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王子朝之死
辛莫也看的出來，王子朝是一個真正的好君主。
他是這個時代，少有的關心普通國人的貴族。
要不然在他起事的時候，王城的百工也不會跟著他一同起事了。
如今從辛莫這裏，他知道了改變王室現狀的答案，心中則能沒有什麽觸動呢？
“其實如今王畿之內，正是變革的好時機……”王子朝的眼前突然一亮。
辛莫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王子朝會這麽說。
所謂的“變革”，也就是用一部分新的力量，取代舊的力量。
顯然，王子朝如今在王畿內所依靠的，就是那些“舊力量”。
接下來王子朝的話，讓辛莫都有些不得不佩服了：
“無論是三戎，還是召國，亦或者是毛國、尹國，還有那些跟隨我叛亂的家族，他們如今還占據著很多的土地。
“如果天子能將這些勢力全部清除，再將土地收迴到周王室手中，那麽周王室實際控製的地盤，將超過如今的一倍之多。
“王畿內最大、最富有的國家，也不會是劉、單、成三國。
“而是天子之國！
“接著，周天子可以效仿楚國，在這些地方設立郡縣製。
“將其他國家的流民、士族召集到這些新設立的郡縣之中，讓他們當這裏的官吏。
“這樣一來，天子就可以牢牢控製住王畿之內的土地。雖然不像霸主國那樣強大，可是至少也和鄭國、宋國、衛國一樣，成為僅次於霸主國的存在！”
王子朝說完這些，趕到一陣戰栗。
這麽多年來，周王室越來越衰敗，最後淪為三流諸侯國差不多的存在。
天子越來越窮，權力也越來越小。
實際控製的地方，隻有王畿內小小的一坨而已。
如今楚國內亂，晉國隻想著內鬥，齊國君主雖有雄心，可是卻沒有楚、晉的實力。
趁著這幾年，將王畿內完全平定，周王室完全可以更上一層樓！
辛莫沉默。
這番話他本來不想說的，可是王子朝自己卻推斷出來了。
“可惜啊……我已經無法去做這些事情了。”
王子朝輕輕歎了一口氣。
旋即，王子朝猛地看向了辛莫：“不對，我錯了，我錯了，是不是啊辛君！”
“這……”辛莫明白王子朝在說什麽，不過他還是不忍心說出來。
“這件事不一定要我來做，這件事也不一定還沒有做！”王子朝的雙眼之中，放出了光彩，然後眼神落在了辛莫的身上：“這件事，你在做。”
“沒錯。”辛莫沒有否認。
他確實在做這件事，王子朝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事情。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王子朝說道：“如此，我無憾矣！”
辛莫不知道說什麽。
他很難確定，自己要不要殺死眼前這個人。
“成周城修好之後，姬匄睡得很安穩吧！”
“沒錯，天子再也不必擔心你從城牆裏鑽進去殺他了。”
“哈哈，他還是那樣膽小。其實我隻是想逼他交出王位，等我成為天子，定然不會殺死他，隻是給他一塊封地，讓他安然渡過此生。你知道，他並不適合當天子。”
未必吧！
這是辛莫心中的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殺死王子朝，是姬匄多次懇求辛莫要做的事情。
誠然他被王子朝嚇破了膽子，但是如今王畿內逐漸平定，王子朝很難再掀起大的風浪。
可是姬匄還是要鐵了心殺死王子朝。
原因無他，隻有王子朝死了，姬匄才會心安。
或許一開始，他確實不想當天子。
可是這天子的位置呆久了，姬匄也不想下來了。
於是乎，殺死自己的哥哥姬朝這件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論心狠，顯然姬匄要比王子朝心狠一點。
當然辛莫心中所想，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那就是等到王子朝登臨天子之位後，會不會真的如他所說，不殺姬匄呢？
誰也不知道，甚至王子朝自己，都不清楚。
“辛子，這一次來楚國，是為了殺我吧。”王子朝突然開口。
他喝了一口清茶，辛莫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氣憤，隻是悠然自得。
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事情。
