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卿抬手,裴寂便召人從二房保鏢的手中接過蕭照陽,強行帶下去。


    蕭先華急了,“你們要把照陽帶到哪裏去?”


    奚沉卿聲線偏冷,走到蕭先華麵前站立,“機會,我已經給過了,您也聽到了,蕭照陽沒有受任何人的挑唆和指使,所以他要負全部的責任。至於您說的瘋不瘋的問題,您應該清楚不是由您說了算,而是由醫學說了算。”


    沒能借蕭照陽的口供出蕭照呈,是她的失誤,是她小看了蕭照呈,不過還好,並非一無所獲,能解決二房,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蕭先華渾濁的眼睛滿眼絕望,搖搖欲墜,被保鏢扶著跌坐在長椅上。


    奚沉卿沒有半點心軟,“您最好祈禱蕭照夜平安無事,否則您唯一的兒子一定會被法院判處死刑。”


    奚沉卿不動聲色看了蕭照呈一眼,而後目光落在手術室亮著的搶救燈上。


    所有人都在等待醫院對蕭照夜最後的宣判。


    商硯衡看著奚沉卿的眼睛,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別擔心,他會沒事的。”


    奚沉卿頓了幾秒,其實她並沒有太過擔心蕭照夜,而是擔心蕭照夜出事後,蕭氏的風雲詭譎。


    “看這樣子還需要一段時間,不必所有人都守在手術室外,讓裴寂他們盯著就好,我陪你先去處理一下你的手。”


    雖然是商量的話語,但沒有商量的語氣。


    奚沉卿本想拒絕,裴寂和江鳴也紛紛附和,包括杭儲殷也都堅持讓奚沉卿先去處理傷口。


    之前裴寂尋了一個空隙,告訴了杭儲殷和江鳴奚沉卿的一些打算,所以杭儲殷才沒有繼續糾纏奚沉卿。


    奚沉卿有些不放心地掃了其他人一眼。


    而就在此時,蕭照呈也朝著奚沉卿走過來。


    商硯衡下意識站在奚沉卿的身前,目光猶如利刃仿佛能將蕭照呈淩遲,若不是為了尊重奚沉卿,他早就將蕭照呈一片一片活剮了。


    蕭照呈沒和商硯衡發起正麵衝突,而是看向身後的奚沉卿,“嫂嫂,受傷了可千萬別耽擱,您現在可是蕭氏的家主,如果您倒下了,那豈不是就要徹底亂套了。”


    誰都看得出來蕭照呈對奚沉卿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奚沉卿不動聲色彎唇,“三少放心,我自然不會全了有心之人的心思。”


    商硯衡扶著奚沉卿前往相對應的治療室。


    蕭照呈站在原地看著奚沉卿離去的身影有些入神,眸色晦暗艱澀難言,喉結上下滾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沒想傷害奚沉卿的,真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對奚沉卿動粗。


    這次,是個意外。


    他在心裏默默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可是,奚沉卿,你一定很恨我吧。


    奚沉卿受傷的手經過最專業的檢查,幸虧沒有傷到骨頭,也沒有傷到經脈,隻是皮肉傷,因為和粗糙未經過粉刷的牆壁經過太長時間的用力摩擦,所以導致皮肉模糊,隻是看起來恐怖,並無大礙。


    治療室裏,主任醫師帶領著護士長給奚沉卿的手進行最專業的清理上藥。


    雖然已經打了麻藥,可當商硯衡看到奚沉卿手臂上壞死的皮膚被硬生生撕開剪短,他還是忍不住叮囑,“輕一點。”


    醫生和護士不由得看向了商硯衡。


    奚沉卿都微微一頓。


    礙於奚沉卿的身份,主任醫師還是耐心解釋道,“商先生,您請放心,我們醫療中心的麻藥效果很好,在治療過程中奚小姐是不會感受到半點疼痛的,因為奚小姐手臂上的部分皮肉組織都已壞死,我們需要將其處理,而後上藥,促進肌膚再生。”


