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嚴肅軍紀


    明軍在普安州足足休整了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的時間,軍隊減少了出操的頻率。


    他由原來的一天一操,改成了兩天一操。


    其實明朝的軍隊大多數連兩天一操,都沒有辦法保證。


    他們原來兩天一操的那種強度,對於很多軍隊來說,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主要是隨他軍隊的主官,都不像趙遠鬆一樣,是個狗大戶。


    他幫靖海衛軍隊和泉州府官府掙了不少的銀子。


    士兵不能說每一頓都有肉,但是每個士兵,一天還是能夠分到兩個手指寬的那麽兩三片肉的。


    糧食更是可以保證讓人他們吃飽,


    不過,糧食讓他們吃飽之後,趙遠鬆也開始發現,有些畜生開始浪費糧食。


    對於浪費糧食的,他都是予以重罰。


    剛好有一個副千戶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在靖海衛中,像千戶副千戶百戶這種軍官,都是自己打飯,想吃多少就可以打多少,想吃多少肉就可以打多少肉,這個是完全沒有限製的。


    可這廝吃東西挑肥減瘦,半盤菜飯竟然都直接倒掉了,這一幕剛好被趙遠鬆給看見。


    趙遠鬆讓人把這廝,直接拉到校場上,讓抽了二十鞭子。


    有好幾個跟他相處的中級高級軍官都來找趙遠鬆求情。但是他們一看到趙遠鬆那一副黑著臉的樣子,他們也是瑟瑟發抖。


    趙遠鬆在靖海衛的威望,也是相當高的。


    趙遠鬆一生氣,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灰溜溜的又迴去了。


    那副千戶原來是白鶴高手下的人,白鶴高原來是個海盜頭兒子,向來以膽大著稱,號稱天不怕地不怕。


    這一次他更是直接連去找趙遠鬆求請的想法都沒有了。


    那人本是他手下的副千戶,趙遠鬆不把他逮過去罵他一頓,都算是相當不錯了。


    他還去求個屁的情。


    他也是窮苦出身,也知道糧食的可貴,對於趙遠鬆為什麽那麽生氣,他是明白的,也是服氣的。


    現在多少人吃不上飯,那廝連肉都扔,他看著都心疼。


    可那副千戶顯然不想挨著一頓打,白鶴高一點動作都沒有,心也是徹底的慌了,找了自己的親信,來到白鶴高這裏求情。


    “首領,這個事情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們家副千戶啊!”


    “我們副千戶可是當年很早的時候,原來在打海島的時候就已經跟隨著你了。”


    “多少年風風雨雨,大家都一起走過來了,現在互相互做的這個事情也不能說,天怒人怨,也不是多過分的事情。”


    “咱們以前當海盜的時候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現在咱們來當了軍官,這吃點肉怎麽了。”


    “別說副千戶隻是丟了點不愛吃的肉,他就算吃一碗扔三碗,那屬下也不是絕不可接受的。”


    “到時候要是覺得不可接受,那咱們把銀子賠給他就是了,至於為了這點事情鬧的這麽大嗎?”


    “兄弟們可是一直跟隨著他拚殺,他不可能這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吧,我看他就是過橋抽板,咱們白投靠他了?他是什麽人?”


    白鶴高本來就不太喜歡別人提起他以前當海盜的事情,他以前確實是當過海盜,還是個海盜首領,手下千百人,威風的很。


    但他現在不是了。


    他身上穿著五品的武官服,威風凜凜。


    之前打了海盜聯盟,他立下了不少功勞,朝廷裏麵出了賞,他獲得了一個世襲錦衣衛總旗的恩澤。


    以後他的兒子也能夠當個軍官了,他們一家老小算是穩了。


    就算他今天死了,他的家族也會傳下去,也會記得誰為家族爭取來第一份的官職。


    也算是這個原因,所以他不喜歡別人再提他海盜的事情,他更喜歡人家叫他千戶。


    現在事實上,現在也沒有人叫他首領了,麵前這兄弟,剛好提起了他不太願意提起的往事。


    不過,人家還真的是他以前的下屬,跟著他風風雨雨闖出來了。


    這些事情他都算是忍了。


    可是他聽麵前副千戶的親信,還在罵趙遠鬆,又聽到麵前這一個副千戶的親信,對趙遠鬆多有抱怨。


    他當場也是不能夠忍了,直接一巴掌打過去,當場把那副千戶的親信抽翻在地,打得他一嘴的血。


    白鶴高當場大罵,“好你個狗東西,大帥是伱可以議論的嗎?是你可以指責的嗎?”


