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隨你一去
“是的！我老娘已經七十歲了，君子說過，七十歲的老者，如果無人奉養，可以有官府奉養。”
“我曾經也是野人出身，我的哥哥並未參軍，不過他如今正在幫著君上修建新的都城，所得的酬勞，足夠養活一家人。”
“辛國雖然不是很好，但是總比到處流浪好的多。”
“那是君上帶領我們建立的國家，是我們自己的國家。”
這時候，辛莫身後的軍士們開始說話了。
他們都是跟隨著辛莫一起成長起來的，對於辛國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
“盜蹠將軍，如果你覺得不信，可否跟隨我，到我們辛國看一看？”辛莫問到。
“去你們辛國？好啊！”盜蹠一口答應。
“將軍，不可啊！”
有人出來想攔住盜蹠。
畢竟辛莫是一國之君，而且是周王室的大夫，他帶著盜蹠去辛國，保不齊會殺了盜蹠。
“老夫當年帶你們起事，就是想找一方樂土，讓眾位兄弟過活。如今辛君所言，讓我看到了一絲的希望。我隻想親眼看一看這個國家。”
“可是辛莫是周王室的大夫，如果他……”
“那又如何！老夫說過，帶著你們安居樂業，是我一生所願，豈能因為懼怕而放棄？更何況，老夫一生橫行天下，還沒有幾個人能奈何的了我！”
盜蹠渾身充滿了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辛莫不由得感歎，不愧是連孔老夫子都敢罵的人。
“你可以放下你的武器了，我不會傷害你們君上的。”盜蹠看向了一旁的孔肆。
自打盜蹠走進之後，孔肆一直在尋找機會製服盜蹠。
可是看似狂放的盜蹠，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絲的破綻，讓孔肆也無從發力。
“你叫什麽名字？”盜蹠問到。
“孔肆。”
“又是姓孔。”盜蹠嘟囔了一句，然後看向了辛莫：“走吧小子，我一人隨你前去。”
一個人？
辛莫都沒想到盜蹠的膽子竟然這麽大。
“你們，迴去吧。”盜蹠說到：“三個月之後，我會來找你們的。”
盜蹠的話，一向很有威力，眾強盜在不解之中散開。
而辛莫等人打掃了戰場，和盜蹠一起迴去。
……
“辛君，你不把我綁起來？”盜蹠問到。
“我為何要將閣下綁起來？”
“我可是名滿天下的大盜，你不怕我這不過是假意接近你，對你不利？”
“我從未將閣下當做大盜。”辛莫道：“我隻不過是將閣下當做一名考官。”
“考官？”
“對，我的辛國初建立，我自認為已經交出了一份答案。可是這答案是不是百姓所要的，我想帶領奴隸起事的閣下，最能判斷了。”
“……”
盜蹠沉默，一路跟隨著辛莫來到了辛國。
迴到辛國之後，辛莫並沒有去辛邑，而是來到了伊水河邊。
“南宮海，將你哥哥他們的骨灰抱出來吧。”辛莫說到。
南宮海和其餘幾名馘軍抱著一個個的陶甕，走了出來。
“南宮江、蒙青、蘇勝……”
辛莫一個個念著，在之前戰鬥之中死去將士的名字。
伊水河邊，十八個墳頭立起。
這是為了保護辛莫而死的十八名將士。
辛莫手中，捧著泥土，為南宮江的墳頭添土。
前幾日的歡笑，不久前的誓言，紛紛懷繞在辛莫的心頭。
南宮江要和辛莫拚酒，蒙青要給辛莫介紹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蘇勝一直惦記他的老娘……
這些年輕的生命，都已經逝去了。
這一刻，辛莫突然明白了一句話——慈不掌兵。
之前對付三戎，辛莫一直在大營之中指揮，並未真正走上戰場和戰士們並肩作戰。
可這一次衛國之行，他和這些士兵朝夕相處，他已經對他們產生了兄弟一般的感情。
越是這樣，辛莫就越難讓自己的好兄弟去戰死沙場。
這是一個極為矛盾的心理。
而他將這種心理，全部化為了深深的自責。
“倘若不是我大意，你們也不至於枉死了……”
辛莫雙拳捶地，低著頭，眼中似乎有東西落下。
一隻手搭在了辛莫的肩膀上，然後將辛莫一把提了起來。
辛莫迴頭一看，竟然是盜蹠！
“不要落淚。”盜蹠對辛莫說到。
“你根本不……”
“我知道，這裏的人，都是你的袍澤，你的兄弟。”
“難道你失去了兄弟不會傷心嗎？”