    治療室裏的消毒水味特別濃重。


    奚沉卿拍了拍商硯衡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嗓音溫和,“你出去外麵等著我吧。”


    她擔心商硯衡害怕。


    商硯衡垂眸看她,搖搖頭,“我想陪著你。”


    奚沉卿能感受到肩膀上傳來商硯衡手心的溫熱,還有浸透的濕意,她的心中忽然五味雜陳起來,她似乎低估了自己在商硯衡心目中的地位。


    壞死的皮肉被完全清理幹淨,醫護將碘伏倒在奚沉卿的手臂上進行大麵積、全方麵、細致的消毒清洗,而後用醫用紗布將水漬擦拭幹淨。


    手臂上偏黑烏糟糟的傷口變成了一片鮮紅的皮肉組織,在明亮燈光的照映下直擊人心,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商硯衡彎下腰,眸中是純粹的心疼和擔憂,他忍的聲音都沙啞了,“疼嗎?”


    醫生和護士都有些聽呆了。


    奚沉卿頓了幾秒,薄唇彎起一抹笑,“不疼。”


    他握住奚沉卿的手,“如果疼的話,你就掐我。”


    奚沉卿沒有鬆開他的手,商硯衡的眼睛太過赤誠,她根本看不到絲毫的虛假。


    她配合著他,“好。”


    商硯衡忍的汗都出來了,肉眼可見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細汗,很是痛苦凝重的麵色,有那麽很多個瞬間,奚沉卿看到商硯衡的嘴角都在發顫。


    商硯衡……為什麽……


    奚沉卿看著商硯衡的眼睛,不免在心中發問。


    主任醫師拿出嶄新的注射器,扳斷安瓿,將裏麵的液體吸取幹淨。


    商硯衡保持著警惕,“這是什麽?”


    主任醫師解釋,“這是我們醫院最高級的關於促進傷口恢複、皮肉再生的特效藥,是容院長特意從梅奧醫療那邊申請過來的,隻有這麽一支,容院長吩咐了給奚小姐用上,這支特效藥的效果特別好,不出一周,奚小姐手上的傷便能夠痊愈。”


    商硯衡垂了垂眼眸,都快忘了這是自己讓容錯準備的。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關心則亂?


    注射的時候,奚沉卿一動不動盯著注射器看,下一秒卻被商硯衡捂住了眼睛,往懷裏帶,靠在了他堅硬溫暖的懷抱中。


    “別看,馬上就好了。”


    沉浸在黑暗中的奚沉卿未曾感到一絲害怕,而是擁有足夠的安全感,靜寂的心髒在此刻加快了跳轉的速度。


    藥注射完畢,奚沉卿從商硯衡的懷裏抬起頭來。


    護士長忍不住說了一句,“奚小姐和商先生的感情真好。”


    奚沉卿不知該如何迴答,在此時卻也沒有想要辯解的力氣。


    往日的商硯衡享受極了別人對他和奚沉卿放在一起的話語,而現在,他一心都撲在了奚沉卿受傷的手臂上,心一直高懸,已經沒有任何空地去想其他的東西。


    醫護給奚沉卿手臂抹上一層厚厚的特效藥,而後小心翼翼地纏上頂級的透氣紗布。


    主任醫師叮囑道,“奚小姐,您的手已經處理好了,上麵的藥需要持續三日,請三日後前來換藥,這期間不要沾手、不能用力、不能吃辛辣冰冷刺激的食物,避免放緩傷口的恢複速度。麻醉過後,您可能會感受到疼痛,但上麵敷著的藥和打進去的注射液是有止痛效果的,疼痛等級不會強烈,屬於輕微疼痛,這是止疼藥,您覺得疼的受不了了,可以吃一顆緩解疼痛。”


    護士長將藥遞過去,商硯衡揣進兜裏,就像是小學生記筆記一樣,細心地將醫生的囑咐記在心裏。


    “好的,謝謝醫生。”


