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來到花樣年華。被夥計帶上了二樓。


    有身份的人,都會上二樓。


    坐在二樓上,憑欄遠望,大有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也對,茶不就是醒酒的嗎?


    周林穿著一身的日軍陸軍製服來的。左邊的腰上還掛著一把武士刀。右邊的腰側是王八盒子。


    看到這樣子,那些客人都低下了頭。


    周林的目光掃過了二樓,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張於。


    張於望了周林一眼,馬上也低了頭。不過,他的嘴角卻在向上扯!


    “太君,這邊請!”


    夥計在前麵帶路,正好將周林帶到了張於的身邊。


    因為這裏是二樓最安靜的地方。


    周林環視了四周,坐了下來。


    他坐的位置正靠近窗戶。而他的背影正擋住了身後的那桌的視線。在周林的正前,是一個黑板,上麵寫著字。


    這裏不僅喝茶,還做茶葉生意。


    那些商人,便將自已的茶葉數量與價格寫在黑板上。有中意的人,就會通過茶樓方,聯係上買茶的人。


    周林的前後方,都是安全的。他的右邊是窗外。他的左邊就是張於所坐的位置。


    張於躺在躺椅上,口中哼著東北小調,他的左手,則是輕輕地敲著竹椅的下麵橫欄。


    那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打拍子。


    其實,周林知道他在幹什麽。


    他在說:“你小子這身皮,千萬別讓你父親看到,否則,他會打斷你的腿。”


    周林躺在那,不用眼看,用耳朵聽。聽完後,周林也輕敲起來,他沒有敲竹椅,而是在敲大腿。


    他敲大腿,除了張於,沒有一個人能看到。而且,敲大腿沒有聲音。


    “我爹娘好嗎?”


    “很好!有我在,他們肯定很開心。”


    “謝謝!怎麽你來了?”


    “沒有人,隻得我跑一趟了。”


    周林:“下次不要來了,你來我擔心。你可以讓老黃來。他認識我。他人怎樣?”


    “老黃很堅強!不會出賣戰友。你這一提,我倒是認為他合適。”


    周林:“讓老黃過來開個煙館。”


    “不錯!這生意好!我給處座提議。”


    “我讓他來,是想同他做生意。玄社的人都在做生意。也有人做煙土生意。但是他們那些煙土不好。”


    “好煙土我們可以弄到。”


    “行!到時候我介紹給玄武特高課的小阪正直課長。就能讓老黃有了身份了。”


    “行!如果你發現老黃有暴露的可能,就給他送終。”


    周林心一痛,這送終,就是殺了他。


    “這是規定!千萬不能心軟。你的價值高他百倍千倍。為了你,犧牲他是應該的。”


    “不能有別的辦法嗎?”


    “東北都是日本人的天下,他如果暴露了,能逃到哪裏去?遲早會被抓的。那受的折磨就是非人的。”


    周林沒有再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過來了幾個玄武特高課的人。他們過來同周林打了個招唿後,各自找地方喝茶去了。


    周林知道後麵來的人更多,便給張於發電碼。


    “特工部門的人會越來越多。你馬上離開。你去茶樓後邊的街,那街上有一間房間,那房門上有一個深刀印。我有東西在那房內,你將那東西發電報迴去。千萬不要帶走,帶走很危險。”


    張於:“我不會帶的。那是找死。”


    周林:“那裏麵的情報價值隻有七天,七天後,情報就會被很多人知道。所以,你盡快坐飛機迴去。到杭州會所,將這情報賣了。直接找克林頓,就說是我從德國弄到的。”


    張於:“好!我在蘭花街租了一套房,蘭花街二十一號。那裏麵有地下室,地下室中有一部電台。供你使用。如果電台出了事。那你就在哈爾濱報上,登出散文。我們就知道。”


    張於走了!


    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周林一眼。


    無言的告別!最讓人傷心。但是,將來的日子裏,周林會經曆過多少的這樣的分別!