“我……”
辛莫實在不知道如何迴答。
實話實說？還是善意的欺騙？
畢竟隻有王子朝死了，那些叛黨才能死心。
否則他們還會一直在王畿內作亂的。
但是他的一時猶豫，其實已經告訴了王子朝答案。
“匄這孩子，長大了。”王子朝淡淡說了一句。
這一次，他沒有再喝茶，而是站了起來，背對著辛莫。
“你迴去告訴姬匄，我已經死了，王畿之內的那些亂黨，聽到我死之後，也會消停下來的。”王子朝說道。
辛莫道：“好。希望王子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世人麵前了，無論王子想隱居在哪裏，我都會幫你的。”
“隱居？完全不必了。”王子朝苦笑：“將死之人，又何必苟全呢？”
“我不會傷害王子的。”辛莫已經決定，不殺王子朝。
他很想真的，這世上有王子朝這樣的人存在，會發生什麽變化。
“即便你不殺我，我也會死的。”王子朝說道：“也並非隻有姬匄一人想殺我……”
“王子……”
“召恆早就想殺我了。”王子朝說道：“舍棄封地，跟著我來到楚國，結果奪位毫無希望，若不是一直覬覦我知道的寶藏的信息，他早就殺我了。”
“寶藏這件事，是王子拿來安撫那些叛黨軍心的吧。”
“寶藏，是真實存在的。”王子朝說道：“不過也不是召恆那樣的人可以得到的。”
“我可以出手替王子解決掉召恆。”
“那倒不必了，像他那樣貪婪的人，遲早會死的，用不著髒了辛子的手。”王子朝道：“倒是尹介子和毛來，他們二人沒什麽壞心思，還請君子帶他們迴王畿之中，當個富家翁，了此殘生罷了。”
辛莫答應了王子朝，可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辛子平叛時，請不要斬盡殺絕。”
王子朝說完這句話，眼角已經濕潤。
讓辛莫放過叛黨，即便是辛莫答應，姬匄、劉公也不會答應。
王子朝沒有那麽幼稚。
他唯一希望的，是跟著他作亂的這些家族，不要被斬盡殺絕。
土地，就獻出去。
“至少給他們留下一點血脈。”王子朝道：“如果有機會，替我問問他們，可曾後悔過？”
說完這些，王子朝頹然坐到了地上。
辛莫趕緊走了過去，才發現王子朝早已經麵色蒼白，嘴角流出一大灘的鮮血，沾濕了胸膛……
辛莫也看的出來，王子朝是一個真正的好君主。
他是這個時代，少有的關心普通國人的貴族。
要不然在他起事的時候，王城的百工也不會跟著他一同起事了。
如今從辛莫這裏，他知道了改變王室現狀的答案，心中則能沒有什麽觸動呢？
“其實如今王畿之內，正是變革的好時機……”王子朝的眼前突然一亮。
辛莫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王子朝會這麽說。
所謂的“變革”，也就是用一部分新的力量，取代舊的力量。
顯然，王子朝如今在王畿內所依靠的，就是那些“舊力量”。
接下來王子朝的話，讓辛莫都有些不得不佩服了：
“無論是三戎，還是召國，亦或者是毛國、尹國，還有那些跟隨我叛亂的家族，他們如今還占據著很多的土地。
“如果天子能將這些勢力全部清除，再將土地收迴到周王室手中，那麽周王室實際控製的地盤，將超過如今的一倍之多。
“王畿內最大、最富有的國家，也不會是劉、單、成三國。
“而是天子之國！
“接著，周天子可以效仿楚國，在這些地方設立郡縣製。
“將其他國家的流民、士族召集到這些新設立的郡縣之中，讓他們當這裏的官吏。
“這樣一來，天子就可以牢牢控製住王畿之內的土地。雖然不像霸主國那樣強大，可是至少也和鄭國、宋國、衛國一樣，成為僅次於霸主國的存在！”
王子朝說完這些，趕到一陣戰栗。
這麽多年來，周王室越來越衰敗，最後淪為三流諸侯國差不多的存在。
天子越來越窮，權力也越來越小。
實際控製的地方，隻有王畿內小小的一坨而已。
如今楚國內亂，晉國隻想著內鬥，齊國君主雖有雄心，可是卻沒有楚、晉的實力。
趁著這幾年，將王畿內完全平定，周王室完全可以更上一層樓！
辛莫沉默。
這番話他本來不想說的，可是王子朝自己卻推斷出來了。
“可惜啊……我已經無法去做這些事情了。”
王子朝輕輕歎了一口氣。
旋即，王子朝猛地看向了辛莫：“不對，我錯了，我錯了，是不是啊辛君！”
“這……”辛莫明白王子朝在說什麽，不過他還是不忍心說出來。
“這件事不一定要我來做，這件事也不一定還沒有做！”王子朝的雙眼之中，放出了光彩，然後眼神落在了辛莫的身上：“這件事，你在做。”
