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的功夫。


    馮敏敏就領著自己的嬸子還有三叔馮友國走了過來,後邊還跟著個叼著旱煙的小老頭,應該就是剛剛這邊的支書了。


    馮友才站在邊上介紹道:“這位是白同誌和何同誌,從四九城過來的,這是咱們書記,邊上的是我們家的老三和他那口子。”


    挨個兒打了聲招唿過後,馮敏敏就跟著三嬸下廚忙活去了,一群大老爺們兒湊在一處抽煙,白秀雲則是被“親媽”給拉進裏屋說話去了。


    書記鄭傳武熱情地同何雨柱攀談起來,得知眼前的年輕人在軋鋼廠上班之後,老書記咂咂嘴:“大國營啊,好單位。”


    “而且你高低得是個領導,這煙就不一般,一般工人抽的那都得是經濟煙,像咱們就更不行了,腰上別的全是旱煙。”


    何雨柱哈哈一樂:“您老眼睛可真毒!不過也不是什麽領導,就坐個辦公室而已,沒那麽玄乎。”


    真正牛氣的是白秀雲,不過小少婦這會兒已經被馮老太當女兒給領屋裏說貼己話去了,要是讓這女的把婆家的身份擺出來,估計能將這幫人給嚇夠嗆。


    馮友才聽著話,在邊上悶悶地補了一句:“支書年輕的時候還扛過槍呢。”


    何雨柱笑道:“我說呢,這看上去精氣神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鄭傳武擺擺手:“也是被逼得沒法兒了,要不然地裏的莊稼漢也沒幾個會豁出去跟人拚命。”


    .................


    幾人又寒暄了一陣。


    過了一會兒,廚房裏便陸陸續續地開始往外端菜。


    馮友才張羅著幾人上桌,支書鄭傳武和何雨柱坐在上座,白秀雲跟自家老婆子坐在一塊兒,剩下的都是家裏人,安排起來就很隨意了。


    老馮家的下蛋母雞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這一遭,雞肉燉野山菇,臘腸炒青椒,一小盤雞蛋羹,涼拌蘿卜絲兒,炒土豆片兒,邊上還有一笸籮的棒子麵窩窩頭,滿滿當當地堆了一桌。


    馮友國來的時候還從家裏拎了一壺散簍子,這會兒把酒燙了,挨個兒給桌上的男人都倒了一碗。


    馮友才明顯不太適應眼下這種場合,所以飯桌上更多的是支書鄭傳武代表這一家子在說話。


    等馮老太犯困、被自家小女兒帶迴邊上的小屋裏睡午覺之後,一桌人這才放開了手腳開始聊天,剛剛得顧及老人家的情緒,光顧著客氣了,有些話也沒法兒講的太明白。


    馮友國家的那口子想著自家嫂子不容易,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唉,也是個命苦的,咱們這兒難得出了麗麗這麽個大學生,就這麽沒了。”


    何雨柱抿了口酒,扭頭給馮友又遞了根煙才開口問道:“老嬸經常犯病嗎???”


    馮友才喝了兩杯酒,這會兒再說起話來倒是比先前利索了許多,接過何雨柱的煙之後就點頭道:“時不常的就這樣,一開始幾天光顧著哭,後來就開始到處認閨女了。”


    馮敏敏局促地附和道:“之前帶醫院查過了,醫生說我媽這是精神病,沒法兒根治,不能受刺激,要靜養。”


    小姑娘的三嬸憤憤不平地接了一句道:“二妮和三妮就沒個良心!!!”


    馮友國瞪了老婆一眼:“吃你的飯!!!”


    大概齊的聽了一陣,再加上老支書鄭傳武斷斷續續地補充了幾句,何雨柱和白秀雲也明白了,先前馮麗麗單位募捐來的那些錢,一部分用來給馮母看病花掉了,另一部分則是被兩個嫁出去的女兒給分掉了。


    何雨柱咂咂嘴,倒也沒覺得這事兒有多新鮮,別說是這會兒了,哪怕是放在後世,這種現象也是普遍的很。


    邊喝邊聊,這一頓飯愣是吃了得有一個多鍾頭。


    也不知道馮友國帶來的散簍子是怎麽做的,勁兒還挺大,到的最後,飯桌上喝酒的,也隻剩下何雨柱和老支書鄭傳武是清醒的。


    見時間不早了,何雨柱打了個酒嗝兒,同支書開口道:“老叔,這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動身了,一會兒你幫我們跟馮叔說一聲。”


    鄭傳武點點頭:“路不好走,你們早些迴去也好。”


    這會兒的功夫,跟馮敏敏聊了有一陣的白秀雲走到了二人跟前,小少婦對著鄭傳武開口道:“老支書,如果我想把妞妞帶到城裏去讀書,你說馮叔叔和嬸子會不會答應???”


    “啥???”鄭傳武愣了愣,還以為是自己酒喝多了耳朵幻聽了。


    看著小少婦篤定的眼神,何雨柱輕咳了一聲,從兜裏掏出自己的工作證件來笑道:“老叔,您沒聽錯,我白姐是說要接妞妞去城裏讀書呢!到時候學校那邊我們會先打好招唿,就是不知道妞妞她爸媽會不會有意見???”


    白秀雲感激地看了何雨柱一眼,她是真心想為自己的好友做點什麽,可礙於婆家的身份她又不方便開口,現在何雨柱出了麵,倒省得她再糾結了。


    鄭傳儒接過何雨柱的工作證件,湊近仔細瞧了一陣,等看見副科長的字樣後就立馬拍腿道:“嗐!這是好事兒啊!但凡能有條出路,當爸媽的也不會絆著她的!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我,我一準做好友才的思想工作!”


    這年頭,鄉下的姑娘要想去城裏過舒坦日子攏共也就那麽幾條路,現實一點的,要麽跟秦淮茹一樣,到了一定的年紀,嫁過去給城裏人當老婆,要麽就像馮麗麗一樣,通過讀書逆天改命。


    剩下的還有兩條路,一個是有招工名額辦農轉非,最後一個是當兵,不過一般的鄉下姑娘是沒機會走這兩條路的。


    所以眼下馮敏敏能得到這個去城裏念書的機會是十分難得的,退一萬步講,哪怕是過去跟著長長見識也好呢,畢竟城裏的水米可比鄉下的養人多了啊!


    見鄭傳武把這事兒給應下來了,何雨柱笑嗬嗬地開口道:“城裏那邊我們來安排,就是到時候老叔你還得給妞妞開個介紹信,要不然孩子過去了也沒法兒去學校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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