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衡頓時一記眼神過去,淩厲如刀劃破風聲。


    容錯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餘光能夠清楚地捕捉到杭儲殷充滿審視和懷疑的神情,他立馬改口,“少一些感慨,你都失憶了,還是緊緊抓住沉卿這棵大樹,她心腸最是軟的。”


    說完,容錯還不忘像普通人一樣拍了一下商硯衡的臂膀,當做尋常的玩笑。


    光顧著高談闊論,都忘了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杭儲殷。


    商硯衡很冷靜,打破杭儲殷的懷疑,“容醫生,你為什麽一會兒喚沉卿,一會兒又喚沉卿小姐,這是你們之間什麽特別的打招唿方式嗎?”


    容錯接住招,嘴角的笑意闊朗,“你這個問題,三年前沉卿也問過,我當時是這樣迴答的,所有人都叫你沉卿,雖然是名字,但太過千篇一律,在國外待太久,比較喜歡新鮮感,名字後麵加個敬意的稱唿,似乎格外的有風情。”


    商硯衡點點頭,打著配合,“的確,沉卿似乎不在意這些。”


    而杭儲殷看向商硯衡和容錯的眼神,懷疑和審視半分未褪卻,好像一副“編,繼續編,使勁編,我就站在這裏靜靜看你們演,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能演出什麽花來”的模樣。


    就當商硯衡和容錯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杭儲殷忽然來了這麽一句,“容醫生作為梅奧醫療的一把刀,也會喜歡新鮮感嗎?難不成是想每天都能看到各種奇形怪狀的病人嗎?”


    容錯從容不迫應對,“我想沒有一個醫學出身的人,不希望自己遇到不一樣的病人,誰會拒絕多一個課題組和研究專項,我自然也不例外,這樣sci在外科醫學領域這一塊就應該是我容錯的天下了。”


    “我記得三年前,容醫生是產科的主任。”杭儲殷顯然不是這麽輕易好糊弄的。


    容錯淡淡勾唇,“借調,臨時借調。”


    杭儲殷語氣分明帶著審疑,“容醫生在醫學領域很出名,不才我也看過你的資料,外科與產科的雙學士學位,是m洲哈佛大學醫學院史上最年輕也是學生中發表sci最多的博士生,我很好奇,容醫生沒有選擇下屬的教學醫院麻省總醫院,而是去了梅奧醫療,也不知容醫生能否透露一二?”


    麵對杭儲殷的百般試探,容錯隻用四個字迴他,“人各有誌。”


    杭儲殷畢竟也是蕭照夜控黑的頂級人才,自然一句話便能戳到要害,“我也相信是人各有誌,否則容醫生就不會到s市的嘉會醫療來了,嘉會醫療與梅奧醫療可是無法比,除非這裏有容醫生非來不可的理由,或者人。”


    容錯嘴角微頓,商硯衡寡淡的眸底迸發出殺意。


    杭儲殷和蕭照夜一樣難以對付。


    容錯淺淺微笑,笑意不達眼底,往杭儲殷的最痛處戳,“閣下倒是心思細膩,也就該如此多說說話,就不會一直沉浸在病人蘇醒的痛苦中了。”


    杭儲殷握緊拳頭,骨節分明。


    奚沉卿與顧斂通話結束後走過來,明顯能夠察覺到氣氛的凝滯和不對勁,目光在幾人身上來迴流轉,不過沒有開口詢問。


    本以為可以平靜地等到十二點,江鳴帶來的消息卻差點讓死寂的局麵炸開鍋,奚沉卿隻能暫時離開重症監護室的區域。


    “奚小姐,股東全都就聚集在公司會議室,欲要召開個股東大會,準備商議蕭氏新一任董事長的人選,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派出相應的代表前往。”


    這個時間段,召開股東大會,狼子野心可想而知。


    奚沉卿麵色一如既往的冷靜,“股東大會是以誰為首提出來的!”


