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半路截胡


    耿憲昌一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他剛才才跟身邊的夫人說短時間內是不會出事的,還讓對方趕緊把銀子換成金子,好方便攜帶,隨時準備跑路。


    沒想到事情馬上就出來了。


    他看著麵前的周紹箕,說道:“你確定你說的不會有任何差錯嗎?”


    “那個趙遠鬆他不過就是個知府,他憑什麽來到我們這裏查事情?”


    “官員私自帶兵到別人的地境等同造反,他想死不成。”


    周紹箕聽到這個話臉上也是苦笑,說道:“他們有朝廷的公文,還有那蘭折跟在旁邊,根本就沒有人敢攔他們。”


    “他們現在已經把那林誌虎的家裏給包圍起來了,我看林誌虎那邊肯定沒辦法跑掉了。”


    “老爺,我們現在到底應該怎麽做?還請老爺你給一個吩咐。”


    耿憲昌感覺到整個人的頭都痛了,看身邊夫人說道:“趕緊讓手下的人收拾一下,我們現在馬上過去林誌虎那邊。”


    “如果情況也有不對的話,伱們就趕緊跑吧。”


    他要轉過頭來,看了一下那邊的周紹箕,說道,“那還等什麽,趕緊把手下的所有人都調集起來,我們馬上去林誌虎家。”


    “不是說趙遠鬆的實力強大嗎?我們到時候看一看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還有把城裏麵的捕快,地痞流氓,白役,能召集起來的人,全部召集起來,你的福州衛全部都召集起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趙遠鬆打退。”


    “我們對這個城池更加熟悉,趙遠鬆他們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周紹箕聽到這話心裏有些猶豫,說:“老爺,我們這樣做,那跟造反恐怕沒什麽區別了,老爺可是考慮好了其中的後果。”


    耿憲昌大罵,說道:“難道我們不這樣做,朝廷就會放過我們?”


    “根本不可能,我們現在想跑路,隻能跑到海上。”


    “但是所有的船隻,全都掌握在林誌虎的手裏,沒有他的話,我們也跑不了路,隻有把他救了,這才是唯一的出路。”


    “還有,他們家的銀子那麽多,你不覺得就這樣放棄,有點可惜了嗎?”


    周紹箕聽到這話一愣,“老爺的意思是……”


    耿憲昌點了點頭,“沒錯,那些銀子留給他,實在是太浪費了。”


    “我們把他劫持了,然後讓他帶上他的銀子,跑到南洋去。”


    “到時候跑到南洋去,我們直接把他做掉,這狗東西在我頭上作威作福那麽多年,早該弄死他了。”


    周紹箕也想到了林誌虎的財富,心裏一狠,連忙去調兵了。


    耿憲昌又看著自己的夫人說道:“我也沒想到,這個事情竟然來的那麽快,你趕緊收拾東西吧。”


    “我們今天就得跑路,隻要我一拿到林誌虎的銀子,我們馬上就出發。”


    那邊圍著林誌虎和府邸的孫銘,帶來了一個五花大綁的年輕人。


    孫銘手裏還揣著一個很大的布袋子,交到了趙遠鬆的手裏。


    趙遠鬆接過來一看,發現裏麵全部都是金子和寶石。


    他看著麵前這狗東西,嘴角一撇,“說吧,你是什麽人?”


    “年輕人就是林笑明,他剛翻出牆來了,就已經被趙遠鬆他們的人給抓了,被押到了趙遠鬆在這裏了。”


    趙遠鬆問他話,他看著趙遠鬆的身上穿的官服瑟瑟發抖。


    他明白了,麵前這個人就是他爹說的趙遠鬆。


    他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怕透露自己的身份之後,會被被利用起來對他爹不利。


    趙遠鬆“嘿”了一聲,說,“打!”


    幾個士兵把林笑明直接拖了出去,一頓暴雨一般的鞭子直接抽到他身上,把他抽的皮膚開綻。


    隻聽到林笑明大聲喊著,“別打了,別打了,我告訴你們我是誰,我告訴你們我是誰,你們別打我了。”


    趙遠鬆招了招手,周圍的士兵又把這林笑明拖了迴來。


    他大聲說道:“我就是林誌虎管家的兒子。”


    “老爺派我去找救兵。”


    趙遠鬆低頭看了他一眼,“讓你去找哪一個救兵?”


