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掌嘴+殺威棒!先打了再說!


    “父親—!”


    “大事不好了!”


    正在內院八角亭中品茶的張敖,忽然聽到一陣疾促的唿喚聲。


    他下意識地扭頭望去。


    但見......


    自家兒子張彪神色慌張,飛奔過來,甚至來不及行禮,便抬手指向外麵:“父親,大事不好了,新縣令已經到冀縣了。”


    “我當何事,新縣令而已。”


    猛然間,張敖雙目圓睜,寫滿了駭然:“你說什麽?新縣令已經到冀縣了?這怎麽可能,他應該還在肴函古道才對!”


    “你......”


    張敖喉頭滾動,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嘩啦啦滾下:“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張彪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沒錯!絕對沒錯,兒找人反複確定過了,而且新縣令在縣衙架起了一麵鼓,還說要給老百姓申冤。”


    嘶—!


    張敖聞言驚詫,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與官家打交道七八年的他,立刻明白了對方目的:“他這是要收集咱們犯罪的證據啊,這個叫王昊的家夥,手段還真夠硬的。”


    “父親,怎麽該怎麽辦?”


    張彪心裏咯噔一下,害怕極了。


    “怕什麽!”


    張敖深吸口氣,眸中迸射出萬丈兇芒:“他的隊伍遠在弘農,而他自己卻孤身出現在咱們冀縣,伱以為這是什麽?”


    “啊?”


    張彪略顯懵逼,不知父親話中含義:“莫非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張敖瞪了兒子一眼:“蠢貨!他這是自尋死路!”


    “啊對!”


    張彪趕忙點頭附和道:“沒錯,父親英明,就那麽兩、三個人來到冀縣,咱們又有何懼?要不要兒子立刻安排人,做了這個縣令。”


    “殺殺殺!”


    “一天到晚,就知道殺,能成什麽大事?”


    張敖怒其不爭地瞥了眼兒子,氣得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


    “父親,兒愚昧,望父親教我。”


    張彪立刻改口,對於老爹的套路,他早已摸清楚。


    唿—


    長出口氣。


    張敖緩緩落座,捏著頜下一縷胡須:“這小子孤身至此,的確出乎我等意料,義父在信中說得很明白,此人不容易對付,盡可能悄無聲息的解決。”


    “或許,這小子似乎了解到了咱們的背景,這才如此高調行事,將矛頭指向咱們,好逼著咱們不敢對他下手。”


    “這......”


    張彪聽得雲裏霧裏,但還是裝出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點了點頭:“有道理!但是父親,咱們接下來,又當如何?”


    如此話術,張彪百試不爽。


    果然!


    張敖深受其用,淡然一笑:“這隻是第一天而已,咱們先不必聲張,給足他麵子,等過個兩、三天,再行解決此人,猶未晚矣。”


    “恩。”


    張彪點點頭,伸出大拇指:“父親高明,理當如此,那我該怎麽辦?”


    張敖略一沉吟:“你抽空去找一趟龐德,務必要將此人收買,隻要他不幫助王昊,在這冀縣城中,咱們便是絕對的王者!”


    “龐德?”


    張彪麵皮不由地一顫:“父親,忘了告訴您,那王昊上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趕往軍營,尋找龐德,據報他麾下的護衛,與龐德大戰上百迴合,將其戰敗了。”


    “什麽?”


    張敖頓時一個愣怔:“王昊竟然已經找過龐德了?而且還......將龐德戰敗了?”


    張彪恩了一聲:“沒錯,的確找過了。”


    “該死!”


    張敖暗自啐了一聲,心中湧起一抹不安的感覺:“在第一時間收服龐德?此子果然有些手段,看來他已經知道了咱們的底細,明顯是在防著咱們。”


    如果隻有王昊等人一幹人在,張敖自然是不會害怕的,大不了魚死網破,反正我人多,即便打消耗戰,也能耗死你們。


    但是......


    如果王昊在第一時間降伏了龐德,那麽對方便掌握了數百兵力。


    雖然,這些士兵的戰鬥力,難以與自己手上的遊俠相比,可畢竟兵力擺在這裏,對自己的確是個巨大的威脅。


    “父親,咱們該怎麽辦?”


    張彪依舊有些懵,繼續詢問。


    “別急。”


    “讓我想想。”


    張敖背著手,在八角亭中左右來迴踱步,眉頭緊攢,明顯陷入了激烈的思考:“這樣,你速速派人,加大傭金,繼續招攬遊俠。”


    “你之前說......”


