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土匪覆滅


    就在前方六裏地的樹林裏,大當家率領自己手下。早已經在這裏等候著了。


    他們這些人身上雖然沒有鎧甲,但是也在身上綁了塊大木板,敵軍若放箭過來的話,也,有一定的防護效果,雖說作用並不大。


    他們的分工還十分明確,有一百二十人手裏拿著弓箭,雖然是他們自己製的獵弓,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們的分工很明確。


    與其說之前,熊大閏手下的是一支叛軍,還不如說他們這夥人,更像是一支叛軍。


    大當家二當家都非常緊張。


    雖然他們知道泉州衛的戰鬥能力很低,但是他們這些人心裏也很清楚,泉州衛戰鬥力再差,那也有將近上千人。


    上千人的泉州衛,就算是上千頭頭豬,也不是他們隨便殺的,這必須會有一個惡戰。


    三當家走了迴來,看著大當家和二當家說道:“大哥二哥,事情都打探清楚了,他們帶來的肯定是銀子,我看至少有一兩百萬銀子。”


    二當家和大當家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知道這些商隊來,肯定會帶來大筆的銀子,但是他們也不敢相信竟有那麽多。


    大當家看著二當家說:“這種買賣做完之後,我們這些人就不能夠再待在這裏了,可得趕緊跑路,要不然朝廷就得派軍隊找我們了。”


    二當家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不過有兩百萬兩,就算要跑路也值得了。”


    “大哥放心,我們都海商已經談好了,我們買兩艘船,事情一做完,我們馬上出海到海外,尋個小島先躲個幾年再說。”


    “幾年後我們再迴來,實在不行,不迴來也行,我們就當倭寇就是了。”


    大當家顯然有點擔心,說道:“那些人靠譜吧,不會黑吃黑吧?”


    二當家冷笑一聲,說:“大哥放心,咱們手下很多都是從小生活在海邊的,水性十分熟悉,駕船也有一定的經驗。”


    “咱們人數那麽多,又有兵器,他們要是想黑吃黑,那咱們也都不是吃素的。”


    大當家一聽到這話,心裏就放心了很多,說道:“既然如此,我心裏麵就安穩多了,可不要到頭來,隻給別人做了嫁衣,那可就是血虧的事情。”


    大當家看一下三當家,說:“也別在這裏呆著了,就跟著他們,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成功。”


    三當家連忙帶人去了。


    朱厚照也感覺到越來越不對勁了,說:“這條路前麵是什麽地方?”


    有探路的士兵連忙向朱厚照稟報,“稟告將軍,前麵五裏地是一處林子。”


    朱厚照點了點頭,“那些狗東西應該就在林子裏麵。”


    範廣魁一聽到這話還是緊張說道,“張將軍,這不會有問題吧?”


    朱厚照看了一眼範廣魁,冷笑一聲說道,“你問出這個問題,簡直是在羞辱我。”


    “有我們在,你們怕什麽?安心的坐在馬車裏,當你的縮頭烏龜就是了。”


    “待會有什麽事情,別把頭露出來,要不然伱們中了箭,那可怪不得我們。”


    範廣魁覺得麵前的朱厚照說話,實在是難聽。


    他們來到這裏,換句話說,那就是朱厚照這些人的金主,也就是爹,哪有兒子這樣跟爹說話的。


    朱厚照要是真知道他心裏的話,那肯定得拿起刀子把他給剁了。


    範廣魁也不是個傻子,連忙跑上馬車,躲在了窗戶下麵。


    這馬車的車壁很厚,在外行商的人,都知道馬車車壁不厚的話,被打劫很容易就中箭了。


    朱厚照看看手下,說道:“火銃裏麵的火藥和鉛彈可以裝上了,隨時準備發射。”


    “還有負責射箭的,也可以先把弩機給拉上,該穿鎧甲的穿鎧甲。”


