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林見到如此熱鬧的情景,頓時腎上腺激素飆升,像打了雞血一般來到幾個攤子前,見大一點的石頭在兩公斤上下,小一點的石頭在一公斤以下。明碼標價,小石頭兩百元一塊,大一點的一千元一塊。


    李國林最先看的是達木坎場口的攤子,他拿出兩千塊錢,選了十塊自認為有把握切漲的石頭,大小從幾百克到一公斤的都有。他和周老爺子用塑料袋一人提著幾塊石頭,也加入了切石的排隊行列。


    在青山新區,誰不認識周老爺子呢?並且前縣長李國林也被許多人認了出來,那可是周航的老丈人啊!所以這個麵子大家得給。於是所有排隊切石的人,都主動把位置讓給了他們,二人推脫不過,隻得領情來到了最前麵。


    切石的廂式油鋸剛好十台,待裏麵的石頭全部切結束了後,就輪到他們了,一次性就能解決十塊賭石的解密問題,大家看的就是這份熱鬧和刺激。


    前麵的十塊石頭終於陸續切完了,沒有一塊切漲的,全都跨了。有色的沒有種水,有種水的沒有色,有種水有色的又有雞爪裂,做不了任何東西,同樣變得一文不值。


    那切跨了的十個人在加蓬大師和丹巴大師的點評下,唉聲歎氣地退下去了。


    李國林買的十塊石頭,終於陸續上到切石機裏切石了。


    第一塊石頭切開後,切石師傅拿出來一看,是一塊皮肉不分的石頭,無種無水無色,跨了!李國林歎息了一聲:“二百塊錢沒了!一個月退休工資差不多完了。”


    周昭德安慰道:“少親家,沒事的,還有九塊石頭呢。”


    在李國林心情忐忑不安的時候,第二個石頭切完了,這塊石頭大約有六七百克,切開後,有兩道火焰綹,黑紅色的牛血霧,裏麵是糯種底青白色的翡翠,每一麵能取一塊牌子料,還能切兩刀,也就是能取四塊牌子,但是沒啥價值。丹巴大師的評價是:能值貳佰元,夠石頭本錢。


    接著,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連續三塊石頭被切開了,毫不意外地,垮了。


    第六塊石頭出來了,這是一塊有黃霧的石頭,連皮帶霧大約有半公分厚,石頭重約一公斤左右,裏麵是糯化底的翡翠,有拇指寬的一道陽綠色帶在上端穿過,非常醒目,切麵上無紋無裂,終於有一塊石頭切漲了。


    所有人都驚唿起來,終於看到切漲的石頭出來了,大家繃緊的心終於鬆懈下來了。加蓬大師拿著這塊石頭,仔細觀察了以後,點評道:“一條內化的色帶,在皮殼上形成了一條淡淡的色蟒,大意的人不仔細觀察,還發現不了它的存在。蠟黃色的霧層,純淨無裂的糯化底,豔綠色的色帶,所過之處已經達到了冰種的質地,正所謂龍到之處有水呀,這是一塊非常漂亮的黃加綠翡翠啊!恭喜施主,大漲了。”


    周昭德問道:“大師,這塊翡翠到底值什麽價錢呢?”


    加蓬大師說道:“這塊玉石能取一對顏色豔麗的黃加綠手鐲,不出意外的話,能值伍萬塊。具體能賣多少呢,這要看出價的人了。我的估價隻能算是一個大概估價而已,最後的成交價才是翡翠真正的價值。”


    這時陳海生站了出來,他對周昭德說道:“老爺子,我願意出五萬塊錢,賣給我吧,怎麽樣?”


    周昭德說道:“陳老板,我說了可不算數喲,這是少親家的,你得問他的意見喲。”


    李國林傻笑著問黃敬英:“娃兒的娘,你說這塊翡翠到底賣不賣呢?”


