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給趙遠鬆封個爵?


    劉瑾心裏有點擔憂,看著孫銘說道:“那趙知縣有沒有接受咱家的好處,有沒有答應咱家的請求?”


    孫銘猶豫了一下。


    劉瑾看到孫銘這個表情,心裏咯噔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這也對,那趙知縣本就是個正統的讀書人,還是個曾經考上進士的青年才俊。”


    “如今他又得了陛下和太子的青睞,可謂是前途無量,怎麽看得上他們這些殘廢誌的人?”


    “他不答應,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雖然他話是這樣說,但眼神裏流露出的失望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太子那麽喜歡那個趙遠鬆,如果得了他的幫助,可謂為是如虎添翼,他在太子身邊的位置自然就更加穩妥了。


    孫銘搖了搖頭,說道:“幹爹,並非如此,那趙知縣他同意了。”


    “隻是他說了,收了你的銀子並非是貪財,隻是跟你有這麽一段緣分,他說以後要有機會,必然會在太子麵前為你多說好話。”


    “他叫伱好生幹活,也注意身體,不要太過操勞


    劉瑾聽了這話,臉上大喜,拉著孫銘的手,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孫銘笑道:“自然如此,兒子還哪裏敢騙幹爹你。”


    “兒子可得恭喜幹爹了,如今你跟趙知縣可算是聯係上了,以後用雙劍合璧,必然都前途無量,隻怕日後蕭公公也得避你們三尺鋒芒。”


    劉瑾一擺手,說道:“這是算什麽?”


    “你沒聽說嗎?那你那幹祖父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勞,整整一支叛軍就這樣被他剿滅了。”


    “咱家當時聽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心肝都在打顫,那可是一隻叛軍呢,還是有鎧甲的叛軍。”


    “想不到你幹祖父大發神威,隻是帶了一些衙役和鏢局的護衛,就把那些叛軍給消滅的幹幹淨淨。”


    “這樣的人才,本來就如同皓月之光,必然是前途無量的,更不要說,他可是在陛下和太子麵前,完成的這一壯舉。”


    說罷,劉瑾對以後的生活,還真的憧憬了起來。


    ……………


    第二天。


    弘治天子的車隊開始返迴了,還帶了幾大馬車的貨物。


    在車隊的後麵,有兩三十個人,被人用繩子拉在後麵,顯然是剿匪的那二三十人的俘虜。


    原本這三十人是要被趙遠鬆直接宰掉或者扔到山裏麵去當礦囚的,也是暗無天日的一生了。


    隻可惜,現在的情況有了很大變化,這些流寇是有鎧甲的,這些人就是叛軍了,不能隨意把它扔進山裏麵去當礦囚,反倒要押送進京城,


    這一些人肯定要經過三司會審,經過審問之後,才可以把趙遠鬆的功勞確定了下來。


    他也懶得自己派人往京城裏麵押送了,直接就把這些俘虜,還有那些醃製好的人頭,全部交給了弘治天子順路帶進京城。


    隨著帶進京城的,還有那少了一隻手,一條腿的叛軍首領鬥翻天。


    趙遠鬆找來的那個大夫技術相當不錯,還真的把這廝給救了迴來。


    馬車已經開始出發了,弘治天子冷哼的一聲,說道:“他倒是圖省事,押犯人進京的事情,都不願意派自己的手下去幹了,強行來占我們的便宜。”


    旁邊張皇後聽了這話,也是覺得好笑,挽著弘治天子的手說道:“陛下何必發怒,鹿邑縣裏麵的公人都忙個不停,我看那趙遠鬆最近也是非常忙的很。”


    “這鹿邑縣最近又出現了匪亂,連山路都被他們影響到了,雖然最大的一支匪徒已經被他剿滅了,但是其他的土匪,也不能等閑視之。”


    “估計他這也是欠缺人手,忙得很,忙著到處剿匪。”


    弘治天子嘴角一抽,冷笑一聲,“那趙遠鬆手下的人自然是忙得很。”


