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一段插曲。


    那邊的張皇後也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當,羞紅了臉頰,但所有人都當做無事發生,沒有誰敢真正去議論這個事情。


    這趙遠鬆的捕快沒有鎧甲,那就不算軍隊。


    從到今,朝廷防備的最重的並不是刀子,也不是火器。


    在明朝的民間有把刀,是小事,有點火器,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有點弓箭那也可以。


    這些東西,麵前的這個趙遠鬆都有,但是他們心裏沒有任何的擔心,因為別的縣的捕快也有。


    但是鎧甲萬萬都是不能夠有的,隻要發現就是全家齊齊整整。


    哪怕在後世,自以為天下霸主阿美利肯的國內不禁槍,但是也是禁避彈衣的。


    弘治天子這個時候才想起,那天他們在城門與張三狗爆發衝突的時候,來了不少捕快,好像那些捕快身上都穿著普通的布衣,雖然手裏麵拿著刀和長矛,但是確實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鎧甲。


    顯然,麵前這個趙遠鬆也是知道朝廷的規矩的。


    如果隻是這樣,那還真的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趙遠鬆有點委屈,“我也沒說我訓練的是軍隊啊,我一直都說我訓練的是捕快,隻是你們想太多了而已。”


    一時半會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隻是那邊的蕭敬有心緩解一下尷尬,也是有見識的歎了口氣,說道:“那恐怕趙知縣這場仗打得非常不容易吧。”


    “你們沒有鎧甲,隻有戰刀,火銃,弓箭還有長矛,但是那些流寇也有這些兵器,況賊人都是做慣做熟了的,手上功夫必然不差。”


    “你的捕快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此傷亡慘重,這些捕快倒也真的是難。”


    牟斌和弘治天子聽了蕭敬的話,也知道蕭敬原本隻是想緩解一下尷尬氣氛,可聽到了蕭敬的話之後,依然感到心有戚戚。


    一些沒有鎧甲的捕快,想要跟一些流寇作戰,這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就連他們的錦衣衛和東廠的探子,在野外想要剿滅一些流寇和賊人,那也難免要付出點傷亡來。


    趙遠鬆訓練的捕快,畢竟不是專業的軍隊,手下的捕快有所傷亡,那是必定的。


    隻是可惜了那些可憐的捕快。


    張皇後聽到這些話之後,心裏是覺得有些憐憫。


    “這隻是一些忠臣義士,趙知縣若是有能力,還是多多造福他們的後人,讓他們家人不至於流血又流淚。”


    弘治天子也是點了點頭,無論如何,這些捕快是為了打流寇才犧牲的,他心裏有點心疼。


    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些捕快雖然隻是普通的捕快,很多人看來甚至是賤伇。”


    “但是,他們確實是為了大明王朝的安寧,獻出了自己寶貴的性命,不可輕辱。”


    “到時候你把戰死捕快的名單都報到朝廷去,我雖然沒有太多的本事,隻是區區了一個外戚,但是我必然上書陛下,讓陛下給你們這些戰死的捕快以撫恤。”


    旁邊的護衛們聽到了弘治天子和張皇後的話,都感覺到眼角有些濕潤。


    他們是知道弘治天子和張皇後的身份的,他們這些人本來就負責保護弘治天子和張皇後。


    他們這一些人有的出身比較低,有一些出自邊軍,有一些出自於底層的錦衣衛。


    隻是他們個人的本事確實高強,才被派來保護弘治天子和張皇後。


    他們聽到了陛下和張皇後的話,也是感受最深的。


    他們這些人打拚一生,過的每每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一不小心就會喪命。


    可像他們這樣的嘍囉就算戰死了,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那些能立功升上去的,自然光明正大萬人追捧,而是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人,隻得一口薄皮棺材。


    以現在大明朝的風氣,就連他們的買命錢,都要被上官克扣,真正到他們家人手裏的,隻有那個三瓜兩棗。


    再過一兩年,就連他們的名字也不會有人記得,更不會有人緬懷,真正功成名就的,永遠是那些當官的。


    就比如說,這些鹿邑的捕快肯定傷亡慘重,可是不會有人記得這些戰死的捕快,隻會有人記得麵前這個趙知縣,清除了那些流寇,還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弘治天子和張皇後能夠想到捕快們的不容易,讓護衛們的難免有幾分感同身受,心中難免感動著,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慨。


    那邊的趙遠鬆聽到了這些話,倒是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麽會有大型的傷亡?”


    “不過區區一些流寇,可以想要將他們清除掉,也不費什麽大勁。”


    “便是有那麽一兩個捕快受傷了,也斷然傷不了他們的性命,該補償的都已經補償過了,你們不必擔心。”


    那邊的牟斌聽到了這話驚唿了一聲,隨後大聲喊道,“這怎麽可能?那些流寇十分兇狠,明知道被抓住是死定了,他們怎麽可能不努力反抗。”


    “何況賊人的寨子,大多都是在深山老林,易守難攻之處,你們想要強攻,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真的沒有上傷亡,那隻能說明你剛才說的話,全部都是假的。”


    趙遠鬆看牟斌一眼,臉上露出了幾分嘲弄的笑容。


    “一個人活著,不應該隻知道去吃飯,還應該有些腦子,沒有腦子的人跟頭豬有什麽區別?”


    朱厚照聽到這話,“撲哧”的一聲笑著出了聲。


    這趙遠鬆是在罵牟斌是個飯桶勒。


    牟斌有心想要頂嘴,但看到那邊的弘治天子一擺手,倒也不敢造次。


    弘治天子看來趙遠鬆,問道,“莫非你家那些流寇全部清除了,主要還是靠用計?”


    趙遠鬆臉上顯得幾分自得,說道,“除此以外,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我這些捕快不算軍隊,隻能夠算是稍微受過訓練,身手確實是不如他們。”


    “想要跟他們硬拚,那是肯定要付出不少的傷亡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也不想手下的捕快隨便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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