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大洋!那得多重要的情報!你從哪裏得來的情報?”馬克與唐駿非常擔憂。


    周林忙安慰道:“我得到了一份奧地利、匈牙利和意大利結盟的情報。便賣了。”


    張於點頭:“難怪我來時,處座說,所有的開銷都歸你承擔。原來如此。”


    周林叫了起來:“又來了!我沒錢!”


    馬克兩眼冒光:“你賣了五千大洋,敢說沒錢?”


    周林垮著臉說:“黃山來,處座說,讓我承擔。結果,他們行動的車子也要我出錢,兩台車三千六百大洋,再給他們活動經費四百大洋。花在他們身上就有四千大洋。”


    唐駿:“五千減四千,那你還有一千大洋。”


    “五千大洋賣,我得給介紹人迴傭五百大洋。又請他們吃飯,雜七雜八,花了兩百。到我手上隻剩下三百大洋。處座又讓我拿錢。我隻好將這三百大洋上繳算了。”


    說完,周林從身上拿出三百大洋的銀元券。放到了桌上。


    張於看都不看那三百大洋:“處座說了,還有一單。”


    周林兩眼無光:“還沒交易呢?”


    “多少銀元券?”


    “我要一萬大洋!但是那邊不知道出多少。”


    周林的話讓馬克與唐駿的手都抖了起來。一萬大洋啊!他們幾十年的薪水啊!


    張於也吃驚,但還是鎮定地說:“不管賣多少錢,上繳百分之八十。”


    周林不幹了:“我這是外國的情報!與中國不相幹。也不是從力行社中拿出來的。憑什麽要我上繳百分之八十?”


    張於嚴肅的說:“憑你是力行社的一員!你的人都屬於組織的,那錢也一樣。再說,拿了你的錢,表示上麵允許你這樣做。出了事,有人幫你扛。”


    周林知道張於是為了自已好。“知道了!能不能隻繳六成?”


    “不行!再說就九成!”


    沒辦法,周林隻得答應:“好!八成就八成!”


    唐駿湊近周林:“小周,我有一個情報,你能不能幫我賣了,隻要五百大洋。”


    “什麽情報?”


    “三天前,一個漆黑的夜晚,馬克出門了。他去了一座青樓,與一個技女進行交易……”


    馬克一掌拍過去,將唐駿拍開:“你找死!”


    ……


    離黃山租屋有三公裏的一個二層小樓中,兩個人正在坐著喝茶。


    “你那邊怎麽樣?”


    “很亂!”


    “亂就好!渾水才能摸魚。”


    “但是我擔心會查下去。再查,就會查到我了。”


    “哪方麵?”


    “周林已經懷疑,審訊室中有竊聽裝置。隻是還沒有查到。”


    “我的朋友!請放心!那個竊聽裝置是我安排人安裝的。在你們從老地方搬到新地方前,我便埋了下去。除非他們拆了整個屋子,否則,是不可能找出來的。”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周林去過幾次杭州會所,你們查出了去幹什麽?”


    “查出來了!他是去賣一份情報。”


    “周林也賣情報?哪方麵的?”


    “與我們不相幹!是西歐國家的。很小的圈子交拍的。沒有請我們參加,具體的情況不清楚。”


    “你說這小子那來的情報?而且是西歐方麵的情報?你不感到奇怪嗎?”


    “是奇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情報是真的。這說明,他的身後可能有一個組織。”


    “你這一說我就明白了一點點。周林為什麽來杭州。”


    “你是說,他的組織需要大量的金錢,便想利用杭州會所這個平台來交易情報。所以,讓周林過來。”


    “對!憑周林的身份,還有他的後台。他在杭州沒人敢惹他。同時,也會相信他。”


    “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張於來又說明了什麽?”


    “周林的心思與能力拿不下杭州站的案子。所以,戴立才會派張於過來。”


    “那我就可以接觸一下周林,看他的手上有沒有我們值得出手的東西。”


    “好!最好將他拉過來。”


    “試試看吧!”


    ……


    張於開了一個重案組會議。會議上決定。黃山四人作為暗子繼續留在外麵行動。周林負責杭州會所的行動。張於帶來的人留在杭州站內調查。


    而江先旺則是通知了杭州站,將他轉去總部關押。等待案子結束了,再決定江先旺的去向。江先旺的家人也轉去了南京。


    開完會後,周林便去了杭州會所。


    克林頓今天沒來,在家做生意。


    周林去了英國人英格馬的辦公室。


    看到周林到來,英格馬起身迎接:“周!歡迎你!喝點什麽?拉菲還是香波?”


    周林問:“拉菲吧!”