    “張三狗,還有那個黃廣,一天到晚都看不到影子,每天都是風塵仆仆的。”


    “他們帶出去的人,迴來時有些還帶傷,可見是盡心盡力了。”


    “但你看那趙遠鬆,還不是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他有什麽忙的。”


    “無非就是嫌我們出發時間太早了,懶得來送我們而已。”


    此時,趙遠鬆正躺在家中,太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剛好照在了他的屁股上。


    他覺得後背有點發燙,翻了個身躲到了太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繼續睡了去。


    他們迷迷糊糊中記得,好像今天有點什麽事情要幹,但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


    能有什麽事情,比睡覺更加重要呢!


    弘治天子已經返迴了京城,這出去又迴來,他非但沒有感覺到舟車勞頓的辛苦,反倒因為出去轉了一圈,心情非常不錯。


    他讓牟斌親自把那三十多個戰俘,還有那個鬥翻天一起交到了刑部寺。


    牟斌站在那小吏麵前,伸手給他遞了個本子。


    那小吏拿著那本子的時候,混身都在顫抖的聽說,錦衣衛有駕貼這麽一迴事。


    可是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吏。這錦衣衛給他下駕貼幹什麽。


    他確實是貪了幾兩銀子,這個他沒有辦法否認,可他貪的幾兩銀子,那也用不著錦衣衛指揮使親自來抓他。


    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搞的牟斌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嘴巴裏說道:“別害怕,不是來抓你的,你那幾兩銀子,不值得老子親自來抓。”


    那個小吏聽到這話,眼淚更是流出來。


    旁邊也有一些吏員,在低聲議論:“看吧,我就說錦衣衛厲害吧,貪幾兩銀子都跑不了,這廝是倒大黴了。”


    牟斌都不想說話了,他隻是隨口那麽一說,並不是說他真的知道這小吏貪了多少銀。


    就那幾兩銀子的事情,怎入得他的眼。


    還有一個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就來幹這活?


    這裏小吏最終還是把本子給接了過去。


    當他看到那裏麵的內容時,他大驚失色,連忙拿著那本本就往裏走。


    牟斌也輕笑一聲,帶著人走了。


    至於那些俘虜,當然就原地扔在那裏了。


    至於這些俘虜,會不會突然掙脫繩子,暴起而殺人,那他管不著了。


    僅僅是兩個時辰之後,趙遠鬆那本奏疏,就已經遞到了李東陽的手上。


    這個也是正常流程了。


    按照流程,這奏疏應該先到通政司,然後再到內閣票擬,內閣票擬了之後,再交給陛下批紅。


    那一個牟斌直接把人拉到刑部,又直接把趙遠鬆的奏疏扔在刑部,渾然沒有一點代人辦事的覺悟。


    他懶得跟刑部這些人扯皮,也不管這些人到底會不會把趙遠鬆的奏疏用掉。


    反正事就那麽一個事,那些閣老肯定要處理的,要奏疏丟了,看他們怎麽跟陛下解釋。


    李東陽,丘濬,劉健三劍俠聚集到一起,看了一下手裏的奏疏,實在做不到雲淡風輕。


    僅僅是半天時間,他們就理清楚了這裏麵的關鍵。


    他們覺得有些頭疼,李東陽埋怨道:“這個趙遠鬆也真是,這四套鎧甲而已,就敢在這奏疏上大言不慚地說,繳滅了一支叛軍,真是成何體統。”


    “區區兩百人,隨便一個地方的衛所兵,都能把這夥人給剿滅了。”


    旁邊丘濬歎了口氣,說道:“這個事情自然不必說,這就是朝廷的規定。”


    “鎧甲超過三套,那就是叛軍,這是朝廷的法度,這也不是任由你我兩個人說的。”


    “如果這個事情確認是真的,那麽趙遠鬆剿滅了一支叛軍,這是毋庸置疑的。”


    丘濬有些為難,“事情倒是那麽個事情,可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現在也沒有辦法確定他這個事情是真是假。”


    “那趙遠鬆也是,既然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也不派個人進京說明情況,直接就讓人把那二三十個俘虜送過來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他也不怕他的功勞被人攔截下來了。”


