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鬆口?”


    “恩,應該是季四公子提前給打招唿了,那小廝嘴咬的太緊。”


    “不怕嘴咬的緊,就怕嘴裏沒什麽東西,你繼續問,我去見見季節。”


    “是。”


    徐沅從季子華的房間走出,安排後戌接下來要辦的事情便向著季節所在的屋子走去。


    “真是一個不眠之夜。”


    “……”


    抬手打了一個哈欠,停在季節的屋子外,禮貌的敲在敞開的屋門上。


    “我可以進來嗎?”


    坐在桌子前的季節沒好氣的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徐沅,有幾分無語:“我可以出去嗎?”


    徐沅左右瞧了瞧,走進去的同時笑道:“好像暫時並不可以。”


    “我怎麽可能找人殺我二叔,徐大人你們的方向就找錯了。”


    “那你的小廝在隱藏什麽?”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可能知道別人心裏想的東西吧?”


    “那我若是真的季四公子心中多想的東西呢?”


    季節先是一愣,而後抬頭看向站在他麵前的徐沅,並冷笑道:“那你說說看,我現在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徐沅淡淡一笑,打量屋內格局的同時,悠悠道:“在想徐沅不過虛有其表,就這靖王還鬥不過他?也真是個廢物。”


    “……”


    季節呆住了,原本不大的眼睛緩緩張大,有些不敢置信。


    就連門口負責看守的十二時辰,聽到場麵忽然安靜下來,也不由側目向屋內看來。


    徐沅瞧著季節的表現,故作疑問:“怎麽?莫不是我猜的不對?四公子可一定要實話實說,不然說謊的小孩可是會有長鼻子的。”


    “我才不會有長……”


    季節急得站起身子與徐沅據理力爭起來:“我不是小孩子!”


    徐沅打量著季節,疑惑道:“不是小孩子?那你能自己做主?”


    季節拍打著自己的胸脯,頗為自信道:“富江樓知道吧?楚州知道吧?那一州之地都是我負責的,你說我能不能做主?”


    “我不信季老板會真的毫無顧忌的把一州之地給你,你能經營的好?”


    徐沅的話,不斷打擊著季節的內心,這讓向來想要自立自強,做出成績的人他更加不服。


    “怎麽經營不好?你別小看我,看你年紀也不太大吧?你都能當大理寺少卿,我管一州如何不行?”


    “那……一年下來,楚州富江樓的營收如何,資金周轉如何,未來的發展如何,本官詢問詢問你。”


    這一問,季節頓時愣住了,他向來大手大腳,對於收入支出也都是不管不顧,一心隻想做出成績,若是短時間無成績,那麽他便也會改變思路重頭再來。


    反正背靠富江樓這座大山,就算自己混吃等死一輩子也花不完 但奈何他想要做出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並不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自己也並不比大哥二哥還有三姐差。


    所以,在手底下人與靖王手底下的人溝通互謀下,季節便成功入夥,大部分的富江樓收益也被靖王收入囊中。


    能掙,但守不住財,這便是徐沅在看了季節情報後總結出的答案。


    但好在浪子迴頭,為時未晚,季節隻是想證明自己,心思並不壞,還有挽迴的餘地。


    至於徐沅如何猜到季節心中所想,那就是……小孩子心思都寫在臉上,你拿什麽跟別人去鬥。


    “怎麽?季四公子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這些賬本都有記,我怎麽會知道這麽詳細……”


    徐沅挑眉:“哦是嗎?那既然四公子這麽說,我們便換一個簡單的問題,去年楚州富江樓一年的收益正還是負?”


    想都沒想,季節直接便給出答案。


    “這還用想啊?我富江樓哪能做賠本的買賣,自然掙啊……”


    徐沅抬手製止季寧繼續說下去,現在說的多,一會就說的更多,所以還是早點歇歇睡吧。


    聽說,又喚出一些冊子擺放到桌子上,然後指著東西對季節說道:“別急,四少爺看完這些大理寺為你們整理出的東西在迴答這個問題也不遲。”


    “這什麽?”


    “你楚州富江樓近半年來的營收,錢款去向,人員變更名單等。”


    “你怎麽會有這個?你要幹什麽?”


    “大理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一但有人做出危害大景、危害朝廷、危害百姓的事情,那麽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跑到一切自認為是安全的地方,我們也會找到他們。”


    說著,徐沅碧綠雙眸凝視在季節的身上,把他看的感受到一絲絲涼意。


    “我……那個……”


    一邊翻看冊子,一遍偷瞄徐沅的季節臉色慢慢開始發生變化。


    這錢的去向怎麽……怎麽每筆錢都有一額外稅收,這是什麽?


    徐沅眯起眼睛笑道:“我想季四公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現在坦白從寬,抗拒可就從嚴了。”


    咕咚——


    “不是,徐……徐大人,不知道情的話,能……罰的的輕點嗎?”


    “那就得看對方是誰了,有些人我總要賣些人情。”


    說著,徐沅的目光從季節身上掃過。


    “?”


    季節合上冊子,速度極快的放到桌上,然後開口道:“我跟靖王的人合作,都是聽了我手底下有個叫辛格的先生,都是他給我出謀劃策。”


    “他跟靖王手底下一個新來的叫李荀的謀士,一同商議出可以讓我迅速證明自己,讓外人不再輕視我這個四公子,不再以為季家隻有三名嫡係宗親。”


    “於是我就同意了,隻是冊本上記載的東西,我實際上有很多都沒見過,他們竟然背著我還做了這麽多事……”


    “多征稅……”


    “礦產,萬裏大山中的資源我壓根就沒見過,竟然有人背著我做這麽多事情,真當我季四公子是好欺負的?”


    徐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所以,四公子接下來打算如何處理?”


    “處理?我……”


    季節又泛起難了,原因也無他,當著大理寺少卿的麵說把人賣了終歸不好,能怎麽辦?有些犯難……


    唉?季節忽然想到徐大人與靖王不和,那不如借此棄暗投明幫助徐大人打入靖王內部?


    “我有一計,徐大人你聽我說……“


    徐沅洗耳恭聽,越聽越覺得季節這孩子有前途,又搞定一人,不愧是你啊徐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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