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尚說:“對!十個登廣告的人,十個人都會去壓縮內容,概括內容。盡量減少字,減少費用。”


    張於丟給李向尚與周林一支煙。


    周林掏出火機給張於與李向尚點上火。


    周林裝模作樣地去研究尋人啟事。又裝作看不懂。看向李向尚:“站長,這上麵說的是什麽?”


    李向尚苦笑道:“我們破譯不出來。沒有暗語密碼,根本就不知道上麵說的是什麽。”


    張於吸了一口煙,說:“這份尋人啟事,肯定是特務的聯絡方法。既然登在蘇州報上,就是與蘇州城有關。”


    周林與李向尚不約而同地點頭。


    不可能發生在北平的事,特務要聯絡北平的人,登在蘇州報的廣告欄上。


    張於麵對周林:“我們準備將這個任務交給你們小隊。”


    周林為難地說:“我們小隊現剩下三個人。人手不夠。”


    “隻是讓你們去查這個登廣告的人。三個人足夠了。我讓馬克加入進來。”


    周林站直身子:“那就好!我們服從馬長官的指揮!”


    張於滿意地點點頭,喊來了馬克。


    周林同馬克來到了大辦公室,喊了王強與向東。四個人開了一輛車,離開了蘇州站。


    ……


    蘇州報社編輯部的接待室。


    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男人走了進來。這人是編輯部的副主編。


    “你們是誰?我很忙的,給你們三分鍾時間,說出你們的來意。”這人挺囂張的。


    王強站起來,掏出藍本本遞了過去。


    “你好好看看,是否隻給我們三分鍾。”


    副主編接過藍本本,翻後看後。“力行社的人。那又怎樣?我妹夫是sz市黨部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強一個巴掌就甩在他的臉上。


    “我們這是奉旨辦案。看到這位長官沒有?”王強指著馬克說:“南京來的!有權先斬後奏。你妹夫也救不了你。”


    副主編捂著臉,憤恨地看著王強。


    能當一個副主編,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本來想抬出妹夫,讓對方知道自已有後台,不得不對自已客氣點。


    哪知道,對方根本不賣帳。


    “長官,我隻是一個弄文舞墨的人,不是壞人。”


    周林坐在那沒動,說:“是不是壞人,不由你說了算,而是由我們說了算。坐下吧!”


    “是!”


    副主編坐在了王強邊上的椅子上。


    王強從皮包中拿出一份報紙,翻到了長篇尋人啟事那裏,手指點在那尋人啟事上:“這份尋人啟事的業務是你接的?”


    副主編接過報紙一看:“長官,這是我接的。”


    馬克手指頭點了點:“說說那尋人啟事的事。”


    副主編擦了擦頭上的汗。“這個啟事是昨天下午辦的。”


    周林拿筆記錄著:“下午幾點?”


    “下午六點鍾。”


    “誰來辦的?”


    副主編從口袋掏出煙盒,想了想,又將煙放迴去。


    周林站起身來,掏出煙遞給了副主編一根。


    點上煙後,深吸了一口,副主編仿佛又有了精神。“這個辦事的人我認識。”


    周林看向馬克。


    馬克盯著副主編:“這個人是蘇州城的名人?”


    “不是名人,隻是一個古玩騸客。我是個古玩愛好者。經常去古玩市場。所以我認識他。”


    “他叫什麽名字?多大年齡?”


    “黃平。有三十多歲。”


    馬克招手喊來了王強:“你去警察局調來黃平的檔案。”


    王強應了聲,離開了報社。


    副主編繼續講了下去。


    原來昨天下午六點半鍾,副主編正準備下班。因為他的後台硬,所以他隻上白班不上晚班。


    就在他即將走出報社大門時,黃平攔住了他。


    兩人是熟人,黃平直接說,要登一個尋人啟事。


    副主編一看是送錢來的,便熱情地將黃平請到了辦公室。


    黃平拿出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尋人啟事的草稿。


    看完草稿,副主編提醒道:“你這上麵的字也太多了。比別人的尋人啟事要多出一倍多的字。這要花多錢的。”


    黃平猶豫了一下說:“就按這上麵的字數,一個字都不能?少。”


    尋人啟事是按字收費的,副主編巴不得你多字。於是,收了黃平九塊大洋,安排了下去,當晚排版,明天見報。


    聽完後,周林問:“那黃平比較富裕嗎?”


    “富裕什麽?他就是當中間人拿點迴扣介紹費什麽的。每個月是支不抵出。”


    周林又問:“那他是出手大方?”