    黃敬英撫摸著手上親家母送的翠綠色翡翠手鐲,又看了看灰撲撲的翡翠切麵後,說道:“那就......賣了吧。”


    陳海生聽到黃敬英說賣的話後,高興地拿出五遝四個老人頭的鈔票,遞給李國林說道:“大叔,你數一下吧,沒問題的話,石頭就歸我了。”


    李國林看了手上的五遝百元新鈔,說道:“陳老板,現在錢歸我,翡翠歸你了。”


    “好呢!合作愉快。”陳海生高興地伸出手與李國林握手,表示這樁交易成交了。


    這邊交易完成後,李國林剩餘的四塊石頭已經全部切完了,又發現一塊令人惋惜的翡翠出現了,冰種蘋果綠的翡翠,足有七八百克重,可惜細裂紋太多,做不成任何的東西,最後被陳海生花貳佰元給收了。


    就這樣,李國林第一次賭石,買了十塊石頭,漲一塊,保本兩塊,切跨七塊。兩塊保本的石頭還不夠切石費,五百元的切石費用,黃敬英還拿出一百元貼了進去,也真正印證了十賭九輸的那句話。賭石的風險不可謂不大,但是人們都自動忽略掉那些切跨的石頭了,隻記住了兩千元的本錢換來了伍萬元收益的事情,加以繪聲繪色的傳頌,很快就吸引了更多不明真相的人前來賭石。


    天色也漸漸晚了,太陽已經落山了,黃敬英猛然驚醒,說道:“糟了,媛媛叫我們晚上過去吃飯呢,差點給忘毬了。”


    周昭德說道:“現在過去不正好嘛,又不晚,少親家,你們現在就過去吧。”


    黃敬英說道:“太親家,與我們一起過去吧。”


    周昭德說道:“不啦,你們也好久沒和年輕的聚一聚了,去看看吧。”


    李國林夫婦倆告別了周昭德後,駕車前往臨水閣別墅去了。


    臨水閣別墅裏,今天的晚宴是由服務員廖清梅做的,用遍了水陸空的食材,做了八冷八熱兩湯的十八道菜。眼看太陽下山了,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現在就等吃晚飯的客人們到來。


    周航和李媛媛卻如無事人一般,站在院壩裏,看著在廣場上四處亂爬的中華鼇龜,心裏暗暗直流口水,但是沒辦法,這種瀕臨滅絕的水陸兩棲動物是受到保護的。


    李國林的車子終於到了,直接開進了院子裏。李媛媛急忙上前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問道:“媽,你們下午跑哪去啦?吃個飯都差點來不及。”


    黃敬英嗔怪道:“你這丫頭,長本事了,吃飯等了我們一會兒還埋怨上了。”


    周航忙拉開駕駛室的門說道:“嶽父,你們到哪去了,再晚一點來飯菜都涼了。”


    李國林哈哈大笑道:“下午發財去了!運氣還算不錯,掙到了十年的退休工資。”


    周航吃驚地問道:“什麽?你們跑去賭石去了,怪不得我跟媛媛下午跑去周家老院子,撲了一個空。”


    李媛媛也驚訝地問黃敬英:“媽,你跟我爸跑去賭石了?”


    黃敬英笑道:“是你爸聽說薑總昨天下午賺了五千萬,心裏癢得不得了,非要拉著小周的爺爺一起去看看,賭石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結果去看了,聽說賭漲的幾率為百分之二十,你爸就花了兩千塊錢,買了十塊一兩斤的石頭,結果切漲了一塊,叫什麽黃加綠翡翠的,賣了五萬塊錢。”


    李媛媛責怪道:“你們也是,膽子太大了!賭石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參與的,十賭九輸,想贏錢不容易呀。心髒不好的人,根本就受不了那份刺激。”


    李國林哈哈大笑道:“那還真是哈,前麵連切五塊石頭隻有一塊石頭勉強保本,還要倒貼五十塊錢的切石費,當時那個心裏難受啊,實在是無法形容。結果到了第六塊石頭的時候,奇跡終於出現了,出來了一塊灰黑色切麵,上麵有拇指寬的一條陽綠色帶,那和尚說是什麽糯化底的黃加綠翡翠,有色帶的地方已經化為冰種翡翠了。和尚估價為伍萬元,那個廣東老板就用五萬塊錢給買了去。他娘的,廣東人真有錢,買下了那麽多翡翠,眼都不眨一下。”