    張敖雙目灼灼地盯著兒子:“咱們涼州最厲害的遊俠是誰來著?鬼豐楊阿若,對嗎?”


    張彪點點頭:“沒錯,他雖是男子,但樣貌俊美,殺人時便喜歡帶上鬼麵,因此人送綽號鬼豐楊阿若。”


    (ps:鬼豐楊阿若,曆史人物,絕非杜撰。)


    “好!”


    張敖叮囑道:“就是他了,不管花多少錢,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此人,能否刺殺王昊成功,便全靠他了。”


    “父親放心。”


    張彪滿口答應道:“兒一定把楊阿若請來。”


    張敖一揮手:“快去,別愣著。”


    “哦。”


    張彪點頭應命,正準備離開時。


    忽然。


    不遠處再次響起一聲疾促的傳報:


    “家主—!”


    張敖扭頭望去。


    但見......


    自家侍從急匆匆趕來,神色略顯慌張:“發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侍從喉頭滾動,抬手指向外麵:“縣衙派人過來了,說是要傳喚公子入堂受訓。”


    “什麽?”


    張彪眉棱一跳,嚇得魂飛魄散:“王昊此賊竟派人傳喚我?”


    侍從點點頭:“恩,人已經到府外了。”


    “父親。”


    張彪下意識的往張敖身邊靠,濃密的眉毛因害怕輕輕顫抖:“我該......該怎麽辦?”


    張敖擺手打斷:“你先別慌,沉住氣。”


    旋即。


    他扭頭瞥向侍從:“縣令因何事傳喚彪兒?他們又帶了多少兵馬?”


    侍從迴答:“據說是因為哈赤鄉的朱老三告狀,公子這才會被縣尊傳喚。”


    “朱老三?”


    張彪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想起這人是誰:“他是何人?”


    侍從提醒道:“三個月前,您不是把一個女人給......”


    張彪這才猛然想起,恍然大悟:“原來竟是那個雜碎?他還沒死啊!”


    侍從點點頭:“不僅沒死,而且還把您給告了。”


    “肏!”


    張彪勃然大怒,有種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覺:“這幫刁民,簡直豈有此理,父親,我該怎麽辦?縣令如今有了借口,怕是會對兒下手啊。”


    “急什麽!”


    張敖相對比較冷靜:“此案已經定案,而且過了那麽久,怎麽可能輕易翻案,我還真不信了,沒有新的證據,此子便敢對我張家下手?”


    “走!”


    大手一揮,張敖厲聲道:“且去會會那個縣令。”


    有了父親撐腰,張彪立刻傲然起來,下巴微揚:“父親說得再理,我倒要瞧瞧,一個新縣令,如何敢對咱們動手。”


    “阿風。”張敖招唿一聲。


    “在。”侍從拱手。


    “你立刻給遊俠們傳令,若是兩個時辰內,我們沒有從縣衙迴來,便強攻縣衙,先誅殺朱老三,再滅王昊。”


    “喏。”


    旋即。


    張敖帶著兒子,一起出了府邸,隨同許褚一起,直奔縣衙。


    正當王昊繼續了解當初的情況時,許褚帶人趕來:“縣尊,人已帶到。”


    張敖立刻上前半步走,麵帶微笑地揖了一揖:“不知王縣已然來到冀縣,張某未曾遠迎,望企恕罪。”


    “不知者無罪。”


    王昊擺了擺手,權當作迴應。


    可是......


    那張敖卻不知自己地冷淡態度,繼續上杆子,試探道:“驚聞縣尊傳喚小兒,是為三月前已經定了一樁案子,不知可有此事否?”


    王昊倒也沒有遮掩,直言道:“沒錯,如今有鄉民朱老三,狀告令郎草菅人命,乃是害死他妻兒老小的兇手,本縣自然要傳喚來此,了解具體情況。”


    “不是已經定案了嗎?”張敖疑惑道。


    “定了嗎?”


    王昊故意反問一句,隨即瞥向程昱:“仲德,可找到關於此刻的卷宗了?”


    程昱搖了搖頭:“啟稟縣尊,縣衙內沒有此案卷宗。”


    “這怎麽可能?”


    不等張敖開口,張彪便出言打斷:“前任縣令親口說過的,已經做成了鐵案,而且......”


    “閉嘴!”


    張敖生怕這蠢貨兒子壞事,趕忙打個眼色:“前任縣令的事情,你知道什麽?休要在這裏信口胡唚。”


    “哈哈!”


