬!


    真不知道王昊心裏是怎麽想的。


    “會不會......”


    一旁的北宮伯玉捏著頜下一縷胡須,皺眉猜測道:“是他們城中的糧草消耗光了,而望垣是其糧草的中轉站,那裏有大量的糧草,他們隻能退往望垣,才能繼續堅守。”


    “有可能!”


    韓約緩緩點了點頭,扭頭瞥向北宮伯玉:“看來北宮將軍近來與左昌的交易還算是比較順利,才兩個月,便有了效果,如此一來,咱們便輕易拿下了冀縣。”


    前文提到過,他們應對王昊不僅僅要采取進攻城池這一種手段,還要從另外一個方麵下手,而左昌倒賣軍需便是一個大的突破口,如今王昊不得已退兵,儼然已經印證了當初的猜想。


    北宮伯玉唇角微揚,綻出一抹誌得意滿的笑容:“正如文約所言,最近咱們的確花費了大量的錢財,購買了諸如兵器、糧草、冬衣等各種戰略物資,很大一部分都是左昌提供的。”


    “顯然!”


    北宮伯玉的思路瞬間打開,自然自然地把功勞據為己有:“王昊夤夜離開冀縣,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這小子這段時間明顯已經乏力,但在城防上卻依舊表現地很頑強,的確迷惑了咱們。”


    “仔細想想,當初王昊夤夜偷襲我軍營地失敗,已經證明了其兵力不足,咱們心中隻是太過忌憚王昊,這才沒有引起足夠地重視,加大兵力強攻冀縣。”


    “沒錯!”


    李文侯對此深表讚同:“當初咱們經過了自查自糾,除了幾百匹戰馬以外,什麽都沒有丟,但大家卻仍舊忌憚王昊,總感覺他此舉背後定有深意。”


    “哼!”


    李文侯輕哼了一聲,不屑地道:“諸位!王昊隻是個年僅二十一歲,毛都沒長齊的小夥子,怎麽就把咱們嚇成這樣,他分明已經沒有了辦法,這才不得已夜襲我軍營地,這才是事實!”


    “我建議!”


    言至於此,李文侯聲音忽然洪亮自信了起來:“咱們應該乘勝追擊,一路從冀縣打到關中,完全不給漢庭任何的反應機會,隻有這樣,咱們明年才能劫掠三輔,威脅漢庭。”


    北宮伯玉立刻出來附和:“沒錯!文侯言之有理,冀縣雖然拿下來了,但隻要王昊不死,咱們的威脅便一直存在,況且望垣乃是他們的糧草中轉站,隻要拿下望垣,咱們的糧草便更多了,此乃漢人的釜底抽薪之計。”


    “糧草倒不是關鍵。”


    唿—


    邊允皺著眉,思索了片刻,長出口氣。


    對於北宮伯玉的提議,他還是比較讚同的:“王昊此人乃是皇帝陛下欽定,前來堤防羌胡叛亂的,所以他在涼州也僅僅隻有一個使命,便是與我等為敵,若是此賊不死,咱們在涼州的根基,必然不穩。”


    “他雖然逃到了望垣,但咱們絕不能置之不理,而是要乘勝追擊,要麽將其攆入關中,要麽將其誅殺,別無第三條路可以選擇,我也建議趁勢進攻望垣。”


    韓約緩緩點頭:“的確,王昊不死,我等寢食難安,必須要將其誅殺,否則待其重整旗鼓,勢必與我等作難,屆時他便是紮在我涼州大後方的一顆釘子,不可不除!”


    “既如此......”


    邊允深吸口氣,又緩緩唿出,似乎下定了決心:“咱們便追殺王昊至望垣,勢必要將其部力量,趕盡殺絕!”


    眾將士齊齊拱手:“喏!”


    “報—!”


    正在這時,帳外響起一聲疾促的奏報。


    邊允等人抬眸望去。


    但見,簾帳起,從外麵闖入個士兵,匆匆行了一禮:“諸位將軍,前方探馬傳迴消息,王昊的兵馬已經過了新橋,但不知何故,未能進入望垣城,目前已經開始安營紮寨。”


    “哦?”