    士兵們都準備了起來,開始拿起手上的火銃開始填充。


    趙遠鬆已經把火槍改裝好,不需要點火繩,直接就能激發。


    一架一架的單手弩也被拉開,弩箭被上了上去。


    朱厚照這一千人裏麵,隻有接近四百人是老兵,其他的都是新兵。


    鎧甲也都是泉州衛的,都是一些皮甲和棉甲,不過防禦能力也是相當不錯的。


    中國古代鎧甲,哪怕是一套皮甲和棉甲,質量也都非常好,並不像電視上演的那麽差勁。


    新兵們走在老兵後麵,他們手上都拿著一架弩機。


    普通的士兵訓練到可拿刀子上去跟敵人互拚,是需要一定時間的,但是要他們拿著弩機,朝著某個方向直接開始放箭,這是簡單了很多。


    諷刺的是,現在的火槍,速度還不一定有弩機射起來那麽快。


    隻是火銃的穿透能力更強一點而已。


    那邊的孫銘也下令裝填火炮,第一枚子炮已經裝到了母炮的後麵,隻需要一點火,馬上就能發射。


    那邊的三當家也已經發現情況不對,連忙迴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大當家和二當家。


    “大哥二哥,這情況有點不太對。”


    “那一些泉州衛開始穿戴鎧甲了,我看他們還張弓搭箭,看起來已經有所準備了。”


    “我們這場戰還打不打?”


    二當家和大當家對看了一眼,心裏都有點猶豫。


    現在這個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大當家比較有魄力,說道:“兩百萬兩銀子,夠我們瀟灑很久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泉州衛領頭的是一個京城來的紈絝子弟,士兵也大多數都是新兵。”


    “我們這些人都是老手,怕他做什麽,我們一定要做成這邊買賣。”


    二當家也已經下定了主意,說道:“沒錯,這個事情已經不是說我們做不做了。”


    “最主要是,我們連那個船的定金都交了,那是重金買的,定金好幾萬兩銀子。”


    “兄弟們那麽多年,才積攢下來的財富,就這樣白白的丟掉,你們舍得嗎?”


    “人家收走了銀子當定金,可是不退的。”


    三當家心裏有點害怕,可聽到這話,也慢慢狠下心來。


    大當家扭頭迴來,“兄弟們,這一次這場仗打贏了,每人賞一百兩銀子。”


    “誰要是拿下泉州衛士兵的人頭,一枚十兩銀子。”


    後麵的土匪都激動了起來,眼珠子都變紅了。


    …………


    朱厚照看到那個林子,臉上露出了笑容,讓人登上馬車,大聲喊道:“前麵的狗東西,可以出來了,我知道你們就在前麵。”


    二當家看著大當家,問道,“大哥,他是不是在詐我們?”


    大當家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既然都披著鎧甲,拿著戰刀了,恐怕是真的發現了我們的位置。”


    “怕什麽,那我就出去跟他們幹一場。”


    大當家拔出了手裏的刀。大喊道:“兄弟們,殺!”


    三百名土匪從林子裏麵殺了出來,竟然還有十多個人騎著坐騎,不過都是些馱馬和騾子。


    泉州衛這邊迅速調整成防禦陣型。


    商隊的工人和管事,全部都躲在馬車下麵。


    朱厚照跟他們說過,要是真打起仗來,他們要是敢亂跑,衝擊了自家陣型,全部都得死。


    朱厚照看一下那邊孫銘,大喊一聲:“開炮!”


    早已經準備好的佛郎機炮開始發威,三枚鐵炮彈直接射了出去。


    炮彈落入了三百名土匪中間,帶出了一條血槽,足足打死了二十多個人。


    大當家驚呆了,這些狗東西竟然有炮。


    二當家大聲喊道:“怎麽辦,大哥,他們有炮。”


    大當家盡力顯得很鎮定,“趕緊衝上去,他們的火炮很難打出第二發,準備時間太長了。”


    後麵的土匪一聽到這話,連忙往前衝。


    很快,第二枚炮彈已經裝填好了,但是朱厚照缺下令,不讓他們繼續發射了。


    土匪要是看到第二枚炮彈那麽快就打出去,那這些狗東西肯定會害怕,馬上就得跑。


    朱厚照要想要追上他們的話,那就非常的不容易了。


    朱厚照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來到二十丈前,已經進入火槍和弓弩的射程。


    朱厚照大喊,“發射!”