    林笑明已經不敢再隱瞞了,連忙說道:“去找耿憲昌,耿憲昌收了我們老爺很多的銀子。”


    “他跟我們老爺是連在一起的,我們老爺出的事情,他也肯定跑不了。”


    “求趙知府放過我,你隻要放過我,我願意為你做證,絕對不能讓那耿憲昌跑掉。”


    趙遠鬆沒有搭理他,看看那邊孫銘,把手上那個碩大的錢袋子,直接扔到了孫銘手裏。


    孫銘接過來銀袋子的時候,腰都彎了一下,顯然錢袋子裏麵很重。


    他看看孫銘,說道:“這些金子你可以換成銀子,賞給下麵的兄弟,那麽多的金子寶石,全部換成銀子的話,每個兄弟起碼能夠分到些銀子。”


    孫銘拱拱手,說:“謝謝知府!”


    蘭折馬上就看到孫銘的手下,把那個林笑明帶到遠處,直接一槍爆了頭,人當場就死了。


    蘭折心中也是暗笑。


    他已經明白趙遠鬆的意思,那麽多的銀子全部都賞給孫銘的手下,那麽這個人就不能夠再留這了,得把這人宰了,那些銀子就查不到出處,就沒這那麽一大袋金子的事情了。


    蘭折看向趙遠鬆問道,“趙知府,我們其實可以晚一點把他宰了,才有由頭把那個耿憲昌抓起來。”


    趙遠鬆擺了擺手,說道,“朝廷已經命令我為欽差大臣,專門處置海關和海商海盜的事情。”


    “隻要我願意,我認為他有罪,那他就有罪。”


    “如果到時候查到他們沒有罪,那就是我的過錯,我自然會向朝廷請求處置,何必需要這樣一個狗東西在這裏拿捏我?”


    蘭折一愣,臉上露出了幾分苦笑,這個事情算起來,還真是他有點著相了。


    趙遠鬆看著蘭折,挑了挑眉毛,說:“好了,別在這裏等著了,還有什麽好等的。”


    “等耿憲昌的援兵過來嗎?撞門吧!進去見到反抗的通通宰了,把那個林誌虎抓住就可以。”


    趙遠鬆和朱厚照兩個人直接走到了遠處,坐在的椅子上。


    蘭折也轉過頭來,看向自己手下,“剛才那一幕你們沒有看到?”


    手下的百戶聽到這話,倒是沒能夠理解蘭折的意思。


    蘭折嘴角一撇,“一個管家兒子的懷裏,都能揣著那麽多的金子,你們殺進去能拿到多少?”


    “趙知府是個仁慈寬厚的,理解兄弟們的辛苦。”


    “進去的兄弟能拿到你們一年都掙不到的銀子,機會就放在這裏。”


    錦衣衛都興奮了起來。


    一個錦衣衛拿著一把斧子,走到路邊,看到一棵壯碩的樹,直接就下斧子去砍,不多一會直接把那樹給砍倒,直接拿來充當撞門器。


    旁邊那一家人看到了一大堆錦衣衛在砍他們家的樹,但是他們就當沒看到。


    樹沒有就沒有了,人的性命得保住,要是人的性命都沒有了,要別的東西也根本沒什麽用。


    林誌虎宅子裏麵的護衛,也都聽到了撞門聲,他們緊緊的握住手裏的兵器,都快要捏出汗來了。


    他們裝填好了火槍裏麵的火藥,對著的大門隨時打算點燃火繩。


    門後的錦衣衛趕快把門撞開了,卻沒不要命的往裏麵衝。


    本來以為錦衣衛馬上就會衝進去的護衛,看到他們的門被撞開,馬上就開始向門的放向放槍。


    但是他們卻發現,想象中應該馬上衝進來的錦衣衛,到現在都沒有衝進來,反倒是圍牆上麵突然湧現了大量的錦衣衛,開始向裏麵放箭。


    一隊有又一隊的護衛直接倒在了地上,開始亂作一團。


    錦衣衛這個時候才拿著幾塊盾牌,從正門衝了進來,見人就砍,隻要不跪地投降的,全部都不放過。


    趙遠鬆看著親自衝進了宅子裏麵的蘭折,嘴角露出些許欣賞的笑容。


    朱厚照看到剛才的那一幕,心裏麵也有些驚訝,看看趙遠鬆說道:“兄弟,我還以為蘭折隻懂得收銀子,隻懂得吃拿卡要。”