    奚沉卿順帶著從治療室換了幹淨的備用衣服出來,手上的傷經過短暫的處理,纏上了一圈厚厚的紗布。


    從治療室出來,商硯衡的後背都濕透了。


    而從治療室到手術室的距離,商硯衡一直小心翼翼扶著奚沉卿,就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她傷到的是手,不是腳,奚沉卿隻覺得有些別扭。


    “其實你可以不用扶我的,我自己走就好了。”


    商硯衡不肯放手,“我扶著你。”


    因為隻要看到奚沉卿受傷的手臂,他的眼前就會浮現奚沉卿懸空在樓外、生死垂危的場景。


    如果奚沉卿沒有讓裴寂打死大漢,如果他們沒有及時趕到,他實在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麽,他根本無法接受奚沉卿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


    奚沉卿沒辦法拒絕商硯衡。


    倆人乘坐前往手術室的電梯,從電梯出來裏手術室還有一個拐角的走廊。


    裴寂在電梯門口等著,手上還端著兩杯水。


    見奚沉卿出來,裴寂便端著水上前,“奚小姐、商先生,喝口水吧。”


    這是上次裴寂給奚沉卿準備過的,mix旗下特意研製出來補充能量的衝劑粉末,類似於葡萄糖,不過它的功效更好,不僅能夠補充能量,而且提神醒腦、富含多種維生素。


    因為後麵可能還有很長的時間要熬,裴寂擔心奚沉卿支撐不住。


    裴寂做事情向來都是如此細心嚴謹,不摻雜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所以他能夠考慮到還未出院的商硯衡。


    商硯衡忽然明白為何奚沉卿去救吉恩家人,誰都沒帶,隻帶了裴寂。


    他出現在奚沉卿身邊並且與之生活在一起,難免所知之人皆議論紛紛,就算沒有議論也是心思晦澀,隻要顧斂、奚月沒有絲毫的計較,還有眼前的裴寂。


    他們都是奚沉卿最重要的人。


    所以裴寂不僅僅是奚沉卿的助手下屬這麽簡單。


    奚沉卿接過來,看了眼商硯衡,“喝吧,補充體力。”


    商硯衡點點頭,不忘對裴寂道謝,手是感受不到水溫的溫度,但看著奚沉卿將其喝個精光,他也隨之仰頭將其喝進。


    連溫度都是裴寂提前準備好的。


    裴寂將倆人的杯子接過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他有些擔心地看著奚沉卿的手,“奚小姐,您的手還疼嗎?”


    不是‘好沒好’而是‘疼不疼’。


    裴寂真的很好。


    奚沉卿搖搖頭,“不疼,上的藥有止痛效果。”


    裴寂鬆了一口氣,繼續道,“奚小姐,吉恩和其家人已經經過全方位的檢查,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已經妥善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已經安排專人把守,不會有任何問題。”


    “嗯,我知道了。”


    裴寂的辦事能力,奚沉卿從來都是最放心的。


    “還有,奚小姐,我已經擅自做主安排蕭照陽就醫。”


    奚沉卿很欣慰,“做的很好。”


    就算是在公安,那也是先治傷後審問,況且蕭家家法不是吃素的,一百零一鞭下去,不能得到及時治療是真的會出人命,倒也不是奚沉卿在意蕭照陽的死活,最起碼蕭照陽現在不能死。


    奚沉卿即將出現在眾人麵前之時,商硯衡鬆開了一直扶著奚沉卿的手,將備用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手臂上包紮的傷被遮掩大半。


    裴寂也從口袋裏掏出口紅,遞給奚沉卿。


    奚沉卿憑著感覺塗上薄薄一層,抿了抿唇,原本有些虛弱的麵色忽然就變得清冷強硬起來。


    奚沉卿絕不可在這些人前流露出半點軟弱。


    她一出現,就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蕭老夫人在蕭照呈和吳管家的攙扶下,故作一臉擔憂地看著奚沉卿,“沉卿啊,你的手是怎麽受傷了?嚴不嚴重啊?”


