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蕭煜讓王疏隨行,帶著人去王都附近的鄉野巡查百姓秋收。


    自從西域把很多農作提前引進來,又有了修生養息的政策後,百姓們的生活水平便得到了明顯改善。


    現在大部分地區的人不必為繳稅和食物而發愁了,一個個臉上都洋溢出了幸福的笑臉。


    蕭煜知道,這也隻是表麵上的大部分。


    現在世家門閥當道,又有九王背後的氏族把控地方政權,好些百姓還是活得十分辛苦的。


    想要徹底改變這樣的局麵,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蕭煜帶著王疏親自下田收割成熟的糧食。


    王疏看到蕭煜割麥子的動作這般熟練,十分詫異。


    夜裏用完晚膳,王疏找蕭煜溫習功課,提到此事,忍不住問了一嘴。


    “有句話叫做一方王受一方土地供養,便要庇佑一方百姓。當年涼州荒蠻,我帶著手下的人親自教他們開荒播種,久而久之便學會了。”蕭煜笑。


    “那如今的涼州,可還荒蠻?”


    “自與從前不一般,日後你去看了便知道了。”


    離開蕭煜的院子,王疏悄悄找到了隨行的謝玄,問起關於涼州的事情。


    謝玄適才打完一套蕭煜教給他的五禽戲,聽到王疏問話,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咧嘴笑道:“涼州如今可以說是百姓當家,人人都吃得起飯,人人都能上得了學堂。”


    那裏沒有知識壟斷,沒有豪橫的世家。


    不是他吹牛,涼州百姓臉上洋溢的笑臉,絕對是全大夏最多的。


    畢竟有什麽好的政策,主公都是確定有益後,第一時間便在涼州實行。


    你看像均田製,就是涼州最先開始實施的。


    涼州百姓從一開始的食不飽穿不暖,到現在人人有田地,人人過節有肉吃。


    聽到了謝玄的話,王疏對涼州越發好奇了起來。


    後來,小少年去涼州,親眼看到了蕭煜治下的百姓,在亂世過著正兒八經的安居樂業的生活,心裏的崇拜便更上一層樓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


    九月七日,蕭煜主持了一場祭祀後,帶著百姓們塞過來的農作,準備返迴王都。


    歸途中,一批黑衣死士忽然出現,將他們團團包圍,並齊齊朝著蕭煜所在的安車發出襲擊。


    “他們是朝著主公去的,保護主公!”謝玄麵色一厲,拔出腰間佩劍,大聲喝道。


    眾人紛紛朝著蕭煜的安車靠去。


    安車內,蕭煜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外麵飛速接近的死士,看向王疏,出口問道:“夜奴怕不怕?”


    王疏的臉色有些白,他握緊手中匕首,顫巍巍地搖頭:“不怕!”


    “好夜奴,記得為師教給你的武功,隨我出去應戰。”蕭煜揉了揉王疏的頭,隨後抽出掛在牆壁上的大刀。


    “好!”


    在刺客們捅破安車的那一刹,兩人從後車門躍出。


    蕭煜一手提著王疏,一手提著刀,手起刀落間便砍下了一人的頭顱。


    王疏看到蕭煜從容不迫地應敵,心裏的緊張慢慢消下去了一些。


    他迴憶著蕭煜教他地格鬥術,拿起匕首便朝著旁邊的死士刺過去。


    這一場惡戰在半個時辰後落下帷幕。


    謝玄生擒了兩個死士,將他們抓起來帶去了鎮西侯府,準備用私刑逼問出些幕後黑手。


    蕭道明走過來朝蕭煜作揖:“沒有身份牌,沒有墨印,不是奴隸,是大世家豢養的死士。”


    “好。去查一查我們近來行事時可有暴露。”蕭煜思忖片刻,又道,“傳消息出去,說我半路遇刺,身受重傷。”


    “主公是想借此引出那幕後之人?”


    “嗯。”


    “喏。”


    待蕭道明離開,蕭煜側頭,看到王疏盯著自己手裏被鮮血染紅的匕首發呆。


    “怕了?”


    王疏迴神,朝蕭煜作揖,隨後從死士身上扯下一片布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漬:“弟子不怕,隻是第一次動手殺人,有些緊張。”


    “隨我走這條路,多多少少會手染鮮血。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遇到很多。”蕭煜拍了拍王疏的肩膀。


    “先生是說,以後還會遇到襲擊嗎。”


    “嗯。可莫看我身在高位,惦記我身後那些肥肉的人可多了去了。”蕭煜哂笑,隨後道,“好了,迴去吧,記得這兩日到我院裏來‘侍疾’。”


    “喏。”


    蕭煜歸途中身負重傷的消息很快傳遍王都,也震驚朝野。


    那些看不慣蕭煜的臣子紛紛蠢蠢欲動。


    但礙於如今範蠡坐穩了丞相的位置,他們隻能暗中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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