    “想不到這廝還有點本事,竟然沒有中宅子裏麵的陷阱。”


    趙遠鬆意味深長地說道,“他要是真沒一點本事,就當不上這個錦衣衛千戶。”


    “錦衣衛裏麵有的是狠人,能夠爬得這位置的,除非是很有關係的,要不然都是猛人。”


    “這蘭折拿銀子的確是個好手,但不能夠認為他沒有才華。”


    “東南沿海倭寇很多,海盜也很多,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在這福建待很穩穩妥妥的,可見是有本事的。”


    蘭折帶著手下衝進宅子裏麵,見人就砍,一個又一個的護衛倒在了血泊中。


    但是慢慢的,他們也陷入到了苦戰。


    一開始的時候,蘭折他確實料到了宅子裏麵的陷阱,所以裏麵的護衛吃了個大虧。


    可那些護衛都是林誌虎千辛萬苦才招募到的,基本上手上都見過血,戰鬥力相當不低。


    他們攻進來之後,雙方就形成了拉鋸戰。


    蘭折已經被打死了好幾個手下,他躲在院子矮牆後麵,臉上也是尷尬。


    本來打算衝進來拿銀子的,可卻被堵在這兒了,繼續往裏麵衝,隻怕傷害會很大。


    他看看手下的傷員,咬了咬牙決定向趙遠鬆求不求援的時候,外麵來了一隊穿著靖海衛軍服的,領頭的人正是孫銘。


    孫銘來到了蘭折麵前,一拱手說,“知府派我們來助千戶一臂之力!”


    蘭折歎了口氣,隻能說道,“拜托了!”


    靖海衛掏出了左輪步槍,直接跟對麵的護衛對射,不斷的向裏麵突進。


    雖然對麵林誌虎的護衛手裏也有火器,但是他們的火器,跟趙遠鬆手下士兵的火器,根本就不是一樣的東西。


    對麵護衛被殺得節節敗退。


    就連蘭折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他沒想到這個事情也可以那麽順順利利。


    他也有些臉紅,剛才他們與護衛打了那麽久,還死傷了那麽多錦衣衛,都沒能夠把宅子成功拿下。


    當初趙遠鬆提出讓他們先入宅子,他們也是信心滿滿的。


    錦衣衛裏麵很多人其實都是好手,跟很多人想象中,那錦衣衛隻會欺負百姓不一樣。


    錦衣衛的人很多都是世襲的,是老子傳兒子,兒子再傳兒子。


    這些人一出生就注意是一名錦衣衛,因為他們沒有別的出路,也不需要別的出路。


    他們從小就開始練武,又有足夠多的營養,又有人接受了良好的戰場廝殺教育,這如果論單兵作戰,比起衛所兵不知道強到哪裏去了。


    可蘭折也沒想到,對麵的人那麽猛,竟然可以和他的手下打得難分難解。


    他也能想通這裏麵的關鍵,對麵的人都是說是護衛,其實跟海盜沒什麽區別,都是見過血的,跟他們拚殺起來,他們也確實占不了上風。


    看著靖海衛一路往後麵殺過去,蘭折對著後麵的手下說,“看到沒有?趕緊往裏麵衝,要不然待會那銀子你們能拿得安穩嗎?”


    手下的人老臉一紅,也拚命地往裏麵拚殺。


    有了靖海衛的加入,進攻變得十分順利。


    衝到了林誌虎的院子時,林誌虎正和他的妻子和兒女瑟瑟發抖地靠攏在了床上,此時的人群發出了陣陣的臭味,都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尿了。


    妻妾們看著林誌虎,她們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害怕的林誌虎,隻見林誌虎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他剛才還挺硬氣的,現在卻發現他手下的人,根本就打不過外麵的錦衣衛。


    那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衛所兵。


    門被撞開了,進來的人正是蘭折。


    他看著床上那一堆人中的林誌虎,笑道,“好了,終於找到正主了,來,把他們全部拖出來。”