    “恰恰相反,他比較小氣,每次與人上酒樓吃飯,都是別人付帳。”


    馬克問:“那你認為,他那個尋人啟事……”


    副主編:“肯定是代人辦的。九塊大洋,夠他用三個月。他才不會去花錢登廣告。當時他猶豫時,看樣子是想減字減錢。但是他不敢減。”


    這時,王強迴來了,帶來了黃平的資料。


    黃平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他住在一個弄堂裏,那裏房子便宜,一個月房租一塊大洋。


    周林四人來到了弄堂。找到了黃平住的房屋。


    說是房屋,其實就是一個柴屋。那柴屋不挨正屋,靠在圍牆邊上。但是進出必須走院子的大門。


    向東上前,發現房門掛著一把鎖。


    周林從門縫中向裏看了看,屋內太黑,什麽也看不到。“馬長官。看來這家夥有問題。”


    王強從房東那邊過來,說:“我了解了房東和左右的鄰居。據他們說,黃平的生活習慣很有規律,每天上午,他在家睡懶睡。過了十二點才會起床。去小攤吃飯,再去古玩市場找客。晚上,他也去舞廳,陪人跳舞。賺點小費。”


    馬克在屋子四周轉了轉,說:“習慣被打破了!不是外因,就是內因。”


    周林:“昨天下午去花大錢登尋人廣告,今天早上就早出。是出辦事了?還是躲避什麽?”


    王強說:“房東說。黃平的屋子從天亮起,就是鎖著門。可能他昨晚上沒有迴來。”


    馬克手一揮:“將門打開。”


    向東上前,三撥兩弄的,打開了房門。


    這個房間,潮濕,黑暗,異味。房內就有一張破舊的辦公桌,一張綁著一隻腿的椅子。還有一個箱子。剩下的就是一張床。


    這床不是那雕花大床。就是用三塊木板兩張長板凳拚起來的。床上很亂,枕頭被子外、靠牆的床邊處,推有衣服。那應該是黃平的衣櫃。


    幾個人在房內搜查起來。不到十分鍾,房內每一個地方都搜遍了。


    “沒有異常!”


    “什麽都沒有發現。”


    “一無所獲。”


    當周林三人報出結果時,馬克並不感到奇怪。


    “黃平沒有問題。他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馬克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沒有哪個特工,會帶著有疑點的尋人啟事去登報。那不是讓人抓他嗎?


    “但是,那個尋人啟事真的有問題。我們要想知道是誰托黃平去登廣告,隻要抓住黃平一審就知道了。”


    馬克給張於打了電話,匯報了這裏的情況。


    張於也認為,需要從黃平的身上打開缺口。所以,張於命令馬克四個人留守,等待黃平露頭。


    周林建議,四個人分成兩組。之所以每組兩人。一是相互監督約束。二是可以一人監視黃平的住屋,一人作為後勤或替換。人吃五穀雜糧,就有吃喝拉撒。三是,緊急情況下,兩個人的力量也強大多了。


    馬克同意了周林的意見。分成兩班。周林與王強一班,馬克與向東一班。


    周林主動提出來,他與王強負責晚班。也就是晚上八點到第二天早上八點。


    之所以如此提出來,周林有自已的小九九。今天晚上,就是樹蛇讓樟樹去廢棄小倉庫向外發報的時間。如果周林的計劃成功,那麽蘇州站的人都要接受審查。


    在這個時間段中,周林不在蘇州站內。那麽,他的嫌疑就輕很多了。所以他給自已找了一個不在目標現場的證據。


    馬克與向東不知道周林的想法。以為周林是在照顧他們。


    蹲守需要準備一些東西。最起碼要準備吃的喝的,抽的,打發時間的。還有他們得帶上武器彈藥及手銬。


    日常工作中,隻有中隊長以上的人員才能攜帶武器。周林等人沒資格隨身佩戴槍支。


    所以,馬克得迴去申請領取武器彈藥,再去街上買些吃喝的。周林與王強先在這守一個小時,一小時後,是馬克他們的白班。


    王強找到了房東,出示了證件,征用了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的窗口正對著黃平的那間出租屋。


    搬了一把椅子,王強坐在窗戶內。


    窗戶有一個薄紗的窗簾。透過窗簾,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更能看到黃平的大門上的掛鎖。


    隻要黃平家有人過來,這窗戶內的人就馬上可以看到。


    周林拿來一把竹躺椅,放在了王強的邊上。這把椅子是他們強征的。晚上躺在竹椅上,麵朝窗戶,蓋上一張薄被,守夜不會很辛苦。


    王強偏過頭來,看著躺在竹椅上的周林,問:“老周,你說這個案子有搞頭沒?”


    周林頭也不迴說:“有!”


    “估計是哪方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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