    “如果沒有大帥,我們這些人現在還在海裏麵做賊了。”


    “沒有大帥,我能夠有個世襲錦衣衛總旗嗎?我的兒子孫子能世世代代當武官嗎?吃朝廷的糧餉嗎?你再說大帥一句,我當場弄死你。”


    也不怪白鶴高那麽驚恐,對方這些話在這裏說也就罷了,萬一這話傳出去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對大帥有意見。


    這話不還不知道傳成什麽樣子,到時候他也得倒大黴。


    那副千戶的親信也被打懵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跪下大喊:“千戶我錯了,千戶,是我說錯了,我掌嘴。”


    也不顧著臉上的疼痛,又在自己臉上重重抽了一下,每抽自己一把,那血水都是噴濺。


    白鶴高都能夠聞到一種血水混雜了口水的臭味直衝他鼻子,那個副千戶的親信抽了自己幾巴掌,又抱著白鶴高的大腿,還在一直哭喊著,“千戶,剛才是我說錯了,但是咱們副千戶你是總得救啊!”


    沒辦法也不怪他那麽賣力。


    他之所以能當那個副千戶的親信,那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副千戶的小舅子。


    而這一次的風波中,趙遠鬆不但下令要把那副千戶拖出去打,還直接把那個副千戶的官職直接從副千戶一直擼到了總旗。


    這個副千戶一下子從中高級軍官變成了下層軍官,這擼的有點嚴重了。


    那副千戶倒黴,他這個當小舅子的也討不了多少好,也難怪那麽賣力。


    “我們副千戶說了,他被打也就算了,您能不能去找大帥求求情?”


    “打他一頓他可以接受,隻是不要把他官職擼得那麽低,這可是他好艱難才奮鬥迴來的官位,這實在是也差的太多了,不至於此啊!”


    那親信等了半天,也沒見白鶴高要說去趙遠鬆那裏,為那副千戶求情,他等得都著急了,抓耳撓腮的,看得白鶴高頭皮都癢了。


    他看到副千戶親信這樣子,心裏本來也是有猶豫的。


    但是他知道趙遠鬆懲處副千戶,不但是副千戶剛好撞到的他的刀口上,顯然也是要解決現在這種越來越壞的風氣了。


    他如果去求趙遠鬆,恐怕連他自己也會惹得趙遠鬆的不滿意,求情肯定也是求不成了。


    他再想想自己以後的前途,再想想家族的未來,又想了想這副千戶平時也不守規矩的,奢侈浪費,毆打下屬,各種的小違規。


    他之前看到那副千戶是跟隨他一起闖出來的,存了幾分舊情而已。


    但是那舊情早已消耗的差不多了,現在自然不必要再念什麽舊情。


    他最後還是狠下了心來,大聲罵道,“呸!他幹的那是人事嘛?”


    “那麽好的糧食,就讓他這樣扔掉了,別說大帥看到要打他,大帥沒看到,我看到都得打他。”


    “你也別在這求情,迴去告訴全營的兄弟,誰以後再讓我看到浪費糧食的,老子就得抽死他。”


    “還想求情?”


    “滾!”