    “是譚文柏和王毅以及錢孫雷三位股東打的頭陣,這次就數他們三人鬧的最兇。”


    奚沉卿知道,蕭氏集團的股東大多數都是蕭老太爺和蕭老爺掌管蕭氏時進來的股東,若不是蕭照夜念著上一輩的麵子,早就已經被掃地出門。


    奚沉卿花了很少的時間將蕭氏股東的身份背景都記了下來。


    “其他股東呢?”


    江鳴擰著眉,“譚文柏、王毅、錢孫雷都是股東中占股最多的,所以其他股東全都以這三人馬首是瞻。”


    奚沉卿搖搖頭,“我記得股東中占股最多的是戚璟。”


    江鳴點頭,“奚小姐記得沒錯,戚璟之父和老爺當初有些交情,後來便入股蕭氏,在位期間,一直安分守己,從不興風作浪,也從來沒有為自家的企業謀取過絲毫的利益,與老爺關係最為密切,老爺也曾給過幾個年利潤上百億的項目,不過都被拒絕了,為的是怕其他股東心裏不平衡,而戚璟之父也在每次的股東大會中起到良好的調節作用,後來突發腦溢血而去世,其子戚璟接受家族企業,也接受其父在蕭氏的股份,老爺感念戚璟之父,在新一輪的經濟股票暗潮中,增加戚家在蕭氏的股份額。”


    她的思緒不禁有些飄遠。


    腦溢血,當初爺爺也是因為突發腦溢血去世的。


    這其中該不會也是存在什麽算計吧。


    奚沉卿氣質凜冽,寡淡的聲音中透露出冷漠,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戚家最初的股份是零點八個點,加上蕭伯父給的額度,就是一點二個點,成為股東中占比最大的股份額是二點一個點,是當初被驅逐的林遠康手裏的股份給了戚璟嗎?”


    江鳴如實答,“當初少爺是無所謂林家手裏的股份的,便沒有放在股市的買賣跌漲中,而是丟在了一眾股東中,以最簡單的方式,價高者得,正是被戚璟買走的。”


    “所以說,股東中真正掌握大權,馬首是瞻的人,是戚璟。”奚沉卿完全將一切掌握,漫不經心地搓撚著。


    “奚小姐,您的意思是?”江鳴臉色緊繃起來。


    奚沉卿看了江鳴一眼,緩緩道來,“除卻林家,戚家是唯一一家上市跨國的家族企業,產業遍布m洲、y國、f國、r國等幾個發達國家,其他的股東雖然也有自家企業,但實力遠不能和戚家相比,而你剛才說的鬧得最兇為首的譚文柏、王毅、錢孫雷三人,恰恰是股東中沒有自家產業,隻能依附蕭氏股份而活的三人,卻偏偏是鬧得最厲害的,你說這是為什麽?”


    江鳴沉默片刻。


    奚沉卿繼續道,“沒有家族背景,更應該珍稀手裏來之不易且巨額利潤的股份,照理說,就算要鬧,也應當是其他人,而股份占額最大的戚璟都沒有發話,顯然是受了指使,並且開出了讓三人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所以,奚小姐,您的意思是,戚璟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不然呢,難不成這個世上還真有人蠢到這個地步嗎?”奚沉卿微頓瞬間,隨後紅唇譏誚,“不過也未必,說不定真有。”


    江鳴麵色有些難看,“奚小姐,那我們是否要先將戚璟控製住,避免事態的延伸?”


    “戚璟,我們是無法控製。”奚沉卿聲音極為平淡,“戚家在s市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貿然動手,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況且他既然敢這麽做,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說不定他已經知道我接管蕭家的事,他如此做,便是想要你將消息傳到我這裏,看樣子,他是想激我主動出手。”


    戚璟這個人,奚沉卿沒有接觸過,不過她看過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偏向溫文爾雅的類型,但眉眼中透露出算計和城府,再加上據她所了解的,戚璟這些年來明裏暗裏刻意隱瞞的事跡,她知道此人的手段是有些上不了台麵的,除卻二房三房,這應該是比較難對付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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