“沒錯。”辛莫沒有否認。
他確實在做這件事，王子朝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事情。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王子朝說道：“如此，我無憾矣！”
辛莫不知道說什麽。
他很難確定，自己要不要殺死眼前這個人。
“成周城修好之後，姬匄睡得很安穩吧！”
“沒錯，天子再也不必擔心你從城牆裏鑽進去殺他了。”
“哈哈，他還是那樣膽小。其實我隻是想逼他交出王位，等我成為天子，定然不會殺死他，隻是給他一塊封地，讓他安然渡過此生。你知道，他並不適合當天子。”
未必吧！
這是辛莫心中的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殺死王子朝，是姬匄多次懇求辛莫要做的事情。
誠然他被王子朝嚇破了膽子，但是如今王畿內逐漸平定，王子朝很難再掀起大的風浪。
可是姬匄還是要鐵了心殺死王子朝。
原因無他，隻有王子朝死了，姬匄才會心安。
或許一開始，他確實不想當天子。
可是這天子的位置呆久了，姬匄也不想下來了。
於是乎，殺死自己的哥哥姬朝這件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論心狠，顯然姬匄要比王子朝心狠一點。
當然辛莫心中所想，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那就是等到王子朝登臨天子之位後，會不會真的如他所說，不殺姬匄呢？
誰也不知道，甚至王子朝自己，都不清楚。
“辛子，這一次來楚國，是為了殺我吧。”王子朝突然開口。
他喝了一口清茶，辛莫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氣憤，隻是悠然自得。
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事情。
“我……”
辛莫實在不知道如何迴答。
實話實說？還是善意的欺騙？
畢竟隻有王子朝死了，那些叛黨才能死心。
否則他們還會一直在王畿內作亂的。
但是他的一時猶豫，其實已經告訴了王子朝答案。
“匄這孩子，長大了。”王子朝淡淡說了一句。
這一次，他沒有再喝茶，而是站了起來，背對著辛莫。
“你迴去告訴姬匄，我已經死了，王畿之內的那些亂黨，聽到我死之後，也會消停下來的。”王子朝說道。
辛莫道：“好。希望王子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世人麵前了，無論王子想隱居在哪裏，我都會幫你的。”
“隱居？完全不必了。”王子朝苦笑：“將死之人，又何必苟全呢？”
“我不會傷害王子的。”辛莫已經決定，不殺王子朝。
他很想真的，這世上有王子朝這樣的人存在，會發生什麽變化。
“即便你不殺我，我也會死的。”王子朝說道：“也並非隻有姬匄一人想殺我……”
“王子……”
“召恆早就想殺我了。”王子朝說道：“舍棄封地，跟著我來到楚國，結果奪位毫無希望，若不是一直覬覦我知道的寶藏的信息，他早就殺我了。”
“寶藏這件事，是王子拿來安撫那些叛黨軍心的吧。”
“寶藏，是真實存在的。”王子朝說道：“不過也不是召恆那樣的人可以得到的。”
“我可以出手替王子解決掉召恆。”
“那倒不必了，像他那樣貪婪的人，遲早會死的，用不著髒了辛子的手。”王子朝道：“倒是尹介子和毛來，他們二人沒什麽壞心思，還請君子帶他們迴王畿之中，當個富家翁，了此殘生罷了。”
辛莫答應了王子朝，可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辛子平叛時，請不要斬盡殺絕。”
王子朝說完這句話，眼角已經濕潤。
讓辛莫放過叛黨，即便是辛莫答應，姬匄、劉公也不會答應。
王子朝沒有那麽幼稚。
他唯一希望的，是跟著他作亂的這些家族，不要被斬盡殺絕。
土地，就獻出去。
“至少給他們留下一點血脈。”王子朝道：“如果有機會，替我問問他們，可曾後悔過？”
說完這些，王子朝頹然坐到了地上。
辛莫趕緊走了過去，才發現王子朝早已經麵色蒼白，嘴角流出一大灘的鮮血，沾濕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