    邊允聞言驚喜,騰得起身,一臉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麽?王昊的兵馬沒能進入望垣?”


    士兵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沒錯!他們過了新橋以後,在距離望垣城三裏的地方開始安營紮寨,具體原因尚且不知,我軍斥候正在打探。”


    “哈哈哈!”


    邊允興奮地差點跳起來。


    他才不管是什麽原因,導致的王昊沒有進入望垣城,隻要他在曠野安營紮寨,那麽對於擅長野戰的羌胡騎兵而言,那便是天賜良機!


    “真乃天助我也!”


    邊允閃爍著精芒的目光掃過滿帳的將軍:“這對於咱們而言,絕對是天賜良機,不如趁此機會,派兵追殺,咱們或可一舉誅殺王昊,徹底滅了這個隱患。”


    北宮伯玉臉上遮掩不住的興奮,一雙鐵拳緊緊握著:“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不用問,一定是望垣已經沒有糧草,左昌害怕事情暴露,因此不敢讓王昊入城。”


    “哈哈!”


    北宮伯玉仰天哈哈一聲,再次將功勞攬在了自己身上:“這一個多月以來,咱們購買了那麽多糧草,讓左昌賺了個盆滿缽滿,這次終於要連本帶利地收迴來了。”


    “若當真如此,自然最好。”


    “可是......”


    韓約總感覺其中有詐,皺眉沉思,卻是沒有絲毫頭緒。


    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麽,便被一旁的李文侯擺手打斷,訕笑道:“文約,你又在恐懼王昊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他不過是個弱冠的娃娃,即便有些本事,又能如何?”


    “我覺得伱不必太過糾結,此人不諳朝廷的內鬥,更不明白左昌的那些勾當,由此結局,也是咎由自取,咱們現在要做的,便是趁此機會,將其誅殺,僅此而已。”


    邊允點點頭:“文侯言之有理,傳令下去,大軍拔營,輕壯急行,咱們要殺王昊個措手不及!”


    眾將士齊齊拱手:“喏!”


    *****


    北風唿嘯,寒流滾滾。


    在阿陽駐守了近兩個月的馬騰,已經快要憋瘋了。


    明明冀縣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危局,但偏偏,荀諶這家夥就是不允許自己救援。


    沒錯!


    他們的確沒有收到冀縣求救的信號,但在馬騰的心裏,卻已經是心急如焚。


    他不是好戰,隻是擔心冀縣情況,更擔心自己錯過本應該立下的功勞。


    勁風拂過馬騰的麵龐,吹得人臉生疼。


    馬騰端立在城頭上,幽幽目光眺望冀縣的防線,似乎一直在期待著王昊的求救信號。


    “壽成兄勿急。”


    不知何時,荀諶再次出現在馬騰的身後,他像是個幽靈一樣,一直盯著馬騰,不希望他做傻事,壞了王昊全盤的計劃。


    “我知道了,你不是來輔助我守城的,而是都尉派來監視我的。”


    現在的馬騰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麽單純,那麽相信荀諶來此的目的,便是輔助自己。


    當初!


    王昊把荀諶派給馬騰,多少還讓馬騰有些感動。


    但是現在,他隻感覺荀諶就是自己頭頂的緊箍咒,隻要自己有點支援冀縣的念頭,這個緊箍咒會立刻生效,不停的重複提醒自己:


    還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


    還沒有信號!還沒有信號!


    尼瑪!


    煩死了!


    “......”


    荀諶知道自己現在如何辯解,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他甚至非常理解馬騰心裏的想法,有些理解馬騰如此憤怒的原因,因此他絲毫不感到意外。


    但是......


    該說的話,荀諶一句都不會落下:“壽成,你要相信都尉,他既然沒有求救,證明冀縣的情況非常好,你在這裏紮了兩個月,他肯定是別有用意的。”


    “行了!”


    馬騰大手一揮,怒氣衝衝道:“每次都是這些話,友若,你能不能換句話,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哪怕你罵我兩句也行啊!”


    荀諶隻能嗬嗬了,馬騰這家夥果然已經被憋瘋了,居然主動求罵:“壽成,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但也請你能明白都尉的良苦用心。”


    “我敢肯定!”


