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軍中,相互勾結,謀取利益的事太多了。軍部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不去追究。不可能“又要馬兒跑的快,又不要馬兒去吃草”。


    不僅解決了道路的問題,周林還解決了他的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如何去上海的問題。


    相信在牡丹江在東北,都有暗中的組織注意著玄武特高課。周林隻要一動身,就會被人盯上。在東北沒人碰你,但是到了路上,就對不起了。


    周林一直在考慮,怎樣離開,如何到達。


    正好憲兵司令部要送一個人去台灣。軍機專送。


    司令官便讓周林明天上午八點來憲兵司令部,跟著上專機,直達台灣。


    第二天上午七點,周林便離開了小阪的辦公室。


    “課長,我先走了。”


    小阪知道憲兵司令部有軍機的事,“行!你先去找好買家,貨船在後麵駛來,大約需要十天。”


    貨輪的速度一般在10節左右,即可推算出:


    24*10*10=2400海裏


    2400海裏=4444.8公裏


    海參崴到上海有四千七百公裏。需要十天的時間。


    這樣的話,周林在上海有十天的時間去聯係客戶。


    “課長,賣了貨後,我再去找教授。”


    小阪交待道:“也許教授早死了。派你去也是盡個心。你的任務主要是玉米。”


    “明白!”


    “貨船離開的時間與預計到達的時間,我會電報給我堂弟,你去他那拿消息。”


    周林說:“要不要買一船的貨迴來?”


    小阪兩眼放光:“當然要!這樣就能兩頭賺了。你看著辦就行!”


    交待完後,周林便被送去了憲兵司令部。


    特高課的人,除了小阪、王朝陽、劉民外,沒有人知道周林去憲兵司令部幹什麽,更不知道他要出遠門。


    到了憲兵司令部,周林讓特高課的車子返迴。


    田中帶著周林去軍用機場。


    周林坐在副駕駛位上:“田中君,上次的生意滿意吧?”


    田中笑扯了嘴:“滿意!就是做一單後,那邊沒貨了,需要半年多,才能再做。”


    周林遞給田中一支煙:“眼下我就是去做生意的。”


    田中一聽,馬上踩了刹車,車子猛地停下,周林的身子向前撲去。差一點碰到了前麵玻璃。


    田中抱歉聲後,問:“聽說你們運玉米?”


    周林點頭:“我們將玉米賣到中國的缺吃的地方,價格上漲一倍。”


    田中一算,嚇了一跳。“倉田君,你應該早告訴我。”


    周林解釋:“我也是第一次去上海!探路去的。”


    聽了這話,田中心情不錯:“那邊還需要什麽?”


    “眼下幹旱,那邊缺吃的。玉米,高梁,大豆,大米。當然,大米是皇軍控製物資,不能賣。但玉米高梁則可以。”


    田中想到了高梁,日本人不吃。


    “你們做玉米,我不能同你們搶生意。我賣高梁如何?”


    “行!但是我們如何聯係?”


    田中想了想說了一本書名:“憑你的本事,在上海弄一部電台沒問題。我們就用這本書作密碼,相互聯係。”


    周林記下了。


    到了機場,周林被檢查後,登上了軍機。


    其實周林的身上沒有帶武器。


    飛機上坐著一位陸軍大佐。那大佐看了周林一眼說:“倉田之亮,北海道人。”


    周林馬上敬禮:“大佐閣下,我是倉田之亮,謝謝你讓我搭乘這架專機。”


    大佐說:“我是橋本龍太郎。也是北海道人。”


    周林心中一震。橋本龍太郎,日軍情報部的高官。日軍占領上海後,他調到了上海,任憲兵司令部特務機關機關長。


    周林馬上行鞠躬禮:“閣下好!”


    之後,周林坐到了角落,沒有去打擾他們。


    三個半小時後,飛機抵達台灣。


    下機後,一個少佐過來問:“需要車嗎?”


    “謝謝!我要轉機。”


    飛機是降落在民用機場。這時候,全世界都是軍民共用機場,二戰發生後,才分開軍用與民用。


    周林去了售票室,購買了飛往大陸的飛機。


    一小時後,正好有一架飛往寧波的飛機。周林便買了這架飛機的機票。


    周林沒想到直接去上海與南京。認識他的人不少,萬一被人家盯上了。再反查出他的行蹤來,就麻煩了。


    周林出了機場,住進了一個小旅館中。拿出東西來。給自已化了裝。以這個相貌與身份,登上大陸。


    一切很順利,終於走出了寧波機場。


    從寧波到上海,就不能坐飛機了。畢竟民國時期經濟條件有限,坐飛機的人很少。那樣到上海很顯眼。


    周林選擇坐船。從寧波坐船到上海也就十五個小時。這邊下午五點開船,第二天上午十點鍾到上海。等於在船上睡一覺,不耽誤事。


    一九三四年十月二日,周林便來到了上海,走下了碼頭。


    坐船的人很多,沒有人會注意。但是碼頭上還是有很多的便衣。


    周林的裝扮普通。混在大眾中,離開了碼頭。


    按照老黃給他的地址,周林來到了一個小巷中。


    小巷內有著許多的舊房屋。周林要找的就是其中的一間。


    遠遠的,周林便聞到了那屋內的熟悉的氣息。


    張於來了。


    周林進入了房屋中,張於一楞:“你找誰?”


