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準備迎接偷襲


    況漠聽到最後,倒是更不舒服了,連忙問道,“大帥,這個事情還有什麽不妥當?”


    眾人也都看向趙遠鬆,不明白趙遠鬆為什麽突然又阻止了麵前的況漠迴去。


    可是他們還是沒有多說話,他們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聽趙遠鬆的準沒錯。


    趙遠鬆說道,“我們現在也缺個向導。”


    “如果你要告訴你們首領好消息,讓你們熟悉的人迴去就行了,伱就留下來給我們當向導吧,我們還懶得找向導了。”


    “你留下來,我們才能夠安心,到時候要有點什麽事情,先把你這些狗東給吸給宰了。”


    況漠聽到這話之後,顯然是臉色大變。


    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出現這個變化,他自然是不希望留在這裏的。


    因為米魯來進攻偷襲明軍毫無準備的軍隊,是已經注定了的事情。


    到時候一出點什麽事情,趙遠鬆別的做不到,但是直接給他一刀還是做得到的,這裏麵的兇險可想而知。


    他連忙對著趙遠鬆一拱手,說道,“大帥,這個事情可不能夠這樣幹啊,畢竟我迴去跟天王說得清楚一些。”


    “隻怕下麵那些人蠢笨,很多事情說不到重點,如果因為這個耽誤了正事,那可就是了不得了。”


    趙遠鬆擺了擺手,說道,“這就是你唯一的選擇,你可以迴去,但是我們會把這個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


    “當然,你的土特產嘛,那是肯定要留下來的,米魯照樣要死。”


    “我不管她是不是對朝廷有幾分感念,也不管她手下的人有什麽區別,反正到最後全部都要死。”


    “我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手軟,我們還會認為你們就是要故意瓦解我們的防備心,在我們行進的路程中不想要偷襲我。”


    “畢竟你們連個人質都拿不出來,想要讓我們相信你們,恐怕也是很難的。”


    況漠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雖然他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他這些打算直接被人家說了出來,還是讓他覺得非常的痛苦。


    他明白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用了,麵前的趙遠鬆也是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


    他猶豫了一下,本來想直接迴去的,起碼這樣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是問題就在於,他迴去之後,他的後代怎麽辦?後代的榮華富貴那不就沒有了嗎?


    他本來隻是一個商販,現在他們有一個成為土司的機會。


    他的兒子孫子世世代代都能夠當土司,都能夠當人上人。


    他們管理的寨子都要聽他們的,供他們吃喝,任由他們邊打罵。


    這樣像神仙一樣的日子,也是他心心念念的,就算他自己沒有辦法享受到這一切,那他也要讓自己的後人享受到。


    米魯還是很講信用的,如果米魯對手下人都不講信用,也沒有辦法發展到今天這種程度,


    所以他猜測,他是死了之後,很有可能米魯還是會把答應給他的東西,照樣給他的後人。


    他再想想,留在這裏也不一定死,到時候打仗的時候肯定亂糟糟的,他想趁亂逃掉,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既然如此,他就對趙遠鬆一拱手,說道,“我們首領對朝廷是忠心的,我願意留在這裏當這人質,那就讓我手下的人迴去,跟首領聯係就是了。”


    趙遠鬆大笑,鼓鼓掌,說,“好,那你就留下了,讓你們手下人迴去!”


    況漠退下去之後,周圍的文武官員都看向了趙遠鬆。


    趙遠鬆看了周圍的文武官員們,問道,“這個事情,你們怎麽看?”


    周圍的很多文武官員聽到這話,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剛才趙遠鬆不是已經把這個事情全部給定下來了嗎?


    為什麽這個時候還問他們怎麽看?


    他們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啊!


    隻有旁邊的孫銘走了出來,對著趙遠鬆一拱手,說道,“大帥,我覺得這個事情還是不靠譜。”


    “那米魯是如何的狼子野心,這個絕對是做不了假的。”


    “她要真沒有這個野心,也不用自稱什麽天王,還把自己寨子稱為承天寨。”


    “這樣狗東西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包括我們之前剿滅他們兩萬多軍隊的時候,我們抓到一些俘虜,都說他們原本就是不太服氣米魯,所以才被派來打這一場消耗戰的。”


    “那就證明米魯對於軍隊是有極強掌控力的,而那些對她真正不服的將領,恐怕也已經被她弄死了。”


    “既然這樣,那末將覺得況漠剛才說那些話,就是完全不可信,我們絕對不能夠沒有絲毫的防備,直接就向她們的寨子進軍。”


    “這樣的話,我們可能會麵臨極大的風險。”


    剛才那些將領和文官,都感覺戰爭仿佛已經結束了,看著那幾箱金銀財寶的時候,眼睛都是放光的。


    此時,他們聽孫銘說完了這一大段話之後,他們心裏才突然醒,好像這個情況跟他們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旁邊有個文官站了出來,看著趙遠鬆說道,“大帥,這個事情應該也不太可能吧!”


    “那米魯對我們采取過這條計策,已經用了兩三次了,之前我們明朝軍隊的將領。就是這樣中招的,我們不可能再走上他們的老路吧!”