    說到紅酒,這時候都不貴。在二十一世紀賣到幾千美元一瓶的拉菲,這時候才二塊大洋一瓶。等於零點五美元。


    所以,周林乘著這時候便宜,可以盡興地喝拉菲。


    兩個人坐在那抽著雪茄,喝著紅酒。


    “英格馬,你今年做了多少單?”


    英格馬懶的抬頭,“一單。還是小單。你也知道,我們那需要的東西,在中國很難找到。我也沒想到在情報上賺錢。靠著會所的分紅,我也不愁吃喝。”


    周林喝了一口紅酒,問:“說的也對!你不做中日的情報嗎?”


    “不做!做的人太多了!爭來爭去,賺不了什麽錢。”


    周林說:“我想做一做中日的情報,不是為了賺錢。”


    英格馬明白:“你上一次就賺了五千大洋,當然看不上那中日之間的小情報。為什麽還要去做?”


    “我吃的是力行社的飯。人可以囂張,但是得要讓上峰允許你囂張。所以,你明白的。”


    “明白!不讓上頭的滿意,你也就賺不到錢。”


    “所以,我得時不時找一些情報,交給上峰。這樣一來,別人就說不了什麽壞話。”


    英格馬豎起大拇指:“精深此道!”


    周林放了一百大洋在茶幾上。


    英格馬收了錢,笑著說:“那些人不好打交道。我與他們沒什麽來往。不過,我可以告訴他們的資料,你自已再決定找不找他們。”


    “好!”


    英格馬起身去了內室,從保險箱中拿出一疊資料夾。遞給周林:“老規矩!三百大洋。”


    周林咬著牙,隻得又拿出三百大洋,完成了交易。


    臨走的時候,英格馬交待:“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是我給了你的資料。”


    “放心!”


    周林知道英格馬為什麽如此。因為這裏是日租界。日本人的天下。就是英國人又怎樣,殺了丟屍,查無實據。


    周林迴到了家中的書房,拿出了那疊資料看了起來。


    一共有五個人。兩個日本人,一個菲律賓人。還有兩個中國人。菲律賓人隻是給日本人跑腿,由日本人支付其工資。他本身沒有做情報生意。


    兩個中國人,用的是假名,那其他的也是假的。他們不長駐杭州,隻是每個月來一次杭州會所,住上一兩晚上,便離開。他們與日本人交易的多,偶爾會做一兩筆外國人的生意。


    兩個日本人,一個是日本陸軍的,一個是日軍海軍的。日本陸軍與海軍老死不相往來,所以,便各幹各的。


    資料中顯示,那個日本海軍的人鼻孔朝天,在本地的人緣關係不好,沒有多少人與其交往。但是那個陸軍的人,則是廣交朋友。時不時喚朋喚友,出入各個酒樓舞廳。


    這個日本陸軍的人叫東流士丹。


    那個菲律賓人,就是東流士丹的狗腿子。


    所以,周林便將目光投到了東流士丹的身上。


    ……


    周林將摸來的情況與自已的想法告訴了張於。


    張於看完資料後說:“我讓黃山去盯這兩個人。”


    “讓他們小心些,那裏是日租界。如果發現被跟蹤,他們會直接抓人殺人的。”


    “黃山不簡單,應該能對付。本來我還想讓馬克去。但是,杭州站的人都認識馬克,他去不合適。”


    周林分析道:“杭州站出了這大的事,那內奸肯定擔心,他一定會找機會見那邊的人。或清幹淨手上的貨,或讓對方幫他一下。這時候,他一定會讓人盯死我們,隻有他認為,我們所有的人都在站內忙著,他才會去見那邊的人。”


    張於滿意地拍了拍周林的肩膀說:“不錯!成長的速度比我預計的要快!第二筆單什麽時候交易?”


    聽到這話,周林高興不起來了。“今天晚上。”


    “交易之後,馬上將八成的錢匯給處座。”


    “你們不需要嗎?”周林問。


    “我們在杭州站裏,沒有什麽開銷。黃山那裏還有三百八十多大洋,足夠他們用了。記住!如果沒有人替你擔事,就是你賣非洲的情報,也會被人無限上綱上線,整的你一無所有。”


    周林知道,張於這是在教自已。“是!我拿到了錢就轉帳,不會貪錢的。”


    ……


    晚上,周林來到了杭州會所。


    克林頓在一間密室中等著周林。


    “東西帶來了沒?”


    “帶來了!老克,你同他們談的如何?”


    克林頓埋怨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想法。怎麽讓我去同他們談?你出麵不行嗎?”


    周林解釋說:“老克,你同他們談,是對等的,我同他們談,他們感到高我一等。不對等的情況下,交易時會有什麽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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