    周林用原聲說:“張長官,是我。”


    張於聽出了周林的聲音,罵道:“你這小子夠精的!你這化裝後,我都認不出你了。”


    周林拿手摸了摸頭。


    張於又笑了,他與周林接觸的最多,知道周林的這個習慣。這時候的周林,才象那個剛滿二十歲的少年。


    周林坐在了張於的對麵,“這次是坐軍機到台灣再轉寧波才來上海的。沒有禮物帶,怕人懷疑。”


    張於遞給周林一支煙:“你迴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


    周林吸了一口煙說:“半年多了。還是家鄉的煙好聞。”


    張於翻著白眼:“抽著洋煙,反過來說三炮台好抽?你也太顯擺了。”


    兩個人嘻笑了一陣。這才說正經事。


    周林說:“我這次帶了五十萬斤的玉米過來。估計在十天後,又有五十萬斤的高梁。”


    “怎麽又是玉米又是高梁?”


    “要不了?”


    “不是!你不是負責玉米嗎?怎麽又出來了高梁?”


    周林將田中的事說了。


    張於馬上重視起來。那可是一個對蘇的情報高手。能與他保持關係,好處大於壞處。


    “沒問題!過三天,你給他發一個電報,讓他準備發貨。”張於爽快的答應。


    周林問:“電台配好了嗎?”


    “沒配!擔心出事!你要發報,就去天龍商行找李天龍。對了,這次的玉米,就是李天龍收的。”


    “這個是我們的人?”


    “不是!我們肯定不能找自已人的商行做這生意。那很危險的。李天龍與我的關係不錯!他不知我的身份。”


    知道張於的身份的人不少?


    “知道你擔心什麽?我在一個場合中救了他。那時的我化了裝,後來,我便一直用那身份與他交往。他不知道我也是正常的。”


    周林放了心,“你與他做過生意?”


    “做過幾次。有時他遇到困難,或有人針對,我都暗中出手幫了他。他心中清楚,是我幫的他。”


    周林喝了茶:“這次的生意,他收多少價?”


    “五塊五大洋一石。三個月前才二塊五大洋一石,漲的真厲害。估計還得漲。他收了後,轉手六大洋一石賣給我。”


    周林賊笑:“你賣一十大洋一石吧!”


    張於楞住了:“你怎麽知道?”


    “來的船上我聽了當地的行情。大米是一十八大洋一石。玉米是一十一大洋一石。高梁是九大洋一石……”


    周林倒豆子似的報了出來。


    張於忙解釋:“別多問,這是處座的貨。”


    周林馬上收口。


    六塊進,十出。一石賺四塊大洋。五千石,就賺了兩萬大洋!


    這生意賺爆了!


    談完了生意,就談情報上的事了。


    周林說:“日本人派了一個教授,長駐中國。”


    “是特工嗎?”


    “不是!但是比特工更危險。”


    張於靜靜地聽周林說。


    “那人是一個地質學家。他專門在中國進行勘探。尋找中國地下的礦產。幾年來,他尋到了五六個礦場。”


    張於感到不妙。


    “尋到了礦場後,就有中國人買下那個礦場。之後,礦場的礦石便被大量運到了日本。”


    “都有些什麽礦?”


    “鎢砂,銅,鐵等。聽說專門鐵礦石就等於日本出產的鐵礦石的三倍。日本人用中國運去的鐵礦鎢礦生產武器,再用來侵略中國。”


    張於一拳擊在椅子扶手上:“該死!”


    周林遞過去一支三五煙:“是該死!這次他還不知怎樣。能不能活著難說。”


    “你說你奉命找他?”


    “對!他失蹤了!日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能聯係上他。懷疑他出事了。所以,便讓我來找他。”


    張於急切地問:“他在哪?”


    “聽說他失蹤前所在的位置是ah與湖北交界的地方。具體的情況,東京那邊也不清楚。隻知道大概的範圍。”


    張於馬上想到了一個地方:“大別山!”


    周林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錯!他應該去了大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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