    明軍陣型馬上就發出了炒豆子般的聲音,砰砰砰砰的,不停的有彈丸打出去。


    第二排,第三排的火槍手跟上,那邊拿著弓弩的新兵,也開始放箭。


    說巧不巧,大當家當場被一枚弩箭射中。


    那箭矢直接就插在他額頭上,當場把他給射死了。


    大當家都死了,其他人哪裏還敢衝,直接就往後麵跑。


    朱厚照哈哈大笑,說:“一群蠢貨。”


    “孫銘,你帶兩百人在這裏守著,其他人都跟我追。”


    劉瑾等人都想來勸,但是來不及了。


    土匪們往後退去,明軍追襲的過程中,土匪的三當家也被射死了。


    隻有二當家帶著二三十個人,迴到了山寨,但是朱厚照帶的人,也追到了山寨外。


    二當家歎了口氣,這一下他們真是倒大黴了。


    他們原本有將近三百人,現在他身後都不知道有沒有三十個人。


    手下十分驚慌,說道:“二當家,現在怎麽辦?”


    二當家搖搖頭,“不知道還等什麽?趕緊跑吧。”


    他們現在人數那麽少,肯定是守不住山寨的。


    可是他們還是沒有跑掉,朱厚照下令手下的人用炮,直接把寨門已打開了,殺了進去。


    橫行了泉州府多年的野豬寨,徹底宣告毀滅。


    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全部被梟首,他們的腦袋會拿來示眾。


    這是告訴所有對泉州府有想法的土匪和倭寇,現在泉州府已經換了個天了。


    這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淩的泉州府了,誰要是想來占點便宜,那就得冒著掉腦袋的風險。


    朱厚照看著從山寨裏麵搜出來的十多萬銀子,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趙遠鬆跟他說過,從賊人裏麵繳獲的所有錢財,全部用來給他們擴軍,打造兵器和鎧甲。


    十多萬兩銀子不少了,起碼泉州衛擴軍的前期的收入有了。


    今天那個佛郎機炮的威力和發射速度,遠遠超出了朱厚照的想象。


    他打算拿著這十多萬兩銀子,看一下能不能叫趙遠鬆打造幾架弗朗機炮出來。


    別的暫時都還頂用,最主要是火炮得趕緊搞出來了,這個才是大殺器。


    趙遠鬆一上任,就清剿了在泉州府盤恆多年的野豬寨,可以說泉州府官民的士氣為之一振。


    而就在朱厚照他們興致勃勃剿匪的時候,趙遠鬆給弘治天子寫的信件,也已經到達了弘治天子的手上。


    他看著手上這封信,歎了口氣,這裏麵的內容,已經不是他自己可以決定的了。


    這個事情必須要活在朝廷上討論,他把幾個閣老的召集了起來。


    他直接把那封信給幾個閣老都看了。


    天子看一下在場的閣老,“來說說吧,現在趙遠鬆去了泉州府當這個官。”


    “他想要推行番薯的種植,也想扭轉泉州府如今萎靡的局勢,隻是他現在也有兩個請求。”


    “一來,他要在泉州建場曬鹽。”


    “第二個,他要提出在泉州府修路。”


    劉健看了看弘治天子說道:“這曬鹽的事情倒是未嚐不可,這玩意兒本來就是鹽鐵官營。”


    “他趙遠鬆用官府的名義去做這個事情,不讓普通的商販參與到其中,倒也沒有什麽。”


    “隻是他說這個曬鹽之法,倒是讓臣有些想不通。”


    “其實曬鹽這個東西,起碼已經有數百年的曆史了。”


    “但是效率一直都不高,雜質也比較多,處理最後得出的成品,也比煮出來的鹽更加不如。”