    隨即,張敖轉身麵對王昊,綻出一抹淡笑,拱手抱拳道:“若是縣衙內沒有此案卷宗,我等前來配合縣尊調查,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縣尊,這辦案可是要講證據的,不能聽朱老三的一麵之詞,還望您能明察秋毫,還我兒張彪一個清白。”


    王昊眸光一凜,冷聲迴懟:“本縣如何辦案,還無須你來多嘴。”


    張敖能明顯察覺到一絲冷意,趕忙哈哈道:“沒錯,在下自然相信縣尊公平公正。”


    話雖如此,但張敖心裏已經在盤算,該如何狡辯,安全渡過今日。


    啪!


    清脆的驚堂木聲響起。


    王昊扭頭瞥向張彪,冷聲道:“疑犯張彪何在?”


    張彪上前一步:“草民在。”


    “本官問你。”


    王昊雙目灼灼地凝視著對方,獰聲道:“你與朱老三的妻子......”


    話音未落,張敖便出言打斷:“哦,是這樣的,我們與朱老三簽訂了契約,是他主動將妻子賣到我們家的。”


    “啊對。”


    張彪立刻點頭附和:“沒錯,正是如此,我們有契書為證。”


    王昊卻是眼波如刀,怒鋒一閃:“大膽張敖,本官在問嫌犯張彪,豈容你插嘴,來人啊,掌嘴二十,讓他長長記性。”


    “喏。”


    許褚鏗鏘迴應,徑直上前,虎拳探出,輕易抓住張敖的衣領,大耳光子直接唿了上去,清脆的耳光響徹縣衙。


    啪!


    啪!


    啊—!


    ......


    張彪嚇得是魂飛魄散,尖聲嚎叫:“狗官,你知道我們是誰嗎,竟敢打我父親,小心我讓阿爺把你們一個個,全都殺掉!”


    張敖認張讓當義父,這張彪自然便是張讓的孫子。


    好家夥!


    直接把中常侍張讓都搬出來了,王昊若是不好好招唿,豈不愧對張讓:“竟敢咆哮公堂,來人呐,拖出去,先打一百殺威棒。”


    皇甫酈欠身拱手:“喏。”


    旋即。


    他把手一招,兩個侍衛上前,直接將張彪按住。


    皇甫酈操起一旁的殺威棒,當著外圍老百姓的麵兒,一棍子直接掄了上去。


    啪!


    啪!


    啊—!


    ......


    張家父子同時挨打,殿外百姓當即震驚!


    “什麽?縣尊竟真的在打張敖父子?我不會是看錯了吧?”


    “他難道不知張敖父子背靠中常侍張讓?”


    “打得好!打得太好了,太解氣了!”


    “單憑這一點,我佩服這個縣令。”


    “難道冀縣的天當真要變了?”


    “簡直不敢相信!”


    “......”


    許褚摑掌完畢,鬆開了張敖。


    就隻見......


    張敖的臉腫成了豬頭,完全沒了最開始的風采。


    他怒目圓睜,嗞著鋼牙,強忍著怒火不發。


    因為他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是連中常侍張讓都壓不住的。


    冀縣縣令這個職務是陛下欽定,士人集團強力支撐,又有碩大戰功傍身,短時間內,壓根不可能撼動。


    這便是他變賣資產,想著要逃離冀縣的原因!


    但如今來看......


    希望破滅,隻能殊死一搏!


    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狡辯,拖延時間,若是能安全走出縣衙,自然是極好的,如若不然,便隻能魚死網破。


    張彪被當場打昏,然後一盆冷水,直接澆醒。


    王昊始終麵如冰霜:“疑犯張彪,本縣問你,朱老三的妻子與你到底是何關係?”


    這一次,張敖不敢再言,隻是以眼神示意:“哦,是他賣給我的,我們之間有契書為證。”


    王昊冷聲道:“契書何在?”


    張敖早已準備好物證:“在草民這裏。”


    旋即。


    他從懷中摸出來,雙手奉上。


    程昱接過契書,仔細檢查了上麵的章印,以及指印,確認與朱老三的指印,一模一樣。


    “縣尊,是朱老三的指印,沒錯。”


    “我沒按過,肯定沒按過!”


    下方的朱老三扯著嗓子唿喊,臉上寫滿了無辜。


    “你可有證據否?”


    王昊試著詢問道。


    “這......”


    朱老三頓時蔫兒了。


    他連基本的記憶都沒有,又怎麽會有證據。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赫然響起:


    “我能給朱老三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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