“人非草木，我也不是傳聞中那般絕情之人。”盜蹠說到：“可是你身為一國之君，身為辛國軍隊的統帥，不能有這般婦人的心腸。”
“我明白……”
“所以你不能落淚，更不能有不會再讓辛國士兵喪命的想法！”盜蹠一臉的嚴肅：“為將者，隻須想到勝利，而不是如何活下去！如果你有了這樣的心態，那麽你的將士也將和你一般。你們是活下去了，可是你身後的國人，身後的辛國呢？”
辛莫愣住了，盜蹠一番話，算是點醒了他。
隻有不惜一切代價，取得了勝利，才能保護更多人的性命。
“國君愛惜國人的性命，將軍又何嚐不愛惜將士的生命？可是上了戰場，就是去拚命的，我想你的將士，也早都已經覺悟了自己的宿命。”
“沒錯君上，能為保護君上而死，是我的榮幸！”
“這是我們的職責，並沒有什麽值得君上傷心的！”
盜蹠道：“你要記住，你是君上。有時候就得這般無情。當日我看到你，為了和你的士兵並肩作戰，放棄了逃跑的機會。雖然我很欣賞你，來救了你一下，可是我還是要說，你這般行徑，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
“你的將士，為了讓你活下去，創造了多少機會，可是你卻要如同一心求死一般。
“你死了，留下了與子同袍的美名。
“可是你的辛國呢？那些因為你投奔到辛國的流民和奴隸呢？“”
盜蹠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辛莫腦海中炸響。
沒錯，自己看似重義，其實隻是婦人之仁！
辛國初建，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辛莫自己，所以無論如何，辛莫都得活下去。
這個道理，孔肆明白，南宮兄弟明白，辛國的每一個人，都明白。
“多謝將軍了。”
辛莫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情，仿佛一瞬間覺悟了一般。
“好了，讓他們長眠於此吧，我們迴城！”
辛莫對南宮海等人說到。
上一話標題寫錯了，應該是152話
“是的！我老娘已經七十歲了，君子說過，七十歲的老者，如果無人奉養，可以有官府奉養。”
“我曾經也是野人出身，我的哥哥並未參軍，不過他如今正在幫著君上修建新的都城，所得的酬勞，足夠養活一家人。”
“辛國雖然不是很好，但是總比到處流浪好的多。”
“那是君上帶領我們建立的國家，是我們自己的國家。”
這時候，辛莫身後的軍士們開始說話了。
他們都是跟隨著辛莫一起成長起來的，對於辛國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
“盜蹠將軍，如果你覺得不信，可否跟隨我，到我們辛國看一看？”辛莫問到。
“去你們辛國？好啊！”盜蹠一口答應。
“將軍，不可啊！”
有人出來想攔住盜蹠。
畢竟辛莫是一國之君，而且是周王室的大夫，他帶著盜蹠去辛國，保不齊會殺了盜蹠。
“老夫當年帶你們起事，就是想找一方樂土，讓眾位兄弟過活。如今辛君所言，讓我看到了一絲的希望。我隻想親眼看一看這個國家。”
“可是辛莫是周王室的大夫，如果他……”
“那又如何！老夫說過，帶著你們安居樂業，是我一生所願，豈能因為懼怕而放棄？更何況，老夫一生橫行天下，還沒有幾個人能奈何的了我！”
盜蹠渾身充滿了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辛莫不由得感歎，不愧是連孔老夫子都敢罵的人。
“你可以放下你的武器了，我不會傷害你們君上的。”盜蹠看向了一旁的孔肆。
自打盜蹠走進之後，孔肆一直在尋找機會製服盜蹠。
可是看似狂放的盜蹠，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絲的破綻，讓孔肆也無從發力。
“你叫什麽名字？”盜蹠問到。
“孔肆。”
“又是姓孔。”盜蹠嘟囔了一句，然後看向了辛莫：“走吧小子，我一人隨你前去。”
一個人？
辛莫都沒想到盜蹠的膽子竟然這麽大。
“你們，迴去吧。”盜蹠說到：“三個月之後，我會來找你們的。”
盜蹠的話，一向很有威力，眾強盜在不解之中散開。