    周航笑道:“嶽父、嶽母。我們先吃飯,不然冷菜冷飯就不好吃了。”


    李媛媛也連忙附和道:“對對對,爸、媽,趁飯菜還是熱的,我們先吃飯,吃了飯再聊。”


    於是大家圍攏到飯桌前開始吃晚餐,周航拿出瓦罐茅台酒來,為大家一人斟滿一杯酒,讓大家先吃了幾口菜之後,才端起了酒杯。說道:“嶽父、嶽母,感謝你們的大人大量,來了這麽多天,今天才有時間與你們坐下來一起吃一頓飯,讓我這個當女婿的感到十分慚愧呀。來,嶽父、嶽母,我這杯酒敬你們二老。”


    李國林和黃敬英都端起酒杯,與女兒、女婿輕輕碰了一下酒杯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了。


    周航待他們把酒杯放下後,立即給嶽父嶽母夾菜,然後再抓起酒瓶就空酒杯倒滿了酒。就這樣,三杯酒下肚後,李國林的話也就多了起來。他感慨地說道:“你這小子,當年要承包大青山搞旅遊度假村,我為你這個項目可是費心不少的。不然,你這幾個項目就泡湯了。”


    周航笑道:“得了吧,嶽父,你當年可是最大的反對派,反而是老表黃承予書記力排眾議,促成了這件事。”


    李國林聽了,當即翻臉了,說道:“狗屁!我當初最多是不太讚成而已,怎麽到了你這裏就成了最大反對派了?可是,你知道麽,為了你這個項目,我還貼進去一罐悟道茶呢!你這家夥,說話也太沒良心了。”


    周航吃驚地問道:“還有這種事?那悟道茶是不是我讓媛媛拿迴去給祖祖的?”


    李國林點頭說道:“就是那種水晶盒裝的茶葉,不知是不是你送的。我迴西環村老家的時候,爺爺給了我一灌,說這種茶葉十分珍貴,比黃金還貴一百倍。”


    李媛媛捂嘴笑道:“當年小霸王得到了祖祖的武學真傳,為了表示感謝,送了三罐悟道茶葉讓我帶迴去的。那裝悟道茶的盒子可不是什麽水晶盒子喲,而是無色透明的玻璃種翡翠,上麵雕刻了聚靈陣法的,鮮肉都能保證半月保鮮的。那可是一件寶貝!”


    “什麽?玻璃種翡翠!”李國林頓時大吃一驚,頓時懊悔不已。埋怨道:“你這丫頭,怎麽不早說啊!虧了、虧了、太踏馬的虧了!”


    周航還在一旁補刀,說道:“那一罐茶葉帶罐子,你知道值多少錢麽?”


    李國林問道:“很值錢麽?”


    周航吃了一口糖醋魚後,緩緩說道:“也不算太值錢,早在八年前,新加坡李公子為了得到一罐這種茶葉,連盒子和茶葉,主動給了我三千萬黴元。第二年,我在泰國曼穀,許多人以同樣的價格向我買,我都沒有鬆過口。錢沒了可以再賺,像這種極品仙茶沒了,那就真的沒了,你就是花錢都找不到地方去買。”


    李國林差點氣得吐血,罵道:“我當年也是鬼迷心竅哦,為了去看一位老戰友,當著禮物送給他了。瑪德,我能不能打電話過去要迴來?”


    李媛媛連忙阻止道:“爸,你都送出去八九年啦,還想去把以前送出去的東西要迴來,你這不是耍賴嘛!既然是你的老戰友,那也不是外人嘛,說不定人家也幫過你不少的忙呢。你怎麽能做出那種事後反悔的事情來呢?”


    周航立即從口袋裏掏出一盒悟道茶擺在桌子上,說道:“嶽父,耍賴皮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做,要不然會遭到你們那幫老戰友笑話的。既然當年你是為我的事情送出去的,那麽,我今天就還你一罐如何。”


    李國林望著桌上的透明玻璃種翡翠做成的茶葉盒,望著裏麵靈氣濃鬱的悟道茶,吞了吞口水。問道:“你此話當真?我可沒有要求你陪我茶葉的意思哈。”


    周航說道:“既然嶽父大人高風亮節,不願意收,那就算......”


