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太醫這輩子沒見過這個陣仗。


    錦衣衛雖然跟著弘治天子來到了這鹿邑縣,但什麽家夥事都是在一起了的。


    正所謂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錦衣衛是哪裏都不忘帶著這套吃飯的家夥,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場。


    其實就以錦衣衛的本事來說,就算他們沒有現成的本事,就地取材,也能夠取出不少的好工具。


    那黃太醫也知道,他們做的事情那是在找死,這事情一旦查出來,不隻是他要死,他全家都逃不過不了好。


    他倒是也應下了心腸來,決定抵死不認。


    兩個錦衣衛好手衝上去,拿著皮鞭子沾了水,來迴抽了幾十遍,也沒看這太醫說出什麽。


    牟斌看到這太醫有此硬氣,當場也不服氣了。


    這是要砸他飯碗啊!


    “狗東西,來了錦衣衛了還敢不承認,真當我們死了,接著幹活。”


    旁邊的一個錦衣衛千戶拱了拱手,拿出了幾根竹簽,摁住了那太醫的手,把那竹簽直接從手指裏麵穿了進去。


    正所謂十指連心,這樣的痛苦,讓那太醫都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牟斌終於拿到了這太醫完整的供狀。


    那供狀裏麵,連黃太醫昨天晚上的吃的是什麽,什麽時候跟他隔壁一家的小妾有染的事情,都全部寫的清清楚楚的。


    牟斌看這張供狀歎了口氣,那個李廣這次是死定了。


    他拿著供狀迴來找到了弘治天子,而這個時候的弘治天子正在跟蕭敬吩咐著事情。


    弘治天子招了招手,那邊的牟斌把那供狀交了上去。


    此時的弘治天子心裏麵已經有了準備,再看那供狀的時候,心裏麵已經沒有了憤怒,有的隻是徹頭徹尾的恨。


    “好個狗東西,朕對他有無數次之好,他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看來是朕太好了。”


    蕭敬心裏暗喜,這竟爭對手死定了。


    他怕對方不死,又急問道:“陛下,這樣這個事情已經確定了,要不要先派點好手迴京城,先把那李給抓住,還有把太醫院的有關太醫也全部抓起來。”


    弘治天子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應該的,這狗東西差點要了朕的性命,朕不可能放過他,你放心派好手去,切勿讓他們跑了了。”


    蕭敬連忙派人去了。


    當天夜裏,弘治天子躺在一床上,跟張皇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這是兩夫妻的習慣,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


    張皇後也知道弘治天子的睡眠很淺,有心跟他聊天,為他解解悶。


    但之前她總是撐不住,大半個時辰她就會沉沉地睡去。


    弘治天子則還要躺很久很久,也都不會睡著,隻有快在快要天亮的時候,才勉勉強強睡去,這一晚上睡不了兩個時辰。


    可是今天晚上,張皇後跟弘治天子聊著聊著天,慢慢地卻聽到弘治天子的聲越來越飄忽。


    過多一會兒,她竟然感覺到身邊傳來一陣輕輕的唿嚕聲。


    張皇後有些驚訝,看一下旁邊的弘治天子,卻發現弘治天子早已經入眠了。


    她愣了一下,臉上終究是露出了笑容。


    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時,弘治天子才終於是醒過來了。


    他看著那陽光心中有些感慨。


    以往他深夜才睡著,睡醒的時候,太陽還沒出來,昨天晚上他竟然睡了整整一個晚上。


    當他躡手躡腳地從床上下來,站起身時,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身體如此舒服過,就是一種很簡單很舒服的感覺,沒有了那虛亢的感受。


    弘治天子雖然很小心,但這個聲音還是把張皇後給吵醒了。


    張皇後看著弘治天子的表情,還有弘治天子的動作,心裏明白,弘治天子昨晚上肯定休息後不錯。


    她也放下了心了。


    自從趙遠鬆說弘治天子活不過三年,她心裏一直都不安穩,就怕有一天睡醒,這弘治天子人已經走了。


    可如今,弘治天子的睡眠雖然說不上有多好,但逐漸恢複正常,她那一顆心才勉強落了下來。


    張皇後起床的動靜也驚動了弘治天子,弘治天子對著張皇後露出了笑容說,“準備準備吧,我們今天也該返迴朝廷了。”


    “我們離開朝廷也有一段時間了。”


    “雖然朝廷主要的政事,都送到了這裏來,讓朕批閱。”


    “但是其中還是有很多事情積壓下來,我們也該返迴京城了,下次有機會再來這裏吧。”


    “朕感覺我們跟那趙遠鬆的緣分還很多,恐怕不用太久的時間,我們還能看到那趙遠鬆。”


    張皇後乖巧的點了點頭,她也是這樣覺得的,她總感覺他們或許不用多久又能見到趙遠鬆。


    直到弘治天子和張皇後登上馬車的時候,弘治天子又突然掀起了窗簾。


    他向旁邊牟斌招招手。


    牟斌連忙迎了上來。


    弘治天子看著牟斌說,“去查一查,無論去吏部也好,還是去趙遠鬆的家鄉也好,要把那趙遠鬆所有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


    “無論涉及到任何人,這句話你明白了嗎?”


    牟斌連忙拱了拱手。


    他早就猜到弘治天子很有可能會派人去調查趙遠鬆,人早就派去了。


    不過,雖然他早已派人去調查趙遠鬆,但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那豈不是說明他猜得出弘治天子的心思嗎?


    這很多時候也是個大忌。


    馬車啟動了。


    趙遠鬆也正在書房裏發呆。


    張三狗被提拔成了衙役的隊長,也負責保護趙遠鬆的安全。


    他從外麵進來對著趙遠鬆拱手,說,“老爺,壽寧侯的車都已經出發了,看著要返迴京城了。”


    趙遠鬆不太在意,擺了擺手,說,“迴去就迴去吧,這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不迴去誰幫我們做事,誰為我們掙銀子?”


    張三狗沒有再多說話,這本來就那不是他說話的地,他隻需要安心辦事就行了。


    隻是他順著趙遠鬆的眼神看上去,你看著桌上放著幾條藤蔓。


    他還看到老爺的臉上,微微有些激動的模樣。


    區區的幾條藤蔓,竟然讓趙遠鬆如此激動。


    他記得鹿邑酒店的掌櫃把一箱銀子抬進老爺的地窖時,老爺都沒有這麽高興過。


    他好奇地問道:“老爺,這是什麽東西?”


    趙遠鬆抬起頭,看了看張三狗,倒也沒有隱瞞,“這個東西是從南洋來的,是能夠救萬千百姓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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