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安波國世子陳陽與景縣縣令田昭是一夥的!


    杜恆現在已經十分確信這一點。


    剛才過來阻攔他們的衙役吳象隻是鋪墊而已,此時的這個安波國世子陳陽才是真正要阻攔他們離開這裏的人。


    而且還是攜了“恩惠”的阻攔。


    於情於理,他們都不應該拒絕。


    不過,這也更證明了景縣這邊肯定有問題。


    還是很大的問題。


    自己與程玉珺隻是出城離開,居然就遭到了這樣的連番阻攔。


    太不正常了。


    這是怕我們把景縣的事情張揚出去?


    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一時間,杜恆的心裏閃過了許多念頭。


    當然,麵對陳陽的邀請式阻攔,杜恆還是搖了搖頭,拱手道:“還請世子見諒,我們確實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盡快離開,改日我們定會親自登門向世子道謝。”


    “嗯。”程玉珺也點了點頭道,“還請世子見諒。”


    “哦?”陳陽聞言也不動怒,笑著問道,“有意思,你們一個入微境,一個玄關境,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非要你們這樣兩個小輩過去?”


    這話言罷,他沒有等杜恆和程玉珺迴答,繼續道:“其實我也不關心你們有什麽重要的事,我隻告訴你們,今天你們誰也不能離開這裏。”


    “世子這是何意?”程玉珺柳眉輕皺,心裏已經做好了隨時出劍的準備,沉聲道,“為何要將我們關在城中?”


    “為了黎民蒼生。”陳陽鄭重其事地道。


    “???”程玉珺聞言愣住了。


    “……”杜恆也陷入了沉默當中。


    “事已至此,本世子可以告訴你們理由,但請兩位一定要保密。”陳陽的臉上露出了歉疚之色,然後道,“此事與歸鄉教的一位法王有關,我們不得不謹慎。”


    “歸鄉教的法王?!”程玉珺聞言驚奇不已。


    “竟是這樣?”杜恆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驚疑道,“歸鄉教中能稱法王者,至少達到了真罡境一二層,世子的意思是景縣城內有一個歸鄉教的法王存在?”


    “沒錯。”陳陽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道,“你們都是大派弟子,應該知道歸鄉教是何等邪惡的教派,一個法王又會傷害多少生靈。”


    歸鄉教是從戰國時代流傳至今的邪道教派。


    在這幾千年裏,其教規和戒律幾經修改,但核心的教義卻從未變過。


    他們認為人類是一群外來者,並不是直接誕生在這個世界的。


    因此,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條可以迴到人類故鄉的道路,蘊含著神門境界之上的至高奧秘。


    而尋找這個歸鄉道路的途徑,就是收集人類的魂魄,然後獻祭給他們所供奉的神明“太陰素月天尊”。


    如果“太陰素月天尊”對祭品滿意,就有可能降下關於歸鄉道路的提示信息。


    當然,這一切都是歸鄉教的說辭。


    基本都被認為是一派胡言。


    在世人眼中,這就是一群天天就知道攝人魂魄,殘害生靈的邪魔歪道。


    杜恆和程玉珺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奇之色。


    他們都沒有想到陳陽會給出這樣的一個理由。


    阻攔他們出去,居然是為了鏟除邪道法王?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歸鄉教的白衫法王就隱藏在景縣城中,且極有可能在賞劍會上現身。”陳陽見兩人沒有說話,便繼續說明情況。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們就開始了暗中的布置和準備,打算將這個白衫法王圍殺在城中,也好為天下的蒼生黎民除去一害。


    “現在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切布置,就等白衫法王現身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節外生枝,也不能喊其他強者過來打草驚蛇。


    “雖然我相信你們明白了這些之後,肯定也會主動保守這個秘密,不會貿然去外麵跟人說,但為了避免萬一,還請二位先留在這裏吧。”


    話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就已經變得非常客氣了,就好像是在懇求杜恆和程玉珺一樣。


    不過,很快陳陽的話鋒又一轉,沉聲道:“若二位執意要離開,我也就隻能先動手擒下二位了,相信以我聚頂境圓滿的境界,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為了讓減少歸鄉教這等邪道教派對蒼生黎民的殘忍殺戮,就算為此同時得罪純陽觀和鑄劍閣,我也是在所不惜的,絕不怕什麽。”


    從玄關境突破到聚頂境這個過程,武者的形神強度,乃至於自身掌握的一係列的武功,全都會經曆一場飛躍式的蛻變提升。


    因此,這兩個相鄰的境界,實力差距是極為巨大的。


    杜恆聞言略微沉默了片刻,最後沉聲道:“那就多謝世子邀請了。不過,我留下來,可否讓我師姐離開,我在這裏,可以保證她不會在外麵通知別人。”