    晚上,周林出了院子,同幾個人一起去花街。


    到了花街,大家都互不幹涉。各找各的。


    周林便出了花街,來到了蘭花街二十一號。


    這是一個帶院子的平房。平房有三列。


    弄開鎖後,周林便進了院子內。


    進入房內後,周林找了十多分鍾,終於找到了地下室。


    他發現,地下室在兩小時前有人來過。那電台被人動過。


    果然,周林看到了張於留的記號。


    張於沒有留信,那是不安全的。


    看來,張於已經將情報發去了南京。


    周林在電台的旁邊,看到了一個小竹筒。竹筒內有一兩的綠牡丹茶。


    周林一下子將那茶葉抱住。


    過了幾分鍾,他才打開竹筒,拿出一片茶葉含在口中。再將那茶葉蓋好。


    這茶葉不能帶迴去,也不能泡茶喝。所以,周林準備,來一次安全屋,他就含一片綠牡丹。


    綠牡丹的味道能讓他記起他的家鄉,家人,朋友……


    ……


    南京。


    戴立收到了張於發來的電報。


    這份電報的內容,讓戴立大吃一驚。


    他知道,周林說的對,國際形勢會發生變化。


    得將這情報呈給委座。委座需要這份情報。


    這一迴,讓徐恩曾看一看,我戴立比他強……


    戴立拿著電報,去了官邸。


    老頭子問:“雨農,又給我帶來了什麽好消息?”


    戴立說:“校長,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是,這情報的確嚇人。”


    老頭子笑著接過電報稿,看後,馬上不笑了。


    隨後,老頭子召了幾個人。來到了官邸。


    那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晚飯還沒吃呢。


    看來,又要在侍衛室吃飯了。說真的,那飯不好吃。什麽新生活,難道不喝酒,不吃肉也叫新生活?


    老頭子拿出了一張紙,紙上寫的是電報稿上抄下來的字。


    為了保守情報來源,所以,戴立手抄了電文。


    眾人一看,戴立的字。


    這字一看就能認出來!因為這字太醜了!


    很快,眾人不再嫌棄字醜,都搶著閱讀。


    看完後,幾個人都看向了戴立:“戴局長,這是真的?”


    戴立保證:“真的!這情報是我在德國的人拿到的。德國政府眼下還在瞞著。他們想等總理與總統合並一起的方案通過後,再發布他們總統死去的消息。”


    一個上將說:“希特勒總統與總理一身挑,德國就要大變了。政策會大變。對外方針也會大變。我們得提前考慮。最好派代表團去德國,與希特勒交好。”


    “對!消息公布前結交的情義,肯定比公布後去舔人屁股要強百倍。”


    老頭子也同意:“這樣,我們去一個行政院的副院長,軍委會去一個常委。明天乘專機,前往德國。”


    ……


    兩天後,張於迴到了南京。


    為了趕時間,他從哈爾濱坐飛機到沈陽,又從沈陽坐飛機到北平。再從北平飛南京。一路上,夠折騰的。


    戴立不理解,張於為什麽急於迴南京?


    張於將周林說的事一講。戴立馬上來了興趣。


    “時效性很重要。你馬上坐飛機去杭州,找到克林頓。讓他出五千大洋……不,一萬大洋。”


    張於隻得又去坐飛機。


    到了杭州,張於讓馬克去杭州會所,約克林頓見麵。


    當馬克說,張於帶來了周林的信時,克林頓屁顛顛地跑到了杭州大酒店,與張於見麵。


    張於將那份電報稿給了克林頓看後。證明是周林發來的。然後,才拿出一份手抄稿出來。這一次,手抄人是張於。


    克林頓看了後,吃驚地問:“這事是真的?”


    “當然!周林說,讓我交給你,你會處理好的。”


    克林頓驚喜萬分,又有錢賺了。


    “張先生,你放心,我會在今天處理好的。你就等著收錢吧。”


    迴到了杭州會所,克林頓馬上召集了五個國家的人。


    “夥計們,你們發財升官的時刻到了。”


    英格馬上前摸著克林頓的額頭,說:“夥計!你沒發燒呀,說什麽糊話?”


    “不是糊話!周林從德國發來了急電。告訴了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


    幾個人一聽,周林發來的?大家便相信了。周林會弄情報的事,大家都知道。


    特別是周林提前五天,告訴克林頓,美國將會有黑風暴的事,讓克林頓提前轉移家人與牛羊,克林頓相信後,在全美國東部的人都受災時,克林頓的家中卻一分錢沒虧。


    克林頓是逢人就說,所以,情報界流傳著周林的故事。


    而且,周林現在在德國。能發迴來的情報肯定價值很大。


    “是哪一方麵的情報?”英格馬問。


    克林頓神秘地說:“德國要變天了!”


    這話一說,大家都來了興趣。五個人都希望拿到情報。


    最後,大家一統一,決定每人出五千大洋,一共二萬五千大洋,買下這情報。


    克林頓收到兩萬五千大洋。提取了二千五百大洋。


    這是傭金。再好的朋友,也得收傭金。


    不過,克林頓準備,將一千大洋存入周林父親的銀行戶頭上。那個戶頭,周林離開前說給克林頓聽過。也是準備有機會,賺了錢的話,讓克林頓存進這個戶頭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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