    李國林立即將茶葉罐抓在手裏,說道:“既然你有如此孝心,我又怎麽能不收呢!”


    黃敬英和李媛媛母女倆見到李國林像小孩子一般,都忍俊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說道:“喲謔,你們都已經吃上了,還發消息給我,讓我過來幹啥嗎?”


    原來是李春成趕了過來,李媛媛連忙拉出一張椅子來,招唿道:“三哥,你們迴來啦,趕緊來吃飯,我們也才剛喝了三杯酒。”


    李春成也不客氣,跟爸媽倆打過招唿後,就坐在了飯桌邊,抓起筷子就吃了一口菜。點頭讚道:“這做飯的手藝不錯!色香味俱全,好廚藝。”


    李媛媛笑道:“這些菜肴都是小廖做的,三哥,好吃你就多吃點。”


    待李春成吃得差不多過後,他才問道:“周航,你修那座先賢祠真是下了血本了,那麽多的極品翡翠擺在那裏。你不怕被人惦記嗎?”


    周航笑道:“沒有我的同意,沒有人可以在大青山拿走一草一木,何況那裏還有我的十一師兄看著呢,誰有那麽大的膽子。”


    李春成說道:“那地方確實是好地方,靈氣充沛堪比神仙秘境。那清風道人當年在我們小的時候,隻要是交男嫁女做法事,都是他在到處跑。幾十年過去了,他可一點都不顯老,看起來就跟我們的年齡差不多大。”


    周航笑道:“你拉到吧,他可比你大多了。我十三歲的時候,他四十二歲,算起來,他現在也是五十四五歲的年紀了。”


    黃敬英也笑道:“清風道長比我們小不了多少歲,應該是五十多到六十歲了。”


    李春成吃驚地問道:“難道他也會煉製還童丹或者鎖容丹?”


    李媛媛捂嘴笑道:“都是一個師父教的,有什麽奇怪的。”


    李春成喝了一杯酒後,問周航:“聽說你那製藥工業園在生產鎖容丹,能不能給我搞幾盒來?”


    周航揍皺眉道:“你拿去送老婆也要不了幾盒吧。”


    李春成說道:“還有我呢!我老啦,老婆還年輕,那還得了哦。”


    周航說道:“你什麽時候帶著三嫂來就是了,我得讓媛媛親自交到她的手裏才行。”


    李春成癟了癟嘴,不滿地說道:“不就幾盒中成藥嘛,用得著那麽小氣吧啦的?”


    李國林罵道:“你狗日的,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你知道一盒鎖容丹多少錢嗎?上億黴元啦!把你兩口子賣了,也換不來你口中的那一盒中成藥。”


    李春成根本就不相信老子說的,他滿不在乎地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麽玄乎,又不是西遊記裏麵出現的人參果。”


    周航笑道:“三哥,你還別不信,在海外,一盒鎖容丹的價格是五億黴元左右。”


    李春成聽了,當即驚叫起來:“什麽?你以為黴元是天地銀行出品的鈔票啊!算啦,既然你們說得如此貴重,那我就不要啦。”


    周航說道:“三哥,鎖容丹確實貴重!它裏麵有一味藥非常珍貴的,就是悟道果。”


    李春成聽了,才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這麽貴重的東西入藥,那貴就是天經地理的事情。對不起,周航,我不該亂開口。”


    李國林罵道:“你還是書呆子氣太重了,與基層脫離太久了,找個機會,還是到地方來鍛煉鍛煉吧。以後不要再出現那種何不食肉糜的笑話來,老子丟不起那個人。”


    李春成連忙賠禮道歉:“爸,對不起!我錯啦。”


    書呆子幹部從學校出來就一直飄在上麵,整天坐在有空調的辦公室裏並不是好事,脫離實際,不了解群眾,這樣的幹部又怎麽能夠做到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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