    如果程玉珺能離開的話,自己隱藏身份施展真正實力就比較方便了。


    可程玉珺在聽了杜恆的話之後,卻是直接搖頭道:“師弟,我不能就這樣離開,你才是入微境,一個人留在這裏的話太危險了。”


    隨後,她便向陳陽道,“世子,我也留下來。”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麵對一個聚頂境圓滿的強者,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了。


    隻能先表示相信陳陽的理由了。


    誠然杜恆可以現在直接顯露出真正的實力,帶著程玉珺脫身。


    但得不償失。


    那樣做的後果更嚴重。


    還是先虛與委蛇,再做打算。


    “兩位深明大義,不愧是名門正派的弟子。”陳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後行禮道,“既然如此,二位就先去我的別院裏暫住,那是景縣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那便多謝世子了。”兩人拱手道。


    ……


    陳陽將杜恆和程玉珺安排到他的那座別院之後,就以還有要事處理為由離開了。


    這座別院裏也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房間內。


    程玉珺在紙上寫了一串字,遞給了杜恆,“師弟,你覺得陳陽的話有幾分可信?”


    杜恆接過來在下麵寫字迴複道,“或許有部分是真的,但肯定有騙我們的部分。”


    程玉珺點了點頭,又寫字迴複道,“這座宅院周圍有四個聚頂境的強者在監視,這等於是軟禁了我們,肯定有蹊蹺。”


    杜恆迴答道:“為今之計,也隻能先呆著在這裏了,且靜觀其變吧。”


    當然,他可不會什麽都不做。


    在陳陽離開的時候,杜恆就把墨陽派了出去,跟在了陳陽的身後。


    墨陽是他從萬象宮裏召喚出來的。


    雖然它隻有玄關境的實力,但隻要杜恆不讓它現身,就沒有任何人能發現它的存在。


    最適合用來跟蹤打探消息。


    隻要弄清楚了陳陽和田昭究竟想做什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


    陳陽離開別院之後,便去了景縣衙署。


    渾然不知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渾身冒著黑火的小人兒。


    此時,田昭正在衙署的院落裏釣魚,正好有一隻魚兒上鉤,被他從魚鉤上取下來,攥在了手裏。


    “田兄倒是好雅興。”陳陽瞥了一眼那魚竿,對田昭道,“純陽觀和鑄劍閣的那兩個小輩被我關在別院裏了,派了四個聚頂境看著,逃不掉。”


    “如果他們不老實,就直接殺了。”田昭淡淡道,同時手裏輕輕一用力,那隻魚兒就砰的一聲炸成了血霧,“安波王準備的如何了?”


    “放心,父王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隨時可以駕禦定海劍出手。”陳陽看著那團血霧,皺了皺眉頭,問道,“你這邊呢,白衫法王那邊確認好了嗎?”


    “他加價了。”田昭淡淡道。


    “什麽?!”陳陽聞言頓時激動起來,咬牙道,“原本就已經是一萬人了,他還要加價?!”


    “他要這個數。”田昭抬起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景縣城內三萬人的魂魄。”


    “這不可能!”陳陽直接擺手道,“太多了,死這麽多人,我父王的賢名何在?”


    “多嗎?”田昭上前一步,輕笑道,“白衫法王是真罡境第四層,你父王是真罡境第二層,持上品寶兵定海劍與之相鬥。


    “這樣勢均力敵的戰鬥肯定控製不了戰鬥餘波,景縣城這麽繁華,人們住的又這麽擁擠,要是隻死個一萬人也太假了,會引人懷疑的。”


    “景縣城總共也才二十萬人!”陳陽繼續搖頭道,“最多兩萬!”


    “可白衫法王咬死了三萬。”田昭笑道,“這是他用來祭祀‘太陰素月天尊’的,不能少。”


    “既然是用來祭祀邪神的,那就可以用高品質的魂魄抵消。”陳陽看了一眼別院的方向,沉聲道,“這些玄關境的大派弟子,也送他們去死吧,給我減掉一萬人。”


    “哈哈,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可以。”田昭的笑容濃鬱,隨後又問道,“不過,這些人可是那些大派們的心頭肉,尤其是純陽觀和鑄劍閣的這兩個,伱就不怕他們的師門長輩發瘋?”


    “發瘋又如何?”陳陽渾不在意地道,“這些宗門說是大派,不過是祖上闊過罷了,現在一個神門都沒有,又能做些什麽?


    “你剛才不也說他們不老實就殺了,難不成你不在乎他們,我就在乎?


    “就這麽幾個玄關境的小輩,換我父王大賢之名,如此也可配合你父親在京廢立皇帝。


    “豈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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