    “我們還是先去查一查,看一看他這份功勞到底是否真實吧。”


    “你別搞出了什麽幺蛾子來,隨便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了一夥人,就說是叛軍。”


    “至於那四套鎧甲,我看按上麵那坑坑窪窪的,竟然還有鐵鏽的,說不好是從土裏剛挖出來的。”


    他不敢說這些鎧甲趙遠鬆製造的,因為這個鎧甲一看起來,就是上了年份的東西。


    另外,私製鎧甲,這是殺頭的罪過,超過三套鎧甲,就可以全家齊齊整整的。


    他不敢用這個理由汙蔑趙遠鬆。


    隻怕這個事情是真,他自己都得受汙蔑官員的反噬。


    若是如此,他自己的罪過是絕對不會輕的。


    隻看劉健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事情倒是不必再去查了,將來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這奏疏上麵說了,趙遠鬆說打這仗的時候,當時壽寧侯和蕭公公的心腹太監也在。”


    “這壽寧侯是什麽人,你們心裏可清楚,這就是陛下說假扮的。


    “陛下這個人,我們還是懂的,他絕對不會幫別人做那種弄虛作假的事情。”


    “既然陛下都說有,那這個事情鐵定是有,這是不用爭議的。”


    “這份奏疏,還是那錦衣衛指揮使牟斌送過來的。”


    “我們雖然不怕那牟斌,但是倒也沒有必要得罪他。”


    “他在我們大明曆代錦衣衛指揮使裏麵,都算是比較老實的一個了,我們非要把他給逼急了,讓他仇視我們,那也沒有什麽好處。”


    丘濬看到那邊的李東陽還是有點不樂意,又勸誡他,說道:“李閣老也不必如此灰心喪氣,你大可放心的想想,這個事情已經不算是小事情了,將來史書上會如何記載此事?”


    李東陽聽到這話也若有所思,看著邱濬,說道,“丘閣老的意思是,這個事情關係到陛下的身後名?”


    丘濬也是點了點頭,“陛下當時可是在現場的,這可就算是禦駕親征了。”


    “這仗雖然是趙遠鬆打的,但是哪有帝皇先自打仗的。”


    “他能允許趙遠鬆打的這場戰爭,那就已經足夠了,將來史書上隻會寫著,陛下禦駕親征,指揮鹿邑知縣趙遠鬆剿滅了一支叛軍。”


    “我們如果壓低趙遠鬆的功勞,那豈不是動陛下的功勞?”


    “想必陛下也是想得清楚的,這裏麵的水很深,他肯幫那趙遠鬆把俘虜帶進京,還讓牟斌這個錦衣衛區指揮使親自把人帶過來,這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嗎?”


    “哪有皇帝不好大喜功的?咱們陛下終究是個凡人,其實也是一樣的,我們這些人還是不要敗了他的興致為好。”


    說到這裏,李東陽終於被說動了,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夠這樣幹了。”


    劉健倒是有一些為難,說道:“既然如此,那這趙遠鬆的知縣是當不了了。”


    丘濬一聽到這話,眼睛亮了起來,“是啊,趙遠鬆這功勞不小,如果真確定下來了的話,這些趙遠鬆豈不是要離開鹿邑縣?”


    李東陽的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


    他有學生,也有一些後輩子弟。


    之前他們想搞事情,把這趙遠鬆調到別的地方去,把自己的學生給安插上,結果事情沒辦成,還折了個學生進去。


    這一次可不一樣了,這一次是趙遠鬆自己立下的功勞,他說是一支叛軍,那就是一支叛軍,這絕對不會有假的。


    這四套鎧甲都在這裏了,還有那些俘虜,還有那些人頭,哪一個做得了手腳?


    鐵證如山了!