    “何況我們現在火炮那麽厲害,上一次戰爭之中,肯定有些人跑迴去米魯那裏,也肯定會向她說明我們軍隊的強大,”


    “她肯定會感到有所畏懼,因此向我們投降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趙遠鬆看了看他,搖了搖頭說道,“行軍打仗不能隻靠猜測。”


    “尤其是這種過於樂觀的猜測,或許前幾次的那些將領,也是這樣猜測的。”


    “上一次的監軍楊友,也是認為米魯根本就不可能鐵了心對抗朝廷,但是後來怎麽樣?”


    那文官低下了頭,顯然有點羞愧。


    趙遠鬆繼續說道,““米魯被利用了他,最後明軍盤江大營全局覆沒,這樣悲慘的下場,難道我們還要重蹈覆轍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的後果?”


    “你們有可能會被殺死,你們的家人有可能會被連累。”


    “我們有一條更穩妥的路子,那為什麽我們自己偏偏要找死呢?”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了起來。


    此時他們才悔悟,他們看著趙遠鬆,明白趙遠鬆到此時此刻都還是清醒的。


    確實,剛才那個況漠羅列出種種好處,看起來很美好,但實際上,他們除了麵前這幾箱財寶之外,他們得到了什麽?


    甚至如果他們一旦被打敗了,不但麵前這些金銀財寶保不住,他們的命也都會留下來。


    趙遠鬆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們心裏也已經有了判斷,那況漠過來,肯定是想引我們入局的。”


    “如果諸位不相信大可往後看,但是你們相不相信不要緊,我們現在的對策,還是認為這就是一個陷阱。”


    “軍隊兩天之後正常進發,告訴所有的軍隊,以營為單位,隻要我們一旦遇到了進攻,不需要請示,不需要結陣,直接在第一時間發動發擊。”


    “另外,軍隊行軍時,必須身上穿戴整齊鎧甲。”


    “還有,行軍過程中,把裝在炮彈的木箱子,該撬開的撬開,要保證如果我們遇到進攻,第一時間我們就要把火炮塞進炮鏜裏麵進行發射。”


    “這場戰爭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這如果讓我發現有任何人有所懈怠,我絕對會要了他的腦袋。”


    “我說的話,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在場的將領們聽到這話,大喊一聲,“得令!”


    雖然現在天氣還很熱,身上穿著鎧甲行軍,但是問題其實並不大。


    趙遠鬆手下軍隊全部都是藤甲,藤甲雖然會讓人熱一點,但是絕對不會讓人太熱,這個透氣性相對而言,要比皮甲要好太多。


    同時,藤甲也不太會因為被陽光直射,導致大規模的發燙,但是如果是金屬的鎧甲的話,這個鎧甲就根本是沒辦法穿了。


    而那一點點的熱,士兵們是能夠忍受的,同時趙遠鬆的軍隊行軍,主要是采取馬車驢車機動,每一個驢車上坐著五個士兵,兩個驢車就可以運載十名士兵了。


    這種情況下。士兵們的體力消耗會減少。


    當然了,這也會大大的增加開支,但是趙遠鬆根本就不介意那點開支。


    況漠沒有辦法迴去,隻能夠派了自己手下迴去。


    他在米魯的麵前一拜,說道,“天王,明朝軍隊已經中招了,他們馬上就會來到這裏,想要接納你的投降。”


    將領們聽到這個話,大為興奮。


    周圍的將領都沒有想到,米魯竟然又搞了這麽一招。


    有的人原來都還在思考著要不要跑路,可是沒想到,米魯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仿佛逆轉了他們的劣勢,想出了的辦法。


    他們看著米魯的時候,眼神之中都帶有幾分畏懼。


    這娘們可還真是有點腦子。


    米魯沒有放鬆,看著麵前的況漠親信,說道,“為什麽況漠沒有迴來?”


    “去到他那邊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全部都講來,一字一句不要有任何的差錯。”


    親信聽到這個話,連忙把他們去到了趙遠鬆的軍營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聽完他的話之後,在場的人都陷入到了沉思,旁邊的將領隆洋站了出來,對著米魯一拱手,說道,“天王,現在這個事情,怎麽看著感覺有些怪異啊?”


    “您說他們為什麽要把況漠留下來,是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麽不好的苗頭,所以才這樣做?”


    不怪隆洋這樣想,實在是這條計策他們已經用過兩三次了,現在還要用這樣的計策,他們心裏肯定是有點不太安穩的。


    米魯考慮了一下,自信地擺了擺手,說道,“明朝人就是個蠢貨,一跟他們講點什麽仁德,講點名聲,講點什麽愛護百姓,他們馬上就會變得驢一樣,沒有絲毫的腦子。”


    成璜忽悠米魯顯然忽悠得很順利。


    “他們之所以留下況漠,也並不是因為他們不相信況漠說的話,正是因為他們相信況漠說的話,所以才故意把況漠留下來。”


    眾人聽到這話,感覺不能夠理解了


    米魯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幾份自信,說道,“其實你們想想,如果他不相信況漠的話,他們又何必把況漠留下來,他直接把況漠砍了,把人趕迴來就是了。”