而辛莫等人打掃了戰場，和盜蹠一起迴去。
……
“辛君，你不把我綁起來？”盜蹠問到。
“我為何要將閣下綁起來？”
“我可是名滿天下的大盜，你不怕我這不過是假意接近你，對你不利？”
“我從未將閣下當做大盜。”辛莫道：“我隻不過是將閣下當做一名考官。”
“考官？”
“對，我的辛國初建立，我自認為已經交出了一份答案。可是這答案是不是百姓所要的，我想帶領奴隸起事的閣下，最能判斷了。”
“……”
盜蹠沉默，一路跟隨著辛莫來到了辛國。
迴到辛國之後，辛莫並沒有去辛邑，而是來到了伊水河邊。
“南宮海，將你哥哥他們的骨灰抱出來吧。”辛莫說到。
南宮海和其餘幾名馘軍抱著一個個的陶甕，走了出來。
“南宮江、蒙青、蘇勝……”
辛莫一個個念著，在之前戰鬥之中死去將士的名字。
伊水河邊，十八個墳頭立起。
這是為了保護辛莫而死的十八名將士。
辛莫手中，捧著泥土，為南宮江的墳頭添土。
前幾日的歡笑，不久前的誓言，紛紛懷繞在辛莫的心頭。
南宮江要和辛莫拚酒，蒙青要給辛莫介紹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蘇勝一直惦記他的老娘……
這些年輕的生命，都已經逝去了。
這一刻，辛莫突然明白了一句話——慈不掌兵。
之前對付三戎，辛莫一直在大營之中指揮，並未真正走上戰場和戰士們並肩作戰。
可這一次衛國之行，他和這些士兵朝夕相處，他已經對他們產生了兄弟一般的感情。
越是這樣，辛莫就越難讓自己的好兄弟去戰死沙場。
這是一個極為矛盾的心理。
而他將這種心理，全部化為了深深的自責。
“倘若不是我大意，你們也不至於枉死了……”
辛莫雙拳捶地，低著頭，眼中似乎有東西落下。
一隻手搭在了辛莫的肩膀上，然後將辛莫一把提了起來。
辛莫迴頭一看，竟然是盜蹠！
“不要落淚。”盜蹠對辛莫說到。
“你根本不……”
“我知道，這裏的人，都是你的袍澤，你的兄弟。”
“難道你失去了兄弟不會傷心嗎？”
“人非草木，我也不是傳聞中那般絕情之人。”盜蹠說到：“可是你身為一國之君，身為辛國軍隊的統帥，不能有這般婦人的心腸。”
“我明白……”
“所以你不能落淚，更不能有不會再讓辛國士兵喪命的想法！”盜蹠一臉的嚴肅：“為將者，隻須想到勝利，而不是如何活下去！如果你有了這樣的心態，那麽你的將士也將和你一般。你們是活下去了，可是你身後的國人，身後的辛國呢？”
辛莫愣住了，盜蹠一番話，算是點醒了他。
隻有不惜一切代價，取得了勝利，才能保護更多人的性命。
“國君愛惜國人的性命，將軍又何嚐不愛惜將士的生命？可是上了戰場，就是去拚命的，我想你的將士，也早都已經覺悟了自己的宿命。”
“沒錯君上，能為保護君上而死，是我的榮幸！”
“這是我們的職責，並沒有什麽值得君上傷心的！”
盜蹠道：“你要記住，你是君上。有時候就得這般無情。當日我看到你，為了和你的士兵並肩作戰，放棄了逃跑的機會。雖然我很欣賞你，來救了你一下，可是我還是要說，你這般行徑，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
“你的將士，為了讓你活下去，創造了多少機會，可是你卻要如同一心求死一般。
“你死了，留下了與子同袍的美名。
“可是你的辛國呢？那些因為你投奔到辛國的流民和奴隸呢？“”
盜蹠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辛莫腦海中炸響。
沒錯，自己看似重義，其實隻是婦人之仁！
辛國初建，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辛莫自己，所以無論如何，辛莫都得活下去。
這個道理，孔肆明白，南宮兄弟明白，辛國的每一個人，都明白。
“多謝將軍了。”
辛莫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情，仿佛一瞬間覺悟了一般。
“好了，讓他們長眠於此吧，我們迴城！”
辛莫對南宮海等人說到。
上一話標題寫錯了，應該是152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