    李東陽咬了咬牙,說,“剛才我也都去看過了,俘虜確實都是一些壯年男子。”


    “那首領也招了供,隻求我們不要把他送到錦衣衛去,這樣一來,這個事情鐵定是真的。”


    “就更不要說,那還有陛下在了,我建議立刻給趙遠鬆論功。”


    丘濬和劉健斜眼一瞥,李東陽想的是什麽情事情,他們心裏很清楚。


    剛才那李東陽還不情不願的,不願意承認趙遠鬆的功勞,隻因上一次,趙遠鬆無意中坑了他一把。


    可是現在一說起,這趙遠鬆很有可能調任到別的地方去,這廝就像跟狗搶屎一樣。


    大家都是內閣大學士,如果不造反的話,他們這些關係做到頭了,李東陽的這個做派,的確讓他們都有點看不起。


    最主要是,他們兩個其實也有學生,他們也有子弟,誰不知道那鹿邑縣是一塊寶地。


    這麽一塊寶地,憑什麽就得給你李東陽,不能給他們的學生。


    李東陽有點頭痛,“趙遠鬆這一次剿滅了一支叛軍,至少升任知府是沒有問題的。”


    “隻是我們去哪裏找個合適的地方,好給他當知府?”


    其他兩人也聽了這話,也是有些為難。


    這地方不合適也不行,但合適的地方都有合適的人了。


    可是要調到偏僻的地方去,那又是真正的不合適,因為鹿邑縣本來就在中原,土地相對肥沃,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那趙遠鬆又是同進士出身,他並不是舉人和秀才能比的。


    他這個出身是相當不錯的,雖然已經落於濁流了。


    那些舉人或者秀才當的官,注定要到窮鄉僻壤去的。


    可趙遠鬆是有大不同的。


    因為,又不能讓他去窮苦地方。


    一時半會兒之間,倒把幾人整糾結了起來。


    “知府已經是五品官了,我們隻能給陛下的建議。也不能代替陛下決定,還是先選幾個地方,交由陛下,讓陛下去選吧。”


    突然,那邊的丘濬嘴角一撇,說道,“這個小子剿滅了叛軍,這可是軍功了。”


    聽到這話,李東陽和劉健看了一眼丘濬,心裏一動。


    這丘濬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想不到做事那麽狠。


    劉健搖頭,說道:“這恐怕不容易,知府也未必不能打仗。”


    “他畢竟不是將領,此策實在是有些難了。”


    “再者,這兩百多人的叛軍,含水量也實在太高了一點,這樣說出去,那也見不得人的。”


    丘濬的話剛才話都沒說完,但是李東陽和劉健已經明白了。


    丘濬是想說,既然這個功勞已經是個軍功,那如果讓陛下封個爵位給趙遠鬆呢?


    趙遠鬆被封了爵位後,那就是勳貴了,就不能當地方文官了,就要調離地方,要不就去軍中任職,要不就迴家混吃等死。


    這實際上是一條一石二鳥的妙計。


    一來,這策直接把趙遠鬆都給調走,鹿邑縣知縣的位置就可以空出來了。


    二來,他也不用費腦子,考慮把趙遠鬆調去哪裏了。


    隻是這劉健說得也有道理,雖說對麵是叛軍,但是這次叛軍的規模實在太小,就兩百多人。


    趙遠鬆雖然將他們滅了,但就他這份功勞,還想要封爵,怕是有點難的。


    大明朝可沒有什麽子爵男爵的,大明朝最低都是個伯爵。


    趙遠鬆就立這一點功勞,想要封個伯爵。他們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妥貼。


    可是這丘濬又再次提醒他,“這可未必呀,根據奏疏裏麵的說法,那鹿邑縣可不止一股流寇,還有另外的幾支流寇,等到這些流寇被剿滅,那不就有七八百人了嗎?


    劉健還是皺著眉頭,始終覺得不靠譜,說,“隻是根據奏疏上說,這幾支流寇可是沒有什麽聯係的。”


    “他們各自為戰,打完各迴各家,能被稱為叛軍的,隻有兩百多人的這一支。”


    丘濬一擺手,“那可未必,同一時間冒出來的幾支流寇,豈能沒有聯係?”


    “我看他們就吭哧一氣,同流合汙,一樣的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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