    那副千戶的親信,隻好屁滾尿流地滾出了白鶴高的帳篷。


    副千戶在校場上被打得嗷嗷叫,那慘叫聲整個軍營都聽到了。


    士兵們也有一些養成了不太好的習慣,聽到副千戶那痛苦的聲音,更是瑟瑟發抖。


    副千戶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他們這些普通的士兵要是被逮住,那可真的是完犢子了。


    這些人原來都是窮人,才吃飽了都沒幾天,現在今天開始浪費糧食了。


    這種行為是趙遠鬆絕對無法容忍的,吃不了就少打一點,何必打了那麽多,又偏偏浪費糧食。


    趙遠鬆除了讓士兵們好好休息之外,還做了另外的事情,也就是協助普安州開展了重建工作。


    但是沒想到,趙遠鬆幫普安州百姓恢複重建的方法,也是非常別出心裁。


    他在普安州,招募了普安州的百姓,說朝廷招募他們做工。


    百姓們聽說朝廷要招募他們做工,房子也不修了,城也不補了,全城的窮人都被招募了過來。


    趙遠鬆登上高處,向所有的百姓們大喊,“既然父老鄉親們都已經來了,那麽廢話就不跟你們說了。”


    “十二歲以下的孩童不要,其他的都可以用,男女老少都是一樣,每個月四百六錢,我這個活大概要幹兩三個月。”


    大家一聽到趙遠鬆這話,心裏有些埋怨,每一個月才四百文錢,這個價錢是確實有點低啊!


    趙遠鬆看了這些百姓,又說,“好了,我手下的文職軍官會對你們進行編組,不想幹的可以迴去。”


    這趙遠鬆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趙遠鬆手下有軍隊搬出來二三十張桌子,直接開始登記要做工百姓的年齡姓名,作為以後派發工錢之用。


    同時,文職軍官對他們進行了分組,開始給他們分配活幹。


    這些百姓接下來便發現了一個讓他們極其驚奇的事情,趙遠鬆說的招募他們做工,給他們派活幹,竟然是幫助城裏麵百姓,對之前塌掉的房子重建。


    同時,百姓們也被分出一部分,對城牆進行修補。


    這一幕把所有的百姓都給震驚了。


    幹了半天的活之後,一些百姓聚集在一個土坡上喝著粥。


    有一個壯漢有些驚奇,說,“咱們城外軍營的那個大帥是真的好,還給我們工錢,讓我們建自己的房子。”


    “其實他何必這樣做直接,就直接給我們發錢,讓我們各自修各自的房子不就好了嗎?”


    旁邊一個老人聽到他的這個話,有些不高興。


    從容貌上看,這兩個人應該是父子。


    那老爹直接一棒子敲在了中年壯漢的頭上,中年壯漢捂著頭,痛叫了一聲,埋怨道,“爹,你這是幹嘛?你為什麽打我?”


    那老漢大罵,“你這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我們各自修各自的房子,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大帥用什麽理由給你發銀子?”


    “還有,有一些人家裏死了人的,缺少勞力,你讓他們怎麽修自己的房子?”


    那壯漢嘿嘿地傻笑了起來,這些東西其實他不是聽不懂,就是想占點便宜,還懶,不想去幫忙修城牆,也不想幫別人家修房子。


    老漢有些感慨,“大帥是個仁慈寬厚的人,其實他就算不給我們發銀子,其實也不是一件不行的事情。”


    “難道他不給咱們發銀子,咱們這個城牆就不修了嗎?”


    “如果不修的話,米魯的軍隊去而複返,那又應該怎麽辦?”


    “難道咱們的房子就不修了嗎?一家老小都躺在土堆上嗎?”


    眾人聽到這個話,都是沉默了。


    明知道老漢說的都是事實,原則上,趙遠鬆根本就沒必要多此一舉,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


    老漢眼角有些濕潤,“大帥肯定是知道咱們這些人經曆了打仗,家裏很多東西都損壞了。”


    “宅子是可以重新建起來的,但是家裏被打壞的東西,那還得重新購置,那都是需要銀子的。”


    “家裏的鹽糧食也都吃完了,也都需要重新購買,這些東西全部都是錢。”


    “但是咱們兩三個月都沒幹過活了,坐食山空,誰受得了?”


    “雖然他們說,大帥已經幫我們請求了朝廷三年免征稅,可是現在朝廷也是難得很,能不能同意那都不好說。”


    “就算朝廷真的是同意了,那也得等我們把今年下半年熬過去,等到糧食豐收再說。”


    “再說,現在誰還有錢買種子?”