    荀諶聲音充滿了堅定:“要不了多久,一定會有消息傳來的。”


    馬騰不屑了哼了一聲:“你昨天也是這麽說的,前天也是,大前天還是,唉—!”


    荀諶尷尬地聳聳肩,歎口氣:“的確,這些話,我已經反複強調過多次,說得我自己都嫌煩了,你聽得肯定更煩。”


    馬騰長出口氣:“根據咱們斥候探聽迴來的消息,前些天都尉夜襲羌胡營地失敗,而且還是親自帶隊,你說如果不是被憋急了,都尉豈能如此?”


    荀諶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按照他的理解,王昊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隻能說這件事有些奇怪,都尉如果當真要突襲羌胡營地,也絕不應該對先零羌下手,而是其屯糧的營地才對。”


    “可是......”


    荀諶搖了搖頭:“都尉卻沒有如此。”


    馬騰笑笑:“那你以為如何?”


    荀諶皺著眉,思忖了片刻:“憑我對都尉的了解,他突襲羌胡營地,一定有他自己的目標,絕不是外界傳言的庸言,壽成兄萬不可相信。”


    “報—!”


    正在這時,空氣中似乎傳來悠悠一聲奏報。


    荀諶、馬騰齊齊扭頭望去。


    但見,不遠處一騎絕塵而來,從服飾上判斷,乃是漢軍士卒。


    待其近前,荀諶立刻認出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從豫州殺出來,且一路跟到這裏的秦剛。


    “是秦剛!”


    “秦剛?”


    “嗯,都尉的親衛軍司馬。”


    “都尉?”


    馬騰、荀諶望著快馬趕來,急忙唿喊:“快,開城門,讓此人進來。”


    下方士卒迴應:“喏!”


    吱呀—!


    城門大展,一騎快馬闖入。


    籲—!


    勒住戰馬。


    秦剛翻身而下,舉目望向城頭。


    從石階上,下來荀諶、馬騰,慌忙問道:“秦司馬,都尉情況如何?”


    秦剛欠身拱手:“軍師、壽成將軍,都尉給你們寫了信,你們自己看吧。”


    旋即。


    秦剛從懷中摸出信箋,親手遞給了荀諶。


    荀諶接過信箋,展開瀏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嘶—!


    他一臉不敢置信地道:“與羌胡叛軍展開曠野大戰?”


    秦剛點點頭:“沒錯!鞠義把兵馬煉成了。”


    馬騰咬緊了鋼牙:“胡鬧!簡直是胡鬧,鞠義手上隻有八百人,這些兵馬能幹什麽?”


    荀諶深吸口氣,皺著眉:“這件事,都尉有多大的把握?”


    秦剛思索了片刻,終究還是老實迴答:“冀縣諸將沒人相信,但似乎都尉非常確信,當初因為鞠義缺少戰馬,都尉還親率親衛軍偷襲營地,從羌胡營地中搶了兩百多匹戰馬,專供鞠義訓練。”


    “啊?”


    馬騰一愣:“夜襲羌胡營地,居然隻為戰馬?”


    秦剛無奈點點頭:“是的,親衛軍損失了幾十個兄弟,他們可全都是從豫州,一起跟都尉殺過來的,可惜啊,居然是為這幾百匹戰馬死的。”


    馬騰、秦剛雖然不理解,但荀諶卻能從其中,感受到都尉王昊必勝的信心:“壽成兄,如今都尉已經在施行計劃,咱們也要盡快趕到預定地點,切不可耽誤大事!”


    “該死!”


    馬騰暗自嚼啐一口:“簡直是胡鬧,八百士兵,而且還是步兵,怎麽可能是羌胡十餘萬兵馬的對手,這簡直是胡鬧嗎!”


    荀諶吐口氣,再次安慰道:“不管怎樣,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既然都尉下了命令,咱們便是跪著,也得把它執行下去,至於新橋那裏的戰鬥如何,不是你我插手的事情。”


    “可是......”


    “沒什麽可是!”


    不等馬騰開口,便被荀諶直接打斷:“咱們要做的,就是相信都尉!從我認識他開始到現在,未嚐一敗,今日之決戰,必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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