    “小傷,死不了。”奚沉卿忽然有些不想裝了。


    蕭老夫人被噎了一下。


    蕭照呈凝著眸不動聲色看著奚沉卿,即便受傷依舊是那副光鮮亮麗的模樣,目光停留在她微紅的雙唇上,顯然是刻意提了氣色。


    蕭老夫人繼續問,“沉卿,那你是怎麽受傷的?”


    奚沉卿冷眸輕睨,“您還是多關心關心躺在裏麵的孫子。”


    蕭老夫人被懟的說不出話來,麵色鐵青,滿腔憤然,卻不敢有絲毫的發作。


    蕭先華已經神情呆滯。


    所有人都等在手術室外,醫院的鬧鍾已經開始報時。


    【現在是**時間,零點整。】


    窗外樹影斑駁、車水馬龍不斷,絢爛的夜色延伸到很遠的青山,才能夠看到漫無邊際的黑,逶迤相接,一樓的大廳依舊人來人往,醫院是最不缺人的地方。


    二十四樓的手術室外格外安靜,蕭老夫人早已經開始打瞌睡,好幾次全靠吳管家扶著。


    奚沉卿實在想不通為何年輕時的蕭老夫人和現在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裏麵生死未卜的可是她的親孫子。


    怎麽能夠做到如此鎮定自若,並且還能夠昏昏欲睡。


    手術室裏,各科主任級醫師在容錯的指揮各司其職,擦汗的巡迴都停不下手,各種監測的儀器時不時發出警報聲。


    蕭照夜毫無生息地躺在床上。


    這一夜,注定無眠。


    奚沉卿全程盯著鋥亮光潔的地麵,很難讓人窺探到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商硯衡、江鳴、裴寂以及杭儲殷勸了奚沉卿多次讓她去休息,都被奚沉卿拒絕。


    比起自己休息,奚沉卿也多次讓商硯衡休息。


    這裏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和蕭照夜有一些關係,隻有商硯衡不是。


    雖然知道商硯衡是因為自己,但也不希望他因此受累,到底執拗不過。


    等待煎熬的中途,蕭先華依舊不肯放棄,來求了奚沉卿很久,最終隻能無功而返。


    等待的人中不少人心思各異,但真正希望蕭照夜活的沒幾個。


    時間一點點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再次打開,但急救燈依舊沒有被熄滅。


    所有人圍上去,隻有奚沉卿一動不動。


    最激動著急的當屬蕭先華,畢竟涉及他獨子的生死,“醫生醫生,照夜怎麽樣?他怎麽樣?他是不是已經沒有事了?”


    隻有蕭照呈看著被人圍著的醫生擰眉,她那雙眼睛怎麽感覺有些熟悉。


    熟悉的聲音傳來——


    “抱歉,我不是醫生。”


    這人的聲音是……


    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直到出現的人摘下口罩和消毒帽,露出臉來,所有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奚、奚月!怎麽是你?!”


    蕭照呈都開始自我懷疑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連帶著江鳴和杭儲殷都是一樣的,沒有驚訝的恐怕隻有奚沉卿和裴寂,還有商硯衡。


    這是奚沉卿的安排,裴寂自然是知道的。m


    而商硯衡完全是出於自身對奚沉卿的了解。


    奚沉卿是不可能打無準備之仗的,她行事比較偏向出其不意,所以無論發生什麽或者任何反轉,都是極為正常的。


    蕭照呈劍眉緊蹙,忍不住出聲:“奚二小姐,你怎麽會從手術室裏出來?”


    奚月看向蕭照呈的眼神有些晦暗,客套的笑意不達眼底,若是仔細看,能察覺奚月看蕭照呈的眼神中藏了一絲殺意。


    她沒有迴答蕭照呈的問題,而是淡淡道:“久違了,蕭三少。”


    而後,在所有人震驚奇怪的目光中,奚月走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奚沉卿。


    在場所有人都不免一頭霧水,他們可是從蕭照夜進手術室就一直在這裏,從來沒有離開過,也從來沒有看到奚月進手術室,而奚月卻忽然從手術室中走出來。


    奚月細眉緊蹙,“姐,手疼嗎?”


