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


    男人形容女人可愛,她聽著怎麽覺得怪怪的。


    不過她好像發現比較之前,商硯衡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那常見的怯懦似乎逐漸消失了,隨之取代的是坦蕩、從容。


    這也當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奚沉卿說,“你手受傷了,我來開車。”


    “小傷而已,不影響開車的,左不過也沒多少路程了。”說著,商硯衡便輕而易舉地發動車子而去。


    十分鍾後,車子停在公館外的車庫,隨之而來,還有柯瑜那輛紅色的法拉利。


    奚沉卿和商硯衡站在一旁看著柯瑜和戚璟倆人下車。


    柯瑜一下車便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奚沉卿,沒注意看追尾了,你們沒受傷吧?”


    奚沉卿看了一眼戚璟,目光從他受傷的手上不動聲色移開,眸色偏冷,根本不想理柯瑜,拉著商硯衡就往裏麵走。


    柯瑜也去拉戚璟,“快跟我進去。”


    “哎哎等等。”戚璟反拉住她,“你沒看到奚沉卿根本不想搭理你嗎?”


    “那又怎麽樣,她又沒有說我們不能進去,趕快。”


    戚璟隻能認命似的被柯瑜拉著走進去。


    寬闊的客廳裏儼然整齊排列站著一群醫護人員,見奚沉卿進來,頓時低頭問候,“奚小姐好。”


    商硯衡看向奚沉卿。


    奚沉卿解釋道,“我給你找的醫生,讓他們看看你的手,有沒有傷到骨頭,還是檢查一番,我比較放心。”


    柯瑜拉著戚璟闖進來,“正好正好!奚沉卿,讓你的人也給戚璟看看,他的手也受傷了。”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戚璟的手和商硯衡的手都是同樣傷到的。


    所以,戚璟和柯瑜之間,雖然源於遊戲,但後麵皆是真的。


    奚沉卿示意醫生上前。


    醫護人員圍著商硯衡和戚璟開始各種檢查。


    奚沉卿和柯瑜則安靜沉默地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奚沉卿不動聲色地看向柯瑜,她的眼底難得浮現緊張擔憂的情緒交織。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事情看破卻不能說破。


    奚沉卿找的都是最好的醫生,用的都是最先進的儀器,十幾分鍾後,一切便都檢查好了。


    為首的醫生對著奚沉卿低頭,“奚小姐,已經給兩位先生檢查過了,傷勢有些偏重,但所幸沒有傷到骨頭,淤青紅腫屬於正常現象,前三日進行冰敷十五分鍾,後三日進行熱敷二十分鍾,每次冰敷和熱敷後,用此藥油塗抹於掌心,進行揉捏,盡量將裏麵的淤血揉捏開來,一周內不要使用受傷的手提重物之類的運動,兩周內必然完全恢複,中途我會帶領護士過來檢查。”


    奚沉卿點點頭,“謝謝醫生。”


    “奚小姐客氣了,在下告辭。”


    “慢走,恕不遠送。”


    奚沉卿起身去常備的藥物儲備箱裏拿出一次性的冰袋,遞給柯瑜一個。


    柯瑜滿臉疑問,“幹什麽?”


    奚沉卿:“……”


    “把裏麵的水袋捏爆了,替他冰敷。”


    柯瑜愣愣接過。


    奚沉卿雙手一夾,裏麵的水袋就破了,她將水灌滿冰袋,將裏麵的膠狀物體徹底融化。


    “手給我。”


    商硯衡將手遞過去。


    奚沉卿小心翼翼地將冰袋放上去,一副生怕弄疼了商硯衡的樣子,“疼嗎?”


    商硯衡眸色蕩漾出一抹繾綣,搖搖頭,“不疼。”


    戚璟望見柯瑜看奚沉卿和商硯衡都看呆了,踢了她一腳。


    柯瑜立馬喊道,“你幹什麽?”


    奚沉卿和商硯衡的目光瞬間朝他們投過去。


    戚璟有些尷尬,未曾想到柯瑜會那麽大聲,用著極小的聲音咬牙切齒道,“叫那麽大聲做什麽,還不趕快給我冰敷。”


    柯瑜一臉煩躁,直接將冰袋丟在他身上,“自己弄。”


    “不是,我都受傷了,你讓我怎麽弄。”戚璟無語。


    柯瑜一攤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怎麽弄?你這麽大個人難道連冰敷都不會嗎?你不是隻傷了一隻手嗎,怎麽,兩隻手都廢了,另一隻手把冰袋捏爆了自己敷不就好了,還要勞煩我。”


    戚璟被氣得隻覺得心髒一陣陣的抽疼,氣得指尖都在發顫,“柯瑜!你忘恩負義,別忘了我是因為誰才受傷的。”


    “我讓你救我了?”


    “你!我——”


    柯瑜繼續輸出,“若不是你,我就不會追尾,弄得自己受傷也就罷了,還牽連奚沉卿和商硯衡。”


    奚沉卿靜默地給商硯衡冰敷著手,雖目光未至,但餘光也從未離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一切。


    隻覺得戚璟在其他人麵前和在柯瑜麵前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往日的戚璟溫文爾雅,完全就是一個知禮懂禮的紳士,雖有時也會出現皸裂,但也太過落魄狼狽。


    而在柯瑜麵前,下意識的隨意和脫口而出。


    她看得出,這才是真正的戚璟。


    她忽然想起戚璟送給自己的奧本海默藍鑽,該不會是戚璟之前準備送給柯瑜的吧。


    奚沉卿看向柯瑜,“有完沒完,再吵就給我滾出去吵,別再這裏影響到我家硯衡休息。”


    柯瑜語氣有些惡劣,“哎呦!你家硯衡,奚沉卿,你叫的挺親熱的啊。我忽然發現你也真是夠聰明的,把他養在家裏,隨用隨取,到處都是你們倆……”


    柯瑜話還未說完,便被戚璟打斷,“你一個女孩子,青天白日的胡說八道什麽。”


    “少管我!”柯瑜跟炸毛的刺蝟。


    戚璟朝著奚沉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奚小姐,實在抱歉,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和商先生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奚沉卿有些無奈,沒迴答戚璟,隻是看向柯瑜,“還吵嗎?”


