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在西華門?”秦王政當然心裏清楚一個大概。


    “大王出去,要麽是王賁護衛,要麽是蒙恬護衛,臣妾看王賁還在戍衛軍那,就知道大王應該要去找蒙將軍,蒙府在西城,大王當然是從西華門出去咯!”


    秦王政明白,估摸著小妮子猜著一些,而趙高估計也想要有個人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多少也暗示了一下,這小妮子當然能逮個準,現在自己在這西華門內,呆時間太長也不是辦法,連忙說道:“好吧,好吧!”


    秦王政同時看了看趙高,隻見趙高也沒有當一迴事,臉色一點沒有變化,微微一笑,來到門口朝一個禁衛軍衛令仆射柯武出示了自己的腰牌,然後說道:“柯武,大王令這兩位出去辦事!”


    這位禁衛軍衛令仆射柯武當然認識趙高,畢竟趙高是秦王身邊最紅的人物,宦官令也是最得罪不起的,檢查了腰牌,就讓人放行了。


    秦王政一出西華門就找了一輛馬車,這是趙高提前安排好的,兩人來到蒙恬家後門,很快就有蒙恬親自接入蒙府,並沒有打擾其他人。


    傍晚時分,兩輛馬車出了鹹陽城東門,朝東麵而去。


    夜晚,蕞城城下,微弱的光芒照著兩麵大旗被微風輕輕的吹動,無精打采的擺了擺,滿天的星辰在深邃的天空中俯視著廣袤的大地,像是盯上了這個夜幕中的城池一般。


    每個城池都有守衛的士卒正挺拔著身姿看著漆黑的一片,眼前不知道何事會出現的襲擊,但是每一位士卒都需要保護著自己身後的城池,還有人民,這是他們的職責。


    龐煖看著城牆之上,那兩麵大旗,依稀間可以看出兩個字“秦”、“呂”,龐煖心頭一動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是呂不韋親自來,難道老蒙驁領不動兵了嗎?”


    龐煖倒是寬慰了許多,畢竟呂不韋指揮戰鬥遠不如蒙驁。


    “讓全軍休息一下,過一個時辰,準備偷偷攻上蕞城,天亮之前拿下!”龐煖並沒有掉以輕心,這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後一戰,為了報答武靈王的知遇之恩,證明武靈王的設想是對的。


    “喏!”


    龐煖知道,自己帶來的是騎兵,攻城是不可能騎馬上城牆的,所以隻能夜襲,趁著夜色,偷偷爬上去,打開城門,騎兵衝進去。


    蕞城之中,呂不韋這一夜並沒有睡好,下了床,看著窗外,外麵漆黑一片,今晚本來是圓月,但是剛才烏雲過來將滿月遮掩,現在沒有一絲月亮。


    “相爺,桓將軍有急事通稟相爺。”一個下人急匆匆走進來說道。


    “他親自來了?”呂不韋皺了皺眉頭,馬上明白有重大急事,身旁立刻有侍女過來幫忙穿上衣服。


    “是的!”


    “跟他說一聲在大堂裏等一下,本相馬上就到!”呂不韋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


    呂不韋到了大堂,看到桓齮站在堂中。


    桓齮是大秦幾名新秀將領,與王翦、楊端和並列,重要的是他是呂不韋親自提拔的,屬於自己人。


    “相爺,龐煖軍已經到了!”桓齮異常鎮定。


    呂不韋皺了一下眉頭,這黑漆漆的他如何知道。


    “他們就在蕞城東北樹林之中!”


    “你如何知道?”呂不韋反問道。


    “他們到,那片樹林小鳥被驚飛,那時候月光看的清楚,仔細聽能聽出來!”桓齮知道這是秦軍軍官需要知道的知識,因為趁夜偷襲本來就是秦軍的一種常用戰法,這種利弊實際上早就分析清楚了。


    “那你更應該在城樓之上!”


    “不會的,他們會選擇亥時出,人最困的時候發起進攻,估計還有一個時辰!”桓齮極其篤定地說道。


    “那麽城牆防務?”呂不韋剛穿好衣服就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外麵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實際上甲士們已經都準備好了!”


    呂不韋點了點頭:“好,騎兵呢?”


    “已經在東門口,隨時可以出擊!”


    “很好,燒狼煙了嗎?”


    “沒有!”桓齮知道這需要主將呂不韋的命令才行。


    “好!等會少狼煙,不然他們就不來偷襲了,我們上城牆!”


    “是!”


    亥時初刻,一個個黑漆漆的勾爪落在蕞城的牆垛上,下麵居然悄無聲息。


    過了十息左右……


    “斷!”桓齮喝道,黑色勾爪上麵的繩子紛紛被砍斷。


    城牆之下傳來幾聲“噗通”的聲音。


    “都是精銳,摔成這樣都不發出聲音!”桓齮臉色微微一變,要知道哪怕是秦軍最精銳的銳士估計也就這樣,而且這麽沉悶,這說明他們爬上來的速度極快,居然幾乎接近牆垛了,隻差一步。


    “敵襲,所有人準備,將燈火扔下去!”


    “咻咻咻……”一片箭支射到城頭之上!


    每兩個士兵就有一個將最近的燈火扔下城樓,很明顯,這也是秦軍平時練習過的,燈火下去之後頓時照亮了下麵,城樓下,有些突擊隊伍偷上城牆之後,好像在撤離!畢竟沒有了攀爬工具就很難上城牆了,六十步開外,弓箭手正在射擊。


    “敵襲,弓箭手,對手在六十步範圍,無差別射擊!”


    燈火落在地上大部分都滅掉了,但是還有零星的燈火,結果被聯軍突擊隊人走過,就滅掉了,頓時漆黑一片,由於漆黑一片,很多人都停下來了。


    烏雲移開,月光灑落在地上,突擊隊依舊在撤離。


    “龐煖撤離了!”桓齮看了看:“應該不會再偷襲了!”


    “為什麽?”


    “偷襲在於敵軍沒有防備,有防備了就不是偷襲了,那麽,還不如白天再進攻,畢竟晚上太不利於進攻方了!”


    呂不韋點了點頭:“今晚要注意點,龐煖當年可是善於突擊,現在老而不死是為賊,要防止再來一次偷襲!”


    桓齮一愣,必須承認二次偷襲的確可能的……


    蕞城朝西的城牆上升起了狼煙……


    果然寅時末,龐煖又來了一次偷襲,結果損失百來人之後,就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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