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沅打量著堂下跪著的三人。


    周氏眼神不停的轉動,有著明顯心虛的表現。


    範氏怯弱無比,瑟瑟發抖,而他的弟弟表情呆滯,似乎腦子有些問題。


    孫縣令在一旁提醒道:“大人,這範盧腦子有些問題,但向來聽他姐姐的話,所以這兇手就是他姐弟二人沒有錯了。”


    徐沅瞧了一眼孫縣令,而後拿起了一旁的醒木敲動了一下。


    “鐺!”


    “範氏,你為何要殺害你的相公馬秀生,從實招來。”


    聽到了徐沅的聲音,範蓮瑟瑟發抖,在徐沅的威壓下,怯怯喏喏的說道:“民...民婦沒有。”


    “周氏,這範氏說她沒有,你既是報案人,可有證據?”


    周氏說話的聲音十分尖銳,“大人,若是沒有民婦怎麽敢報案。”


    “哦,既然如此,你便將事情娓娓道來吧。”


    “是這樣的,大人,三個月前夫君有一日忽然消失不見了,民婦找大夫人詢問,她告訴妾身夫君出去做生意了,可是做生意怎麽會什麽都不帶自己出去啊,後來經過我的發現,原來是這賤人與他弟弟一起謀害了夫君。”


    周氏伸手指向範蓮,臉上帶著的是義正言辭。


    範蓮著急的搖晃著腦袋,“夫...君,他留了書信,所以我才覺得他會出去,我後來也覺得不對勁了。”


    “胡說,夫君都不去你的屋子,怎麽會給你留言書信?大人,這都是她的狡辯。”


    徐沅看著堂下的這兩名女子,範蓮明顯說不過周氏,已經被周氏帶著走了。


    “書信何在。”徐沅問道。


    “被他們搶走了。”範蓮小心翼翼的指向周氏。


    “嗯?”徐沅向周氏投去目光。


    周氏明顯緊張了一下,而後繼續說道:“民婦發現的時候一時氣惱,給...撕毀了。”


    徐沅轉頭看向一旁的馬秀生,隻見他搖了搖頭,似乎在表示自己並沒有寫過什麽書信。


    徐沅看向手中範蓮的資料,範蓮,古奇縣範家人,範家幹的走鏢的行當,家中男子因為走鏢的時候出了意外,所以現在已經沒落了,但因為與馬家是世交,在馬老爺子的幫助下,馬秀生將大家閨秀的範蓮娶了進來。


    大家閨秀,所以範蓮是認識字的,既然認識字就能看出來字跡是不是馬秀生的。


    若是如此,沒有書信,難道真的是範蓮與弟弟或是他人一起謀害了馬秀生?


    “範氏,我聽說你是古奇縣範家的人,那麽想你你應該認識字吧。”徐沅問向範蓮。


    範蓮抬起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民婦認識。”


    “既如此,書信上的字跡可是出自你丈夫之手?”


    範蓮沒有猶豫,小腦袋直點,“我確定,夫君的字跡我是不會忘記的,所以才會對人說夫君是做生意去了。”


    一旁的馬秀生此時無法安靜下來,要不是徐沅在這,他能跑上去纏住範蓮。


    徐沅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殺害你夫君的兇器,為何會在你弟弟的家中被人找到?還有你夫君貼身的玉佩為何會出現在你的房間。”


    範蓮慌張了起來,“民婦不知。”


    “大人,就是她幹的,大人,你快將她關起來吧。”周氏在一旁催促道。


    “鐺!”


    “本官辦案,豈容你插嘴。”


    周氏瞬間老實了下來。


    徐沅轉動了一下眼珠子,想到了什麽,之前在馬府除了檢查他的屍體外,還在院子裏轉了轉。


    雖然因為時間的緣故,並沒有找到什麽線索,但是徐沅聽說到了幾名丫鬟的談話,似乎府內經常有外人進入。


    於是徐沅問道:“範氏,近幾個月,可有陌生的人,或者是有人經常到馬府上來?”


    範氏低著腦袋,思考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什麽,抬起腦袋說道:“陌生人倒是不成有,不由偶爾有一些找夫君的生意夥伴,在者就是大夫與裁縫...啊,還有一個江湖道士!”


    “江湖道士?”


    “對,大人,那道士四個月前來的,說宅子的風水不好,幫忙看了看宅子,還...還幫周夫人檢查了一下身子。”範蓮轉頭看向周氏。


    隻見周氏的表情似乎不太好。


    “檢查身體?”徐沅問向周氏,“周氏,這有病怎麽不找醫師看,找上了道士。”


    周氏咧了咧嘴,解釋道:“大人,這道士有一些江湖郎中的手段,精通推拿之術,讓他幫我治療治療肩膀與腰間不凡事吧。”


    徐沅笑了笑,看著揉著自己肩膀的周氏,徐沅對這二人打量了起來。


    從證據上,無疑全部都是指向範氏的。


    可這恰恰就是疑點,她能找人殺了馬秀生,卻沒有做任何隱藏,是真的心思單純麽?


    可就算是她,那她殺人的理由是什麽呢,她本就是大夫人了,雖然不得寵,但也是沒有錯啊。


    若因為這就殺了馬秀生未免也太過牽強了。


    而從主觀上來看,徐沅更加懷疑周氏,似乎自己的出現,讓她慌張了。


    徐沅瞥了一旁的孫縣令,隻見他衝自己笑了笑,並沒有什麽不妥。


    若是找不到洗刷範氏的證據,怕是隻能如此結案了。


    就在徐沅沉思的時候,一旁的沈千河瞧到了徐沅在發愁,湊了過去說道:“永年,我看那範氏也不像兇手,倒是那周氏更像一些。”


    “看有什麽用,需要線索。”徐沅用手擋著嘴,沉聲道。


    “顧姑娘不是去調查了麽,等她迴來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反正他們不是情殺就是財殺。”


    徐沅瞳孔一縮,想到了竹元縣石山之前的案子,雖然表麵上因情起的計謀,實際是明教安插間諜用的。


    但是這種事情多半離不開錢財與感情。


    “孫縣令。”


    “在,大人有何吩咐。”


    “派人去查查,馬府最近的錢財流動去向,我要詳細的。”徐沅注視著孫縣令,而後淡淡地說道。


    “是...是。”孫縣令似乎額頭冒出了冷汗,而後離開了大堂去安排人了。


    此時在看向堂下地周氏,顯然有些失了神。


    徐沅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這兩名夫人。


    雖然表情並不能證明太多,但是主觀上確實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這不禁讓徐沅想到了自己與薛大人下棋地時候,自己愁眉苦臉,然後對麵薛大人笑意滿滿的樣子了。


    太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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