    奚沉卿搖搖頭,“已經不疼了。”


    奚月眼睛心疼得泛著點滴水光,“姐,以後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一定要給自己留好退路,千萬別讓自己再受傷。”


    奚月並沒有讓奚沉卿像常見的如此,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而是奚沉卿隻要能保護自己就足夠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偏偏有些事隻能自己去做,不可能因為危險、因為艱難而選擇放棄。


    奚沉卿拍拍奚月的手視作安慰,像是保證般看著奚月,“你放心,我會盡量不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她不會把話說絕,因為她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就算是太陽東升西落變成西升東落,在幾億年後也未必沒有可能,畢竟如今的地球也是經曆了幾十億年的改變,所以麵對未知的危險,最大限度的保證就是盡量避免,而不是徹底改變。


    奚月點點頭。


    奚沉卿問:“蕭照夜怎麽樣?”


    “已經按照你說的進行,看目前的數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隻差最後心髒和腦部數據的最終反應,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手術就應該結束了,容錯哥也已經出來了。”


    奚月的這一番迴答瞬間在手術室外的沉寂中炸開了鍋。


    便是連商硯衡都忍不住側目。


    最先反應衝過來的自然是蕭先華,他焦急問,“是不是照夜沒事了?”


    蕭先華想去抓奚沉卿的手,被商硯衡及時阻擋。


    奚月諷刺出聲,語句極為犀利,“蕭二爺何必如此著急,等手術室裏的醫生出來,您不就知道了嗎,我姐的手受傷了,若是您的觸碰導致我姐的傷勢加重,那可真就是罪加一等了,怎麽?蕭家二房已經賠進去了一個蕭照陽,難不成連您也都要賠進去了?”


    被懟的蕭先華麵色青一陣紫一陣,連個屁都不敢放。


    奚沉卿不動聲色地打量。


    蕭老夫人倒還算是正常的,有幾分雀躍欣喜。


    而蕭照呈就有些不淡定了,黑眸暗爍、深濃沉冷,就像是如臨大敵。


    怎麽可能?


    蕭照夜怎麽可能還活著?他明明都種了一槍,加上身體處於植物人的狀態,按照常理,是沒有存活的幾率。


    所以,奚沉卿究竟做了什麽?而忽然出現在手術室的奚月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難不成他精心策劃良久的一切真的就要毀於一旦?!


    奚沉卿紅唇蔓延出一抹譏誚,從椅子上站起身,朝著手術室門口走過去。


    恰逢手術室的急救燈在此刻熄滅了。


    手術室的門被再次打開,容錯從裏麵走出來,摘下了口罩,麵色雖流露出疲憊,卻不由得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所有人再次圍上去都在眼巴巴等著容錯的宣判。


    “恭喜,病人的生命暫時保住了。”


    奚沉卿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蕭先華的臉色終於轉悲為喜,畢竟隻要蕭照夜還活著,他的兒子便能夠保下來。


    蕭照夜畢竟也是親孫子,蕭老夫人自然也是高興的。


    江鳴和杭儲殷自然不必說。


    蕭照呈麵上故作從眾的欣喜,心裏卻早已波濤洶湧。


    沒想到,蕭照夜還真的活過來了。


    奚沉卿,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厲害,這樣都有辦法將蕭照夜從鬼門關拉迴來。


    原來這局,輸的人還是我。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說服自己去救曾經的仇人。


    難道僅僅就是因為一個蕭寧諳?


    蕭照呈內心活動實在是太精彩了。


    可他什麽都猜對了,唯獨最後這一點猜錯了。


    奚沉卿還真的就隻是因為一個蕭寧諳。


    她從來都是奉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原則,何況蕭寧諳對奚沉卿從來都不是‘滴水之恩’如此簡單。


    杭儲殷注意到容錯話中的漏洞,劍眉緊蹙,“容醫生,什麽叫做‘暫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深情不堪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言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言中並收藏深情不堪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