    奚沉卿的壓迫感太強,柯瑜不敢說話了。


    “那就趕緊替他冰敷,他的手本來就腫的厲害,再不進行冰敷,恐怕要更嚴重了。”


    “哦!”


    見柯瑜吃癟認慫的樣子,戚璟忍不住笑出了聲。


    柯瑜一記眼神過去,戚璟瞬間閉上了嘴。


    柯瑜隻能拿過冰袋,想要捏爆冰袋卻怎麽也捏不爆。


    奚沉卿輕歎一口氣,朝著柯瑜伸出手勾了勾。


    柯瑜立馬狗腿似的送上了冰袋。


    奚沉卿一把將冰袋捏爆,還給她。


    客廳裏的場景忽然變得格外美好。


    奚沉卿低頭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柯瑜漫無邊際地發著呆。


    商硯衡和戚璟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未從倆人身上離開過。


    十五分鍾很快就到了,商硯衡的手已經冰敷好了,奚沉卿倒出些許藥酒在手心,輕輕揉捏商硯衡受傷的手。


    “不用忍著,痛了就和我說。”


    “啊——”


    柯瑜故意在戚璟的手上用力捏了一下。


    奚沉卿:“……”


    商硯衡:“……”


    戚璟自知失禮,輕咳了兩聲,“奚小姐,對不起,說到底都是我們才害得你和商先生受傷。”


    奚沉卿沉默不語。


    戚璟有些意外,下一秒忽然反應過來,朝著商硯衡看去,“商先生,實在抱歉,讓你受傷了。”


    受傷的人不是奚沉卿,所以要說原諒也不會是奚沉卿。


    商硯衡淡淡勾唇,“沒關係。”


    因為他知道奚沉卿並沒有想要將事情放大的意思,最主要的是柯瑜和戚璟的確不是故意的。


    戚璟溫溫柔柔道,“今日又麻煩奚小姐了。”


    奚沉卿嘴角微揚,“無事。”


    她從來不會相信那麽巧合的事,奚沉卿漫不經心問,“柯瑜,原本你和戚董是打算去哪裏?”


    柯瑜沒好氣道,“鬼知道他要去哪裏,我原本從廊下鎮迴來是要迴家的,半路上遇到了這個家夥,非要坐我的順風車,我就奇怪了,戚璟,你自己有車不坐,非要坐我的車,你說,你心裏是不是憋著什麽壞水呢!”


    奚沉卿眸色浮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暗沉,幾分生疑和清冷。


    戚璟麵色不改,有些無奈對著柯瑜說道,“什麽憋著壞水,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把人心想的那麽險惡。”


    奚沉卿看向戚璟,戚璟也正好看過來。


    倆人出奇的沒有提起立投名狀之類的事。


    “就你,還配說出這樣光明磊落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柯瑜一臉鄙夷。


    奚沉卿不經意問,“你們是在哪裏遇上的?”


    “就慶元路那邊啊。”


    奚沉卿揉捏商硯衡手的動作微微一頓。


    蕭家老宅就在慶元路的盡頭。


    她輕描淡寫說,“真巧,我們也是從慶元路過來。”


    戚璟表現得太過鎮定平靜,一絲一毫的異樣情緒都窺探不出來。


    奚沉卿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雖然戚璟和蕭照呈勾結在一起,但二人的謀見步調並非完全一致,況且蕭照呈前往蕭家老宅,和戚璟有什麽關係?


    頂多是蕭照呈想要在蕭氏做什麽,戚璟能襄助一二。


    但戚璟是幹涉不了蕭老夫人的決策的。


    所以,當真是巧合?


    即便理由充分,奚沉卿的心裏還是保留了懷疑。


    因為柯瑜的鬧騰和撒嬌,奚沉卿隻能留倆人下來吃飯,吃完飯後她就義正詞嚴地將倆人趕走了。


    中途,她也沒問柯瑜和戚璟戀愛一事。


    如果,戚璟父親之死,蕭照呈手裏的把柄,和這一切有關係,最先慌的人一定是戚璟本人。


    若真是如此,露出馬腳也不過指日可待,如今蕭照呈虎視眈眈,沒有必要太過急於求成。


    奚沉卿站在窗邊,默默注視著柯瑜和戚璟一打一鬧離開的場景。


    她真的很難將柯瑜戚璟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那麽能裝的戚璟,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迷人眼。


    奚沉卿正想要轉身,商硯衡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轉身的同時,被嚇了一跳,差點身子往後倒去,幸虧被商硯衡及時扶住。


    奚沉卿嚇得不輕,“你手沒事吧?”


    商硯衡搖搖頭,“沒事。”


    奚沉卿隻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從那狹小逼仄的空間中離開,“時候不早了,你洗完澡早點休息。”


    “好。”


    商硯衡並未多逗留。


    商硯衡上樓後,奚沉卿並未注意到他手臂上已經暴起的青筋,而後她看了眼已經是最低的空調溫度。


    為何她還是覺得那麽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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