    幾個錦衣衛衝了上去,把林誌虎和妻妾都拖了過來。


    在這個過程中,不停的有人掙紮反抗,錦衣衛直接就是一棒子下去,根本就沒有什麽心慈手軟的。


    這夥人被拖來的蘭折往麵前。


    蘭折原本想說些什麽,但又想起剛才人家趙遠鬆派人幫忙了,有些事情他就不能自己幹了。


    “來,把這些人拖出來,我們去找趙知府。”


    錦衣衛們聽到這話有點失望,但有了剛才那麽一出,他們也不好說什麽,沒有人家支援,他們還不知道死上多少人呢。


    趙遠鬆被拖到趙遠鬆麵前。


    趙遠鬆皺皺眉頭,看著蘭折說,“你拖他過來幹什麽,你們錦衣衛審問的本事比我高明多了,你不會讓我自己動手吧?”


    蘭折聽到這話,也有幾分不好意思,趙遠鬆說話敞亮,意思是之前承諾還有效。


    他來到林誌虎麵前說,“有銀子在哪裏,全部交出來。”


    “我們錦衣衛的本事你沒有見過,可你應該也聽說過,不要讓我們動手。”


    林誌虎心如死灰,不想搭理他。


    蘭折也不生氣,招了招手,兩個錦衣衛按住了林誌虎的手。


    蘭折親自接過了一個鐵錘,一錘就砸在林誌虎手上。


    林誌虎發出了一聲的慘叫聲,就像豬叫一樣,甚至比豬叫的聲音還要大。


    林誌虎連忙說,“別打了別打了,銀子都在地窖裏,我們所有的銀子都在裏麵。”


    蘭折轉過頭來看一下趙遠鬆,隻看趙遠鬆揮了揮手,蘭折懂他的意思。


    他看著手下人說:“把銀子全部都搬出來,所有人不許私藏,待會統一分配,誰要敢私藏,我剁他的手。”


    趙遠鬆一愣,這蘭折還算是懂事。


    一箱又一箱的金銀財寶被搬出來,又全部被倒了出來,堆起來就是一座金山銀山,另外還有大量的字畫寶石也推在一旁成了小山。


    在場的人都有點驚訝,就連趙遠鬆嘴角都抽了抽。


    他知道這林誌虎是整個福建布政使司最大的走私商人,可是他沒想到對方的身家竟然那麽厚。


    就算不算字畫瓷器這些東西,那至少也有六七百萬兩銀子了。


    若再算上字畫什麽的恐怕八九百萬兩都是有的。


    趙遠鬆轉過頭來,看著蘭折說道:“把林誌虎全家都都關押起來,看朝廷決定如何定奪,再清點銀子,把數目交來我這裏。”


    蘭折本就帶來了不少的讀書人,開始清點了起來。


    此時,遠處街角,倒是來了烏泱泱的一大群人馬。


    趙遠鬆轉過頭來一看,那邊該有接近兩千人了。


    來的人正是耿憲昌。


    耿憲昌看到遠處的銀山,眼皮都在亂跳,他也沒想到這林誌虎的家產竟然那麽豐厚。


    今天他一定要把這些銀子全部搶走,他大喊一聲:“住手!”


    趙遠鬆和朱厚照看了一眼蘭折,嘴角一撇。


    蘭折馬上站了出來,說:“你們什麽人?錦衣辦事,滾一邊去。”


    耿憲昌走了出來對蘭折拱手說,“我乃是福州府的知府,我來到這裏是為了抓林誌虎。”


    “我已經得到了具體確切的消息,他走私,你們可以把林誌虎移交給我們,當然還有他的贓物。”


    蘭折聽到這話嘴角一撇,說:“我們錦衣衛在這裏辦事,那是得了朝廷的許可。”


    “趙知府如今已經處置這個事情了,哪還輪得到你們出頭。”


    “你幹的是什麽事情,我們還不清楚嗎?”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迴到府上呆著,等著我們上門把你帶走,你現在還敢跳出來,真是不知死活。”


    耿憲昌聽到這話,知道今天是不能再聊了。


    他身後有上千的衛所兵,還有大量的捕快,還有他們招募的一些護衛,地痞流氓,將近兩千人。


    他看了看對麵也就是千百人出頭,覺得還是有機會。也發了狠,“來,把林誌虎和髒惣全部帶走,誰要是敢出來攔著,不要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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