    “種子不得也花錢買嗎?”


    “何況,大帥直接給我們發銀子,有諸多的不方便,所以才用了那麽一著。”


    “一來,可以為那些這一次戰爭中死難了家人,沒有能力從建房子的百姓解決了困難。”


    “二來,這也解決了大帥的困境,這筆銀子就走了公賬,將來真出了點什麽事情,也能夠說得明白。”


    老者顯然是讀過書的,隻是沒考上秀才隻是當了個童生,也是有見識的,如果沒有見識也說不出這些話來,看東西也比較透徹。


    要是趙遠鬆在這裏,甚至也會有幾番赤井,這個老者幾乎把他心裏的所有想法都說了出來。


    同時他又說到足夠簡單,讓在場就算沒有讀過書的人,也聽得懂他的話。


    眾人都有些感慨,沒想到這裏麵竟然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


    有個農夫臉上綻放出了笑容,說道,“他大爹,你說的這些真有道理,大帥真是個仁慈寬厚的人呢!”


    “不知道大帥打完這場仗之後,會不會留在咱們貴州布政使司當官,要是他留下來當官,那就太好了。”


    那老者聽到這話也是苦笑,說道,“這個事情也是不可能了。”


    “我們朝廷已經給咱們派的王巡撫,聽說也是一個好官。”


    “大帥那是東邊的官,聽說他要打完這場仗,就迴東邊做官了。”


    “隻希望他這場仗打得順利吧,他是個好人,希望他這一次能夠順利平定米魯之亂,不要重蹈前人前麵那些明朝軍隊主官覆轍。”


    等到朝廷要等到過了不過十來天,朝廷也迴來了一封飛鴿傳書,說是趙遠鬆幫普安州向朝廷請求減免三年稅收入的事情,已經獲得了朝廷的同意。


    朝廷沒有任何理由不同意這個事情,泉州的百姓這一次協助明軍守城付出了很多,別說房子拆不拆了,光是人就死了不少。


    所以趙遠鬆向朝廷提出減免普安州三年的稅收,同時協助朝廷軍隊守城。


    而戰死的百姓按朝廷軍隊戰死士兵的規矩的進行撫恤。


    就是趙遠鬆不會出不了這個錢,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對朝廷同意,而朝廷那邊迴來的飛鴿傳書上麵的內容也讓眾人都有點驚訝。


    朝廷直接許諾普安州未來十年都不需要繳納任何的稅收,同時戰死者也按明朝普通士兵的規矩進行撫恤,讓趙遠鬆主持這個事情。


    眾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心裏都有有點吃驚。


    十年免稅收,朝廷可從來沒都沒有搞過那麽大的一個事情,說到底還是這趙遠鬆的麵子啊。


    王通畢竟跟普安州的百姓共同奉獻過,他知道趙遠鬆竟然向朝廷要來了那麽大的好處給泉州之後,心中也是感動。


    他覺得以前還是有些小看了趙遠鬆。


    他出來對著趙遠鬆一拱手,有些感動的說道:“我替普安州的百姓們,感謝大帥的恩典。”


    “如果不是大帥,恐怕朝廷也不會答應這個事情,起碼不會答應的那麽痛快。”


    “大帥,你是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君子,請受一拜。”


    說著他深深地下班,王通畢竟也是個六十歲的老人了,在這個時代六十歲也可以說是很老了。


    趙遠鬆連忙走了幾步扶住了他,不讓他下拜,說道:“這都是朝廷的恩典,我也不過是從中傳了句話而已。”


    其實他王通說趙遠鬆光明磊落,並不僅僅是因為趙遠鬆替朝廷給普安州要到免稅的好處。


    更是因為趙遠鬆並沒有因為之前他們誤會了趙遠鬆,跟趙遠鬆起了齷齪而暗中報複對付那些跟王通一起共同奮戰的普安州百姓。


    這足以證明趙遠鬆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所以王通才有這麽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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