    “趙遠鬆提出要曬鹽,而不是沿用煮鹽之法,隻怕不太合適吧。”


    弘治天子一擺手說:“趙遠鬆說了,他有新的技術,可以改善這個曬鹽效果。”


    “可以讓曬鹽的產量,比煮鹽要更加高,也更加快,產出的鹽質量也會更加好。”


    “這新鹽隻含有很少的雜質,使用的人手也會更少。。”


    劉健聽到這話也不說啥了,隻說道:“趙遠鬆既然去了泉州,也是為朝廷效命,光是一個番薯,就值得我們慎重了,我們也不可能什麽便利都不給他。”


    “他要曬鹽那就讓他曬吧,反正他按規矩來就行了。”


    弘治天子意思也是如此,他估計趙遠鬆提出要曬鹽這個東西,閣老們應該是比較讚同的。


    “主要是這個修路……。”天子繼續往下說道。


    “他主要是因為朝廷禁海,泉州府的百姓生計斷絕,打不了魚,又沒有土地,修路可以讓百姓們多點活幹。”


    丘濬也有些感慨,“這個事情,我倒是說了,若隻是為了百姓們多點事情幹,給他們找點活計,以工代賑,那倒也沒有什麽。”


    “隻是他要跟大商人合夥修這個路,大商人出錢,還得收三十年的路費,這個怕是有點不太合適。”


    “朝廷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趙遠鬆這個做法,隻怕還是有帶商榷。”


    弘治天子一擺手,倒是有些不太在意,說道:“怎麽沒做過,他在鹿邑縣不是做過了嗎?”


    弘治天子不說這個事情還好,一說這些事情,幾個閣老心裏都有點不太痛快。


    趙遠鬆原本隻是一個知縣,在自己縣偷偷摸摸搞這些事情也就算了,現在他已經是個知府了,影響力會更加大,這個事情他們自然要商議。


    弘治天子也知道這個事情,沒有那麽輕易就可以通過。


    他考慮了一下說道,“趙遠鬆這也是無奈之舉。”


    “趙遠鬆想給百姓們搞點活幹,修路需要大量的人手,也能夠讓百姓們掙點錢。”


    “朝廷也是沒有銀子拿出來給他修路的,朝廷的銀子現在也是緊巴巴的,他隻能夠自己想辦法。”


    “可是以泉州府現在的情況,他哪裏能搞得銀子,也隻能用這種手段了。”


    “何況,他說了,這修的路,是那些大商人出了十成的銀子,但隻能拿五成的利。”


    “剩下的一成利是養路的,朝廷再拿兩成的利,泉州府拿兩成的利,倒也還算公平。”


    “算上其他的一些收入,趙遠鬆可以向我們保證,他每年向朝廷上繳銀子,絕不少於三百萬兩。”


    幾個閣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歎了口氣。


    趙遠鬆那是拿捏住了他們的命脈,讓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情。


    三百萬兩銀子,接近朝廷一年一半的糧稅。


    就看在這個的份上,趙遠鬆非要開這個先例,也不是說不行。


    最後還是劉健說了這句話,“閣老們不如考慮一下,老夫覺得實在是沒有辦法反對。”


    “現在西南邊也已經將近亂了一兩年了,朝廷的銀子就跟流水一樣花出去,實在是不夠用了,總得想辦法開源。”


    丘濬也說道,“隻是這個事情總得有個說法,趙遠鬆說每年上繳三百萬兩銀子,若是沒能夠上繳,那又如何?這責任誰來負。”


    弘治天子沉默了一下說:“他信裏麵說過,這三百萬兩他要是交不出來,那麽他來負這個責任,他願意被罷官。”


    閣老們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仿佛除此之外,趙遠鬆也不能夠拿出別的什麽東西來保證了。


    這事情如果辦不好,罷官是肯定要罷的,但趙遠鬆沒說讓朝廷把他爵位給擼了。


    當然,朝廷也不可能因為官員施政失誤,直接就拿掉人家的爵位。


    劉健歎了口氣,說道:“陛下,既然這樣,那也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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