    “甚至他們也可以將計就計,說是相信了況漠他們的說法,然後讓況漠迴來聯係我們,他們再想辦法擊敗我們。”


    “但是他都沒有采用這些辦法,他們直接把況漠留了下來。”


    “正是因為他們的做法不太正常,所以才顯得正常。”


    頭人們紛紛豎起的大拇指,認為就是這麽個道理。


    在場有將領大聲喊道,“想不到明朝的將領還是那麽蠢。”


    “他們有那麽好的兵器,那麽好的戰刀,那麽好的鎧甲,再留在他們這些人身上,那真是太浪費了。”


    “那麽好的東西應該都給我們,我們就可以招兵買馬,可以征討天下,說不好以後整個天下,都被我們攻下來。”


    “到時候天王你就成了皇帝,我們這些人都成了將軍,成了大臣,吃香的喝辣的。”


    米魯嘴角也是露出了幾分冷笑,之前他們打敗了盤江大營的明軍,幾乎將他們全滅了,確實獲得了很多東西,什麽鎧甲什麽戰刀。


    尤其是那些鎧甲,他們不知道耗時多少年,都造成不出那麽多,現在卻全部都成了他們手裏的東西了。


    “明朝人這一次的火炮,聽說比以前明朝人的火炮要厲害太多了。”


    “這些火炮估計是明朝人最新的火炮了,如果這些火炮都落到了我們手裏,那麽我們征討天下恐怕就穩了。”


    在場的人都露出了幾分興奮,他們已經明白了米魯的想法,無非就是派一支軍隊,對快速行軍中的明軍發動偷襲。


    明軍行軍的時候,隊伍肯定是拖得很長的,遇到他們的突然襲擊,他們的火炮與他們的鎧甲肯定都發揮不出作用。


    畢竟軍隊行軍的時候不太可能是穿著鎧甲的,而近戰,這些正是他們的優勢。


    他們這邊有心算無心,他們穿著鎧甲,而對麵明軍那邊沒有穿著鎧甲,那他們砍明朝軍隊,那不跟砍刀切菜一樣。


    隻要能夠把明朝軍隊衝成幾段,雙方的人員出現混雜之後,對方的火炮就算準備好了,也根本就沒有辦法開炮。


    那樣的話,這場戰爭他們就算徹底的贏了。


    在場的將領紛紛請戰,都衝出來,表示自己要去當偷襲對方的軍隊主官。


    大家心裏都想得明白,明朝人有那麽多的好東西,如果誰去偷襲了對方的軍隊,好東西肯定是由他們先選的。


    別的不說,當他們去到之後,就直接把自己身上的兵器一扔,直接換過了明朝軍隊的裝備。


    他們聽說明軍的火器很厲害,直接把它給換了,難道迴來之後,米魯還有辦法讓他們交出來嘛?


    這仿佛也是不太可能的,逼急了,兔子還會咬人。


    同時,有頭人心裏想的是,那些明朝人的新火炮那麽厲害,如果是讓他們得到了,那這個事情會變得怎麽樣?


    那米魯還可以掌控他們嗎?


    他們是不是可以調轉炮口,直接把米魯給滅了。


    到時候坐在上麵那個椅子的人,就不該是米魯,而是他們了。


    有想法的頭人低下了頭,掩蓋住了眼神流露出的野心。


    米魯冷哼了一聲,在場有些人對她還是不夠忠心的,這個事情他又何嚐不知道。


    隻是這些人,她暫時還得利用上,所以她也沒有管太多,但是她是不可能讓這些跟她不是一條心,或者有可能不是一條心的人,去偷襲明朝的軍隊的。


    他看見了剛才說話的隆洋,隆洋對她還算是忠心耿耿。


    “隆洋,我給你一萬五千人,你帶著這一萬五千,在虎跳峽去埋伏明朝人的軍隊,你有把握嗎?”


    那隆洋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拍著胸口,說道,“天王,我如何沒有把握,隻要讓我出馬,天王你就放心吧!”


    一萬五千人,看著好像不太多,但是這已經是米魯現在一半的兵力了。


    如果明朝軍隊真的中計了,那這場戰就是很有可能打贏的。


    軍隊也不可能繼續多派了,再多派軍隊了,那米魯就沒有必要派隆洋去,她完全可以自己帶人去了。


    她心裏麵還是有些心動的,可想想還是算了,別讓人借機把她老巢給端了,她糧草物資可都在這裏了。


    米魯看著隆洋,說道,“你這次帶兵去,盡可能的獲得最大的戰功,最主要是他把他們的火炮搶走,把他們的人都給打散。”


    “最好是能拿到趙遠鬆的人頭,蛇無頭不行,隻要把他們的將領都給殺了,其他的普通士兵被打敗之後,也沒有辦法逃掉。”


    “那麽多人擁擠在一起,又是群龍無首的狀態,到時候我們隻要願意收納俘虜,他們都會向我們投降的。”


    隆洋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士兵都是這樣,隻要一被打敗,他們的心就開始慌了,所以如果戰局像他們想的一樣發展,一萬五千人肯定是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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